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桑傩先是衔着他的唇角轻轻磨咬,仿佛与爱人久未相见,一寸寸重新熟悉对方。
这样的试探惹得陈樾心猿意马,迫不及待的主动发起邀约。
桑傩喝的酒带着淡淡的青提味,顺位味蕾一点点炸开,桑傩一只手压着他,一只手顺着脸侧摸上后颈。
湿滑的小舌有频率的搅弄,深入敌营。
陈樾全军溃散,本能地接受对方。
陈樾不会接吻,除了那几次被弑杀者强吻,就只有在梦里胡乱地亲上几回,他的动作生涩,完全被被动地跟着对方。
桑傩的脸很红,眼里更是没什么焦距,与其说他醒了,不如说桑傩更像出于本能在做他渴望做或者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陈樾喘不过气,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变了调的音节。
“桑傩?”
短暂的停滞很快被吞进更深的吻里,眼前的人,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眼底带着红,不是要哭,反倒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桑傩固执地用膝盖压住他的腰侧,像是要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托过来。
陈樾能感觉到桑傩指尖在他后颈轻轻颤抖,带着克制、压抑。
他喉咙发酸,难受的说不话。
桑傩肯定很爱他曾经的爱人,他们同床共枕,接吻、上床,做一切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
但那个人不是他,陈樾阖上眼,眼前这片刻的贪恋,不过是桑傩意识混沌时不受控的本能流露。
紧攥着的手放松,陈樾抬手环住桑傩的后颈,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倘若一切没有发生,他尚且可以做到克制。
但招惹他的人是桑傩,他恶劣的想,如果就这样将生米煮成熟饭,桑傩明天是否还能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但桑傩只是亲亲他、摸他他的脸颊,将他抱进怀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的幻想全都了成泡影。
等桑傩睡熟,陈樾溜下床,回到楼下的客房。
客房还保持着他搬走时的样子,他心里很乱,躺上床对着天花板发呆整整一夜。
清晨,陈樾随便煮了点面,盛出一碗准备吃,就见桑傩从楼上下来。
桑傩低着头,喉结滚动几下,脸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陈樾又盛一碗,放在餐桌上。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桑傩抽出椅子坐下,声音低得像浸在冰水里,尾音莫名发颤。
“不然你以为是谁?”
陈樾坐在桑傩面前,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条,热气扑在脸上,面条在汤里晃了晃,他突然想起桑傩醉倒在他肩头时,热气掠过脸侧的痒。
陈樾:“还能是那个不会回来的前男友?”
这话出口带着些许自嘲,但看见桑傩睫毛猛颤动,他还是心软了。
“昨晚……”桑傩靠上椅背,手指紧紧攥住椅沿,他仰头吸气,用着谈判的架势:“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都可以忘掉。”
“忘掉?我可没有消除记忆的能力,昨晚不论出于哪个角度,我都是我帮了你,我没怪你醉酒乱性耍流氓已经很道德了,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总这么……”
陈樾说不出什么重话,他连着喝两口粥,拿起手机直奔玄关,他把矛头指向自己。
“我还没贱到要用这种事情要挟你和我在一起,你好好休息,还有你身上的伤,别忘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樾憋着气回家,一开门就看见闻宿抱着玩偶很开心的冲出卧室,他嘴角扬着笑意,很像短视频里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哥,你昨晚没回家,药都忘记吃了,今早的是不是也没吃?你脸色不太好,记得吃药。”闻宿说完,走去厨房给陈樾接温水。
昨晚闻宿说的话,陈樾嘴上说着闻宿不懂,可他心底知道,闻宿应该是懂的。
“闻宿,你还记得你妈妈的事情吗”
第21章
“妈妈?谁是妈妈?”闻宿仅有的意识里只有陈樾,他摇头,不明白陈樾为什么要这么问。
“之前你意识混乱,忘了一些事情,但你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我觉得与其等你想起来,不如直接告诉你。”
陈樾只是闻宿的监护人,等时间一到,两人总会分道扬镳,就算还会联系,但也绝不可能会存在其他关系。
他不想和闻宿之间存在太多羁绊,尤其是闻宿对他的情感,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陈樾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一切交代清楚,闻宿全程低着头,手指一下下抠着药盒边缘,明显是能听懂的。
陈樾:“我只是你的监护人,两年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个东西也不会再禁锢你。”
他的视线落在金属抑制环上,闻宿抬头,眼里有些排斥。
“我没太懂,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在一起?”
“能长久在一起的,要么是亲人,要么是伴侣,我是不忍心看你被关在大埋山,才申请保释你的,懂吗?”
陈樾接过闻宿手里的药,扣出几粒含进嘴里,杯子里水的温度正好,他一口吞下。
闻宿点头:“我懂。”
陈樾欣慰:“懂了就好。”
闻宿:“那我以后就当你的伴侣。”
陈樾:“……”
他心里凉了半截,不知道桑傩和柳诗晴都给闻宿的脑子里灌输了什么,智力还没健全,取向倒是先定好了。
“你知道伴侣是什么意思吗?不要学会一个词就乱用,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闻宿某些时候的一些举动总带着点桑傩的影子,但陈樾没有搞养成系打造替身的癖好,尤其是白月光还在身边。
“你呢就在我家好好住着,其他的不要乱想,没事儿就看点清宫剧,那玩意下饭还打发时。”
“哦……”
陈樾把话说开,希望闻宿恢复记忆之后别以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其保释,上演狗血烂俗桥段。
“我还要上班,家里有什么,你会做就凑合吃一点,中午我给你订外卖。”
事情需要一桩一桩解决,闻宿这边处理好,桑傩那边陈樾依旧一团乱麻。
不单单是他感情的问题,最近弑杀者频繁出现,蒋成勋次次亲自带队都没能将人抓住,最巧的是,只要弑杀者出现,桑傩准保不在队里。
桑傩就是一个画画的,平日里无怨无仇,谁能用锐器伤到他?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免不了要生根发芽,陈樾回队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出勤,他调出桑傩的出勤表,又找来蒋成勋的带队抓捕记录。
“看什么呢?”蒋成勋探头进来。
陈樾下意识将两份内容全部合上。
“问你个事儿?你和桑傩关系是不挺好的?”蒋成勋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行,怎么了?”陈樾把两份记录放进抽屉。
“他今天又请假没来,不过事先说明,我今天不是跟你告状。”蒋成勋抱着胳膊,“昨天,你中午休息那会儿有个案子,我想着桑顾问能帮上忙,就叫他跟着走了一趟,没想到……出了点意外,这不给咱‘大佛’伤了,去医院缝了好几针,医生让留院观察,他死活不干,说不喜欢在医院待着。”
蒋成勋叹口气,继续说:“我回来听你提庆祝的事儿,没想到桑顾问也去了,看他昨天来了又走,估计是不太舒服,你要不过去慰问一下?”
“昨天你怎么没说?”陈樾怀疑桑傩的念头被打消,担心的情绪紧跟着飙了回来,“你们那么大一帮子人出去,连个人都看不住,真行啊……”
蒋成勋听出他话里有话,面上有些尴尬。
“哎呀,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又不熟,你可别和他说是我说的,我看他我就发怵。”
陈樾:“我也发怵。”
慰问病号的差事最后还是落在陈樾身上,陈樾哪敢和蒋成勋说自己刚从桑傩家离开没多久,还怀疑人家身份来着……
他瞥了一眼抽屉,觉得还是想得太多,桑傩拒他于千里之外,弑杀者对他又亲又抱、恨不得抓他当禁脔,两个人极端得堪比南北磁极,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如果真是一个人,桑傩对他的排斥是真,那作为弑杀者的“牺牲”也太大了。
陈樾拿队里给的“伤患慰问金”买一盆果篮,特意让老板把苹果拿出去,换成桑傩冰箱里常备的品类。
原以为会被拒之门外,桑傩却在他敲门的前一秒精准将门拉开。
“沈队说你会来,樾队长想要的答案应该不用我来解释了对吧?”桑傩夹枪带棒的语气陈樾措手不及。
“是我误会你了。”
他把果篮递到桑傩面前,试图换回闹僵的局面。
桑傩把门拉开一点,没有邀请陈樾进门的意思。
“你手不方便,你没吃饭呢吧?要不我给你做?”
不等桑傩开口,他拉开门,脸上挂着大咧咧的笑意侧身挤到门内,不过这点笑意很快凝固下来。
桑傩已经做好晚饭,是一小盘水煮虾,除了必要的姜片和葱花,边上只有一小碗水煮过的西兰花,一个人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