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苏野尔吃了阿穆罕一记教训,急忙弯腰要收长画卷,然而手还没捧到画卷,却被一把弯刀拨开手,阿穆罕弯腰捡起那一卷已经烂掉的画,皱了眉。
  “真漂亮。”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么么么哒
  第44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2)
  阿穆罕端详手里干皱的纸张良久, 越看越觉得图上中原和北疆画法相结合而所呈现出来的人万分漂亮。
  苏野尔想要凑过一个头来看,却被阿穆罕挡住,苏野尔只能尴尬地低了低头, 阿穆罕拿着手里烂花, 坐回王位上,对着画啧啧称奇。
  中原人说得粉雕玉琢都难以形容画上人的漂亮。
  她像是天神降世,才落于人间的礼物, 是草原雄鹰一双尖锐眼目也难以找到的。
  他仔细端详着, 却是入了迷,心跳难耐,情绪烦躁。
  甚至夜晚无人时, 自己在忙完政务后拿出那块碎纸,在灯下继续看, 放在床头处,缱绻难舍弃。
  无端看出一腔的热血来, 终于在一晚上难以克制的梦境里, 他将人揽入怀中后,所有颜色都乱了,比草原夕阳上最艳丽的落日红更加绚烂, 而他在其中乱了心智,成了霸道而无礼的人物,把人弄得哭都哭不出来, 他才惶惶然惊醒, 对着灯火如豆皱眉,深刻骨相生出戾气。
  不该这样了, 无比荒谬, 他身为草原的可汗王却对画像上的中原女子魂牵梦绕, 甚至自己夜晚难以安眠,简直荒唐。
  然而却又再碰到纸面,想要将他撕碎时却又难以下手。
  他十分烦躁难眠,索性起了身,自己继续处理政务,顺便让人传唤苏野尔等人。
  “本王打算前去大齐,应了这请帖。”阿穆罕垂眼对着丝绸缎面的请帖,话语严肃而认真,问:“几位可有意见?”
  “这不是可汗王自己不......”苏野尔想起那日阿穆罕不屑而烦躁的模样,欲言又止,阿穆罕一眼看过来,直接将他的声封在了喉头。
  这请帖拒绝得最为果断的人分明就是可汗王自己本人。
  阿穆罕十六岁继承父亲的可汉王王位,励精图治,艰苦卓绝,又天赋过人,自权位回归后,他便用铁血手腕在短短十几年便把北疆十几个躁动不安的部落收服得妥帖安顺,而且隐隐衰败的北疆逐渐强盛,现在已然成了大齐的最大威胁。
  而且北疆一不为大齐附属,二不进贡,三更是土地辽阔,逐渐扩张,威胁只会越来越大,北疆和大齐并肩而称帝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所以大齐向可汗王发了请帖,是试探,也为商议。
  不接即为反心,接了便是中原国与北疆部落邦交,这如何邦交,又需要仔细商榷。
  阿穆罕之所以不想去,既是烦躁厌恶于中原的繁文缛节,装模作样,也是对于大齐不放在眼里,大齐皇帝和摄政王两相内斗,大齐本身已经自顾不暇,而且即使大齐当真要斗,北疆也不会退缩。
  大齐赵氏皇族蛮族出身尚且可以称霸中原,北疆为何不可。
  拒绝请帖,是不愿意浪费时间,也是为了给大齐示威。
  然而今日突然反水,和几位近臣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确定终得去大齐一趟。
  毕竟大齐虽然内乱隐隐发作楠封,但其强盛也是无可忽略,北疆不能固步自封。
  苏野尔在一众近臣都走后,悄悄地问:“可汗王而今想去大齐的一部分缘由,是画上的美人吧?”
  “嗯。”阿穆罕承认得坦诚,倒是直接让苏野尔无话可说。
  “我想要看看,这画上的人是否是真的犹如画像这么漂亮。”阿穆罕思绪渐深,情绪轻微起伏:“本王倒觉得十有八九是假的。”
  其实他已经如同被下了迷药,中了这瘾毒,日夜魂牵梦绕,思虑难眠,即使入眠了也没有丝毫的正经,他已然被这一纸画像所迷惑,而且越发严重,隐隐走到了边缘处,难以忍受而猝然爆发也不过只剩下一步之遥。
  有时候他怀疑这纸张上的人,是否就是中原传说里的妖精,专门乱勾人心,而且道行深重,居然能将这迷惑心智的术法下在自己画像上。
  必然是假的,应当只是桑及尔臆想出来的假人。
  但是倘若他不亲自去看一眼,便万分不能甘心。
  北疆最大最旷野的草原距离大齐国都京城约有千里而不止,阿穆罕等人跋涉了十几天,赶到京城后,立刻就被外交使臣安排在了京城中最好的府邸里,但为首的人表面是苏野尔,而阿穆罕只是佯装作侍从,跟随左右。
  苏野尔和京城中的官员来往打点,占了使臣的身份,忙得焦头烂额,忙了三四天才得出空闲,去了桑及尔提到的那京城最有名的欢喜楼里,他站在前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去,腰间还别着使臣的腰牌,阿穆罕跟在他身后。
  老鸨看苏野尔气势嚣张,草原男儿的结实健硕感横陈难掩,立刻迎上来,笑嘻嘻地讨巧:“哟,这位爷,头一次来尝鲜吗?”
  苏野尔点头,被看了一眼身后的阿穆罕,被眼神示意,随即正色道:“将你这里最好的姑娘叫到我房中,我要一个一个看。”
  “哟,这位爷胃口挺大,您保管放心,我们欢喜楼从来都是全京城里最漂亮的姑娘,保证您赞不绝口!”
  “哦?”苏野尔笑,络腮胡笑得粗犷,甩出一锭金子:“我倒不信,除非真让我见到人间绝色。”
  “嚯,那这位爷里面请吧,保管让你满意。”老鸨笑得脸上□□都这遮掩不住脸上的细纹,连忙请了苏野尔进上房,招了所有最好最贵也是最美的姑娘上楼。
  苏野尔坐在座位上,阿穆罕站在一边,一列列的姑娘上来被老鸨笑着推介,起初还是自信又笑语嫣然的,到后面却是没人敢抬头了。
  坐在位置上的爷倒是笑容满面,丝毫没有不悦,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却脸色发黑,眉目如同苍鹰猎豹,戾气深重,尤其他肉眼可见的烦躁,气场强势,很是可怖。
  苏野尔知道中原女子有不同于北疆女子的娇美,然而却如此一群娇柔到极致的美人,无论身段还是容貌具是最佳,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看着自然高兴,然而却隐隐察觉自己身后的可汗王气势不耐,自己脊梁骨也不由得紧绷,他一转头,果然看见可汗王失意而阴沉的脸色。
  他倒是诧异了,这么一群如此美丽的女子中居然没有可汗王想要的人?
  他终日只见可汗王端详沉迷于桑及尔所绘的美人图上,却没见过这美人图是什么面目,而在如此眼花缭乱的美人里,却都没人得可汗王的欢心,苏野尔觉得只怕是可汗王审美凌乱,将五大三粗认为这世间绝美。
  “我回去,要砍了桑及尔。”阿穆罕冷脸,觉得十分无趣。
  苏野尔自己看得心满意足,一脸笑意:“或许,可汗王可曾想过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只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竟是错都是别人的。
  中原地域,听闻越往南,女子越温婉,侬语直酥了人心肠,上哪找符合阿穆罕审美的五大三粗。
  “回去,桑及尔惯会说谎。”阿穆罕没了耐心,自己抬步要走,苏野尔连忙跟上,强行走在肩宽腿阔的阿穆罕前面,出了欢喜楼。
  ......
  大概距离摄政王真正谋反还有一两日,林端的刑罚也下了下来,死刑难逃,但是为了护住民心,对外却没有败坏祈国圣子名声,而是点名道姓了林端。
  苏佑为了走剧情点,连忙向赵懿要了腰牌,赶去大狱偷偷释放林端。
  虽然其实按照原著逻辑,即使苏佑不放,林端也会被皇帝光明正大的释放出来,因为林端和皇帝不过就是做了一场戏给摄政王看而已,但这于苏佑而言却是必走的戏份,刷掉一点点罪行,并且完善人设的事。
  墙头草,可以得罪但是绝对不致人于死地,而且蠢钝无知,被而蒙在鼓里,被人无视的边缘人物。
  苏佑坐得轿子一路摇摇晃晃,路过繁华市井时,小摊位上的各色食物香味扑面而来,煎油下锅,起笼出灶声音不断传来,还有络绎不绝的吆喝声,嘹亮旷远,好像声音里都沾染了食物的美味,苏佑听得馋了,连忙叫侍女给他买一两包点心。
  其实这些东西未必有皇宫里精心烹制的食物好吃,但是吃东西有时候也是需要应时应景才香,一众市井嘈杂里,吃人间烟火气的点心,是最惬意不过的事,他以后被流放走完剧情后只怕就吃不到了。
  吩咐完侍女后,他就乖巧地等在轿子里。
  阿穆罕脚步飞快,并没有任何耐心等在这繁华的京城里,苏野尔跟得辛苦,自己衣袍都被自己反复踢开,好几次被绊倒。
  “爷,你慢些,我跟不上。”苏野尔惊呼,阿穆罕才稍稍停了脚步,冷哼:“无能,腿脚不勤,喜形于色,回去后你将马园里的马都练一遍。”
  “饶了我吧,几千匹马,一个一个练下去,只怕自己腿脚都给磨废了,我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纤细的女人而已。”苏野尔讨饶,却又问:“这么多美人中,却是当真没有您心心念念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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