第105章

  你该死,你该死!
  你死,我娘才会安心!
  剑刃迎面劈下,男人直接吓尿,惨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剑刃离男人仅距离一寸时,一颗石子飞来,清脆一声响,打偏了剑刃。
  苍青剑龙纹一闪,一缕灵力涌入向修远身体,安抚住了他体内暴乱的灵力。
  吾成为你的剑灵,可不是看你犯下杀戮的。
  向修远怔愣抬眸,苍青剑灵飘在半空。
  从你入仙门一刻,凡尘恩怨已断。
  修士杀凡人,可是会遭天谴的,因小失大可不划算,你可要想好。
  向修远鲜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刻,此番遇到男子如此失控,若误入歧途实在划不来。
  它作为苍青剑灵,自是得现身制止。
  向修远手里的剑滑落,无力跪地。
  恩怨。
  这不是恩怨,这是阿娘的一生。
  他当初没能力,保护不了阿娘,为何修来术法后,还是手刃不了仇人。
  他要怎么释怀。
  向修远握紧了拳头。
  剑灵前辈,是我考虑不周。
  想清楚就好。
  苍青剑灵面色微松,在他以为此事已了时,向修远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他的血不该弄脏苍青剑。
  向修远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那是他无数个日夜想杀的人。
  他持匕首,步步逼近。
  叶行舟正要拦人时,孟枳的声音率先从另一侧传出。
  喂,你在这做什么?
  孟枳走出来,像是没看到向修远手里的匕首一样,他语气一如既往不耐。
  任妄烛吵着要你烙鸡蛋饼。
  任妄烛探出脑袋,顺手抢过向修远手里的匕首。
  师兄,匕首不好玩,回去烙饼吃,孟枳其实可馋你烙的饼了。
  向修远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你们都听见了。
  什么听见没听见的,向师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任妄烛双手推着向修远后背,把人顶着走。
  走吧走吧向师兄,晚了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孟枳扫了地上尿一地的人,嫌弃地踹了一脚,那一脚是清脆的肋骨骨折声。
  什么玩意。
  向修远肩膀泄了力,终于跟两人离开。
  叶行舟这时慢悠悠走出来。
  既然两师弟把人带走,那么他就负责善后了。
  叶行舟视线落在地上的人上,搓了搓手。
  恨一个人,但又不能杀。
  一死百了多轻松,可以让他活受罪啊!
  叶行舟是个热心肠又勤快的人,有人晕倒,那当然是去亲切地把人唤醒了。
  叶行舟带着一腔关爱,友好地替人扒掉湿裤子。
  裤子湿着穿多不舒服,不如挂起来晾干再穿。
  裤子都湿了,衣服哪有干的道理。
  叶行舟三下五除给扒光了地上的人,勉为其难留下条裤衩。
  向福刚悠悠转醒,就觉浑身凉飕飕的。
  月光下还有一人一身白,跟鬼似的晃来晃去。
  见人睁开眼,叶行舟嘿嘿一笑。
  你已经死了。
  本来就被向修远吓得失禁,这一下向福直接崩溃了。
  向修远真敢杀我!
  第127章 以后,是新生
  我是他亲舅舅啊!他怎能罔顾伦理,杀了亲舅舅!他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怒骂着,向福又跪着向叶行舟移过来,白无常大人,求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叶行舟第一时间避开向福的跪拜。
  不过,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衣,满意点头。
  叶行舟对向福给他安排的身份还挺满意。
  要不是向福给他主动安排身份,他都不用多遭受点心理打击。
  居然有人主动配合遭罪,那他肯定得满足了。
  向福还沉浸在最后扬起的刀子上,又惊又恐。
  向修远不是人,他居然手刃亲舅舅!
  鬼差大人,一定要把他下油锅炸,再送去十八层地狱!
  叶行舟故作高深地从储物袋里随手掏出本册子翻翻改改。
  死人不管活人事,依你生前犯下的缺德事,先把你放入油锅炸七七四十九道。
  向福听这话天都塌了。
  油锅啊!
  那可是油锅炸!
  鬼差大人!鬼差大人求求你行行好!草民生前不过就卖了妹妹,怎要下锅油炸?
  大胆!竟敢质疑判官判决,多加一道拔舌!
  向福立刻捂住嘴,舌根仿佛都在痛。
  叶行舟反手掏出一口锅。
  炒菜的锅太小,整个人装不进去。
  叶行舟又拿出把刀对着向福手脚比划。
  向福擦了把冷汗,浑身直哆嗦,大、大人,您这是要作、作何?
  你眼瞎?叶行舟扬起锅,没看见锅小装不下吗?我给你切成几段,一段一段油炸。
  此话一出,向福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
  叶行舟收起锅,一张瞬移符就把向福传走。
  这几天,向福就给他穿着裤衩过吧。
  向福好死不死掉冯将领帐篷外。
  天知道冯将领正准备睡觉,帐篷外头突然多出个裸身男有多大冲击。
  都快没命了,还想着这档子事!
  更何况,他早有妻儿!
  本来一天事就多,来个男的自荐枕席是什么意思!辣眼睛吗!
  来人,拖出去赏军棍,留口气就行!
  是,将领!
  一棍子下去,向福痛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以为鬼差在割他屁股肉。
  他边惨叫边哀求,鬼差大人!草民知错!求求你别油炸草民啊!
  什么鬼差大人,疯了吧。打板子的侍卫又一棍下去。
  我,我没死?
  向福摸了摸自己,察觉到温热的体温后,他又哭又笑。
  我居然没死!
  哈哈哈!我居然没死!
  他这一行为落在打板子的侍卫眼里就是挑衅。
  两侍卫对视一眼,冯将领只说留口气,果断加重力道。
  嫌打得轻是吧!这就满足你!
  一板子下去,向福从失心疯中回神,惨叫声划破天际。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没犯错!打我作甚!
  我要找冯将领!你们居然私自用刑啊!
  没人理会他的叫人,板子砸肉声一声又一声。
  向福从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到最后求饶,直到叫声越来越弱,那两侍卫才停手,跟拖死狗似的把人拖到一边,怕辣到别人眼睛,赏了件衣服,勉强盖住血肉模糊下半身。
  咦。
  任妄烛咦了一声,嫌弃地捂住眼睛。
  向修远情绪已经平复了。
  他淡淡扫过半死不活的人,收回视线。
  叶行舟打着哈欠走回来。
  去哪了?孟枳问。
  尿尿。
  叶行舟的直爽回答总能让人无语一刻。
  叶行舟自顾自坐回原先位置,瞧见半死不活的向福还惊了一下。
  这是咋了?
  人不是他故意送到冯将领帐外的么。
  还咋了,装得倒是像模像样。
  孟枳扫了眼向修远,一瞅他就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倾听这种事,交给擅长的人。
  孟枳闭上眼,继续打坐。
  任妄烛已经睡着了。
  向修远抿了抿唇。
  他知道,叶行舟在替他出气,大家都在帮他。
  叶师弟,谢谢你。
  客气什么。叶行舟勾住向修远的肩膀,努了努下巴,要单独去坐坐吗?
  嗯。
  两人换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
  向修远垂头,双手环住膝盖。
  那时你们都听见了。
  我听见了。叶行舟没否认。
  抱歉,我骗了你。
  阿娘三年前就死了。
  我一直以为,走上修炼这条道就能手刃仇人,替阿娘报仇。
  但事实是,修士与凡人有别,杀凡人会遭天谴。
  向修远声音沉了下来,阿娘喜欢做糕点。
  这些年,我和阿娘本存够了赎身银两。
  那日赎身后,阿娘带我去了饭馆,她说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半道阿娘落了东西回去取。
  向修远从怀里取出一串染血的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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