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当然,无论是要求还是请求,贺青书都无法拒绝,也从没想过去拒绝,只是遵循本能去顺应。
  “好。”
  至于外面的风到底大不大?是不是真该去卧室里避避风?明明客厅更合适,但为什么要去卧室?
  诸如此类,印证江凉的提议并不合理的问题,贺青书都没去深思,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只要江凉想,要他做什么他都可以无条件服从。
  “好是什么意思?”
  两人躺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时,江凉一遍
  又一遍地确认,语气还是一样温柔,但态度却比以前都强硬,似乎是一定要得到贺青书准确的回答。
  十指相扣,身体陷入软绵绵的床垫里,江凉的脸近在咫尺,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看起来不太温柔,多了点侵略性。同样灼热的呼吸交缠着,贺青书下意识歪头躲避,很快又被江凉掰了回来。
  “贺青书,回答我。”
  无声的对峙再一次开始,这一次江凉没再妥协,贺青书沉默他就逼近,用膝盖撑开贺青书紧绷的大腿,动作很轻柔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退无可退。
  良久,直到大腿开始发麻,腰间的软肉被捏得泛红发热,贺青书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而后咬着牙开口:“就是可以,现在,做,你想做的。”
  短短的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好不容易说完,没等贺青书来得及回味或是害臊,江凉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下巴被抬起,又是一个绵长的吻,反复多次,贺青书已经慢慢习惯接受江凉的吻,甚至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竟然会主动而生涩地去回应。
  “这么多年了,吻技怎么还是没什么进步?”话是这样说,但江凉的语气明显是高兴的,连尾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
  贺青书被说得不自在,开始不自觉地闪躲。他越闪躲,江凉越要对着干,这一刻的江凉不再只是温柔的请求,突然多了点不容抗拒地霸道。
  “没人和你练习?”江凉口吻温柔,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贺青书沉默不语,只是接着朦胧的酒劲认真地回应着这个带有侵略性的吻。
  见状,江凉哼笑一声,随即期身而上,话里话外都是挑逗:“嗯?为什么不说话?”
  贺青书紧闭着眼,一声不吭,只是咬紧嘴唇,力道之大连唇角都被咬出齿印。
  好在江凉没再继续追问,他长臂移到贺青书背后,稳稳地捏住贺青书的肩胛骨,反复摩挲,直到听到贺青书齿间逃出来的轻叹,才满意地开口:“现在,手臂抬起来,圈住我的脖子好吗?”
  贺青书照做,江凉空出来的手顺势钻入贺青书的衬衫,惹得贺青书把整张脸都埋到被子里,他细细地把贺青书这少见的表情刻在脑子里,才悠悠开口:“这里谁看过?”
  贺青书咬紧牙关艰难地地后退,发现退无可退只能混乱地回应。
  江凉笑笑,表情没变但手上力道加重,贺青书终于妥协松口:“没别……人。”
  江凉这才满意,俯身在贺青书颈间,发出一声连绵的轻笑,直到震得贺青书骨头发麻,才悠悠地开口:“哦,知道了。”
  贺青书保持着歪头的姿势,想伸手挡住眼睛,却被江凉按住:“别动,让我看看你。”
  “不。”贺青书难得拒绝得这么坚定。
  江凉挑眉,手上动作没停,贺青书的衣服被褪去大半:“为什么?”
  沉默后,又是一阵长久的叹息,仿佛突然下定决心似的,贺青书脱口而出:“不太好。”
  贺青书没吭声,只是固执地用手臂挡住脸。
  江凉愣了一下,随之发出一声情绪难辨的笑:“觉得对不起你的法定配偶?”
  贺青书呼出一口气,语气怅然:“嗯。”
  江凉微怔,短暂地垂眸,几秒钟之后笑意更甚:“门锁了。”
  脑子里想了无数个理由,最后贺青书一个也没用上:“哦。”
  江凉挑眉,笑意加深,捏住贺青书的下巴问:“做过吗?”
  贺青书的脑子里嗡嗡的,瞬间炸出一片片烟花,执拗地闭口不言,又过了好久才开口:“做过。”
  江凉垂眸,像看猎物一样锁定贺青书:“我知道了。”
  额头落下一吻,贺青书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江凉笑得眉眼弯弯,发丝凌乱,上衣半穿不穿,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白皙得没有一丝杂质,如果咬上一口,肯定会留下一个惹眼的红痕。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江凉再次出声,点破了贺青书旖旎的想法。
  贺青书努力平复呼吸,屏息垂眸:“对不起……”
  “不用道歉。”江凉说着作势要起身:“说点别的。”
  贺青书不语,只是慢慢地伸手拉住江凉,手上没怎么使劲,江凉就被拉倒在床上。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挂在卧室床头的婚纱照,贺青书一身西装笔挺面容沉静,田文静一身美丽的白纱笑意盈盈。
  江凉自嘲一笑,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笑容僵硬且难看:“婚纱照挺好看。”
  “江凉。”贺青书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继而俯身压上,挡住江凉的视线,无措地叫着他的名字。
  江凉难得沉默,一脸平静,嘴角绷成一条直线,静默又固执。
  贺青书从来没见过江凉这种表情,只能一遍遍叫着江凉,没得到回应后又开始学着江凉的样子,笨拙地亲吻。急切又惶恐地吻过江凉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
  任凭贺青书怎么主动,江凉还是不为所动,急得贺青书只能毫无章法地乱亲,一边无措地重复:“江凉,对不起……”
  贺青书有很多话想说,但开口却只能一遍遍无意义地叫着江凉的名字。
  他给不起什么承诺,只会笨拙地学着讨好,在失去理智偶尔清醒的间隙,贺青书不止一次庆幸,还好现在做的一切是酒后行为,可以用酒后乱性来当借口,不用刻意保持清醒的距离,遵从本心地靠近江凉。
  “贺青书,真的想好了吗?”江凉终于回应,他微微抬眸,准确地盯住身上毫无章法乱动的人,抬手摸上他的后颈,同样毫无章法地抚摸,却比贺青书多了些胜券在握的试探:“想好了就不能后悔了。”
  “嗯。”见江凉终于肯说话,贺青书甚至没去思考是什么意思,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想好了。”
  后腰被搂住的一霎那,贺青书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有想过逃开但还没来得及行动,腰就被江凉紧紧扣住。力道大,却给贺青书留了足够的逃跑空间,只要贺青书想跑,就一定能跑掉。
  江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咬牙忍耐着再次提醒:“现在还来得及后悔。”
  酒劲上头,平时不敢做的事都敢做了,贺青书主动亲上去,一字一句郑重得像宣誓:“不后悔。”
  江凉闻声扬唇,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语气还是那样柔和:“放松一点。”
  当两人的身体无缝相贴,颈间被江凉额头落下的汗水浸湿,贺青书才明白过来江凉说的“不能后悔”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贺青书才对江凉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这件事有了一个具象的认识。
  卧室里没开灯,被掌控时贺青书只能任由江凉摆弄,黑夜给了他叫出声的勇气,不记得被汗水浸湿了几层床单,也没时间去在意身上的衣服裤子是怎么不翼而飞的。身体紧紧相拥时,贺青书耳边都是江凉难耐的闷哼。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睡着的,等贺青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回头看到身边躺着的江凉时,贺青书一下子懵了。
  江凉侧躺着,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贺青书不敢轻举妄动,正准备悄悄起来,江凉就好巧不巧地转了过来。
  贺青书瞬间顿住,一动不敢动。
  两人沉默对视,江凉懒懒一笑,歪头看了贺青书一眼,才疲惫地抬眼说:“早啊。”
  江凉穿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像是睡觉时太匆忙没来得及换,布料被睡得皱巴巴的,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上面斑驳的红痕。
  贺青书大惊,马上心虚地移开目光,强装镇定地回应:“早。”
  “嗯。”比起贺青书,江凉倒显得比较平静:“你们的双人大床太软了,睡得我腰有点疼。”
  “不是我们的……”贺青书下意识辩解,说到一半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立刻闭上嘴。
  江凉倒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不是你们的,那是?”
  “没什么。”贺青书低头,咬紧牙关不再开口。
  江凉没再追问,只是静静看向贺青书若有所思。
  “睡得腰疼是……”贺青书战战兢兢地开口,明显是还没组织好语言,余光暼见江凉更斑驳的后背,最后看向腰部,发现江凉真的在皱眉揉腰,心头一惊顿时话都说不完整:“这,你,我,要不我去帮你找块毛巾热敷吧……”
  “不用。”江凉不以为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起身:“这种情况热敷没什么用,又不是跌打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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