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注意到门口的南辛,陆青岘站起身对他挥了挥手。
  体贴的alpha把椅子拉开,让南辛入座。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陆青岘眼含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南辛。
  南辛摇头,把画好的画递给他。
  “其实,你不用请我吃饭的……”
  陆青岘接过画,笑着看向南辛,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岔开了话题:“我可以看看吗?”
  南辛轻轻“嗯”了一声。
  入目是一片山花烂漫,海棠花开满了盛大的春天,树下站了位一袭白裙的优雅女子。
  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轮廓,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女人的风姿绰约。
  陆青岘微怔,抬头看向南辛,“这是画的……”
  “是沈阿姨。”
  “好久没见过她了,”南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凭着记忆画的,提前祝她生日快乐。”
  陆青岘注视着眼前的omega,又想起那天素帖山海棠遍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眉眼温柔,握着画笔,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最终被定格在自己的相机里。
  他的眼下即是春天,陆青岘想,他要和南辛挽着手赏尽秋冬春夏。
  【作者有话说】
  南辛/圣诞星:吗的,这个alpha简直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深井冰!!
  第19章 晚宴
  ◎是alpha的易感期……◎
  陆家的庄园在九龙湾北部,夜幕低垂,生日宴后,喧嚣热闹如潮水退去。
  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三个alpha。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双分式楼梯,通向二楼,木质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休息平台正中央挂着画幅不小的一幅鸢尾花。
  周思邈悠闲地靠在栏杆上,欣赏着楼梯左右两侧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诶——”他盯着那幅海棠花,冲着靠在沙发上的陆青岘开口道,“之前没在你家见过这幅画呢?”
  黑发清俊的alpha站起身来,寻着周思邈的视线看向那幅画,慢慢走近。
  “这是我拜托南辛画的,”他眉眼温柔,“送给我妈妈的生日礼物。”
  他又看向平台正中央那幅巨大的《鸢尾》,说:“这也是南辛画的。”
  “沈阿姨这么喜欢南辛的画?”周思邈有些惊讶。
  陆青岘轻轻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走下楼梯,周思邈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摆了一瓶醒了很久的葡萄酒,还有几个玻璃杯。
  “他画得很好。”陆青岘一边往杯子里倒红酒,一边缓缓开口道,“我妈在五年前就买了那幅鸢尾花,只是我不知道那是南辛画的……”
  “两周前,我拜托南辛帮我画一幅油画,作为送给我妈的礼物。”
  周思邈从他手中接过红酒,倏尔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半躺在沙发上的叙郃,“我记得,南辛在你家学了一暑假油画?”
  叙郃敛着眼皮,“嗯”了一声。
  “那你真要跟南辛订婚吗?”周思邈问叙郃。
  陆青岘闻言,捏着酒杯的手一顿,“什么订婚?”
  “你没听说?”周思邈开口,“叙郃他爸让他跟那个omega订婚,一个月后就是订婚宴……”
  说到这里,周思邈对叙郃挑了挑眉,“是因为你的病吧?”
  躺在沙发上的alpha这才直起身,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那天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虽然很细微,但因为omega信息素的刺激,他信息素感知神经的活跃度有所提高。
  由于所有抑制剂都对他不起作用,又常年得不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叙郃的易感期持续时间比一般alpha更长,除了情绪暴躁易怒以外,还经常头痛发热。
  现下,差不多快到他三个月一次的易感期了。
  叙岱炀看到复查报告后,就要求他和那个omega订婚同居,让南辛陪着他度过这次的易感期。
  叙郃没有回应周思邈,反而是盯着陆青岘冷冷开口:“你和他开房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周思邈目光在两个alpha之间往来,莫名品出了一丝火药味儿。
  “嗯?”陆青岘也是一怔。
  “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叙郃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听到南辛在你酒店房间里。”
  记忆被拉扯回那天晚上的山雨,陆青岘轻轻地笑了一声,徐徐道:“那天是偶遇,南辛为了给我画画去了趟素帖山,下了大雨他没办法下山回酒店,就在我的酒店避了一夜。”
  陆青岘语气微顿,垂着眼眸,指尖沿着酒杯边缘摩挲,“他主动睡了一晚上沙发,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
  “等等——”
  周思邈打破了这兴师问罪般的氛围,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肃。
  他转头看向叙郃,眼底带着探究,语气却又有几分玩味:“叙郃,你不会……”
  “真的喜欢上你爸塞给你的这个omega了吧?”
  陆青岘也抬眼看他。
  叙郃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烦躁,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火光明灭,他又想到了被按住腺体时omega湿红的眼尾。
  他眉头微蹙,“啧”了一声,吐出来的话像是夹了冰碴子。
  “我对他不感兴趣。”
  他伸手拿上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把没吸两口的烟碾灭了,“我回去了。”
  “阿郃……”
  叙郃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温润如玉的alpha。
  陆青岘神色如常,紧盯着叙郃的眼睛,唇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温柔却坚定地开口:“我喜欢南辛……”
  “我要追他。”
  ***
  走进门,顶楼的大平层没开灯,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只有一间房间亮着。
  他一把拉开卧室门,南辛正在收拾今天从家里搬过来的油画,闻声转过头看向他。
  alpha穿了一身白色衬衣,打着领结,手里提着西装外套,一看就是从某个酒局宴会回来。
  他移开目光,把手里的油画抱得更紧。
  那是一幅肖像画,上面的女人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婉约又漂亮,跟南辛的眉眼有七分相像。
  叙郃又把目光投向眼前的omega,穿着一身简单宽松的白t,抱着画作的小臂线条流畅,皮肤白得像是一掐就会留下个红印子。
  他慢慢地皱起眉,目不转睛地盯着omega紧抿的唇角。
  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像只失怙失恃的猫,让人想把他弄碎,让他残破不堪,看着他眼尾发红,眼泪划过眼睑下那颗招人注意的浅痣,最后陷进那一笑就会露出的两个梨涡里……
  反正,他从不对他这样笑。
  城市的霓虹灯色彩斑斓,透过白色窗纱,卧室里空气杳暗,丝丝缕缕的苦艾酒香气弥漫开来。
  omega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站起身,把油画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把颈环调到了最高档。
  “叙郃……”他出声打破沉默。
  叙郃低低地“嗯”了一声,心底的焦躁越积越多,空气里好像有一阵隐隐约约的铃兰香。
  他扯掉了领带,扣子解到锁骨若隐若现的第二颗,慢慢朝南辛靠近。
  很奇怪……今天的叙郃不太对劲。
  南辛嘴唇咬得发白,被高大的alpha逼到窗边,他双手攥紧窗台。
  他整个人几乎都被圈住了,alpha灰蓝色的眼睛被窗外的灯光映照得格外亮,目光不错地盯着他的眼睛。
  叙郃抬起手,摸上了南辛的脖子。
  alpha的指尖烫得吓人,南辛的身子立即紧绷,鼻尖充斥着苦艾酒浓烈得近乎不正常的香气。
  他知道了,是alpha的易感期……
  “叙郃!”南辛偏过头,语气急促,“你的抑制剂呢?”
  alpha定定地看着omega因为侧过头显得更为修长的脖子,嗓音低沉:“什么抑制剂……”
  修长滚烫的指尖摸到了omega颈环后面的卡扣上。
  南辛一颤,猛地推开他,急声道:“你易感期到了,你的抑制剂在哪儿……”
  叙郃从分化起就闻不到信息素,每一次易感期,他都会度过是寻常alpha两倍长的焦躁易怒的日子。
  他家里从不备抑制剂,只有各种缓解头痛发烧的药。
  但此刻,他眼前就有一位omega,像一朵娇小柔弱的铃兰,白色的花瓣上似乎还滴着露水,释放出清新甘洌的香气。
  叙郃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一只手掰过他的肩膀,让他背对着自己,另一只手钳着南辛的两只手腕往上举。
  alpha强势的信息素倾泻而出,压制得南辛无法动弹。
  他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紧贴着冰冷坚硬的窗玻璃上,颈环轻而易举地被alpha解开,细腻柔和的铃兰香渗了出来。
  “南辛……”alpha的嗓音滚烫得如有实质。
  这是他第一次从叙郃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南辛眼眶发红,咬紧了嘴唇没说话,使劲地挣扎,但易感期的alpha力气大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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