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知道陈景暗恋秦误,他不认为爱意比友情更金贵,他需要陈景选择他来告诉他,他拿回自己的身份后还是有人支持他的。
  那天吃饭,他特地挑选了一家在播放财经新闻的饭馆,用极其隐晦的信息告诉了陈景事实。
  陈景不是蠢货,他能查到真相,他需要陈景的善良正义告诉他,他是受害者,他应该被怜悯,应该被支持。
  然而陈景却选择了逃避,他直接抛弃了考题,却无声笃定地选择了秦误,即使他知道秦误对周法正在实施监控,控制,迫害等行为,甚至有可能威胁周法的生命,但是他为了秦误仍然能是秦家二少爷,选择了沉默。
  秦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狼狈,不能从权贵跌落成庶民,而周法却可以被迫害至死。
  陈景走后,周法看清了这个世界就是他和秦误斗法的世界,指望别人毫无作用,有的是人爱秦误,即使不爱看几眼也就爱了。
  后来和秦误相遇,一半是秦误给了机会钓他,一半是他半推半就地抓着机会上钩,他本来想撕开秦误真面目的,不过到最后,他忽然又不想了。
  他无声地纵容一般地等待秦误陷害,秦家出手对付他,周法被秦家人迫害得进局子,再借机假死脱身,蛰伏三年,现在现身不过是为了报复这个鸠占鹊巢,恶毒得和脓包爬满骨髓一样的男人。
  三年没有接触,秦误还是一样贱,喜欢借着皮囊挑拨他人关系,再自己从中获利,好话叫美人计,恶臭字眼叫表子。
  表子不以为意,躺在床铺上,长腿延伸,他轻笑着,踩在了周法的裤子上,皮鞋磋磨过去,秦误挑了挑眉:“做吗?”
  周法视线垂下,看着秦误,厌恶的表情浓郁,没有动作。
  秦误笑意没淡,他爬起身又趴下去,半跪在了周法身前。
  酒店房间里,在床对面的衣柜边有一面镜子,正好能照映出画面,不堪入目地脏乱,周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分外乖巧淫/贱地匍匐在他面前的男人,他垂落了眼,伸手摸着秦误拐角分明的下颌,他开口说:
  “你知道我高中那一年,从一米四长高到一米**最大的感觉是什么吗?”周法眼光侵略,怨恨和恨意弥漫开来,他嘶哑说:“是痛觉。”
  那种骨骼生长把肌肉撑开的由内而外的痛觉,是外部造就的疼痛无法比拟的,那一年秦误终于格外开恩,允许学校对他进行补贴,他才勉强在匮乏的青春期吃饱了饭,被压抑的骨骼在获得营养后迅速生长,他好像是突破了牢笼的囚犯,被施舍了一星半点的自由。
  他太恨过去,太恨秦误,看见秦误犯贱的样子却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年生长痛。
  十六七岁的阿发在疼痛中无法入眠的时候,是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秦小少爷这样对待的,他也绝对想不到,秦小少爷贱得骨头都烂了。
  周法摸着秦误下巴,说:“男表子。”
  第102章 真假
  清晨,安静的环境开始嘈杂,陈景站在一间房间门前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敲门,他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眼球里夹杂血丝,昨晚上他一夜没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固执地睁眼到天亮。
  他还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周法会到秦误身边,周法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还有最重要的,周法和秦误一起呆在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陈景对于周法愧疚,但是却不可能不难过,他站在门前许久,想要同周法问个明白,但是怎么都没勇气敲下去。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拽住陈景后领口,蒋兴南显然也没有睡,一脸戾气,扫了一眼陈景,脸色乌地问:
  “秦误呢?”
  陈景一脸无措,面对蒋兴南不知如何是好。
  皮鞋踩踏地毯的声响从另一侧走廊走近,却显然不是秦误的步调,蒋兴南一看陈景犹豫难过的表情,立刻就懂了情况,他怒不可遏,吼道:“你连人都看不住是吗?”
  陈景低着头,不说话,他不敢面对蒋兴南,也不能把周法的事情说出去,只能瑟缩着不开口和鸵鸟一样。
  蒋兴南松开他,骂了一声:“艹!”
  秦错走近,他的状态也不好,眼眶里布满红血丝,略微疲惫,扫了一眼门口的几个人,神情冷漠,正准备叫经理拿房卡来开门,房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周法整理衣物神情餍足,视线和聚集在门口的几个人对上,他目光带上几分挑衅得意:“大家这么都在这呢?大家似乎对于我和阿雾的婚约充满热情。”
  蒋兴南目眦欲裂:“你!”还活着?
  秦错皱了眉,冷眼对上周法:“你怎么在这?”
  “我和我的未婚夫共度一晚应该很正常吧。”周法记好领带,挺直脊背,目光和秦错平直,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哥。”
  秦错眉头皱得更深:“闭嘴。”
  陈景听见最后那个“哥”字,心虚得不敢抬头,周法和秦错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相似的面部骨骼,相差无几的身形任谁都无法忽略。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他怎么样了?”蒋兴南气得青劲爆起,攥住周法的领口吼道:“你最好什么都没做……”
  周法神色不变,他从容轻笑:“还能怎么样?你觉得呢?”
  “混蛋!”蒋兴南挥着拳头向周法脸上揍,陈景连忙伸手抱住那只粗壮的手臂:“别冲动,这里还是周家。”
  突然,浴室里响声涌动,显然有人在浴室里洗澡。
  周法回头看了一眼,笑意更深:“当事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周法从蒋兴南手中挣脱,又重新整理领导,他用十分自信的轻蔑的眼光在面前三个人的脸上晃过,说:“相比各位的身份,我显然才是最名正言顺的。”
  哥哥,朋友,情人。
  秦误不跟他这个未婚夫,那还能跟谁?
  “谁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蒋兴南伸手要推开周法,陈景死死拦住:“蒋总,我们走吧。”
  蒋兴南暴怒又憋屈:“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你连人都看不住?现在好了,人跟一个蹦出来的男人跑了!”
  “可你连这个男人是谁你都不知道,阿雾都没有想过要告诉你。”陈景急了,脱口而出:“我可以,他可以,独独你不可以,你不懂吗?”
  蒋兴南回眼瞪住陈景,眼光阴鸷,那一瞬他恶毒地恨着陈景。
  陈景苦口婆心:“你在这里又能干什么呢?”
  蒋兴南闭了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还是不甘心,盯着陈景的目光流露怨毒。
  陈景拉着他:“走吧。”
  蒋兴南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陈景拽着离开。
  房间门口只剩下周法和秦错,周法示意自己身后:“哥,你弟弟就在里面。”
  秦错厌恶,脱口:“别叫我哥。”
  “那,秦总自便。”周法让开路,他郑重宣布:“过几天我会登门拜访,希望秦总到时候帮我说句好话。”
  周法走了,秦错站在门口几秒,他神情终于松懈下来,并没有立刻走进房间。
  房间的浴室里水声渐渐停,秦错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凌乱不堪,气味并不体面,衣物散落,床单的褶皱层层叠叠,好几个凹坑散落在柔软的床面上。
  如果是个经验比较丰富的人,他一眼就能知道昨晚上两个人的所有细节。
  “……”秦错沉着脸,在床边走了一圈,伸手捡起秦误昨晚的西装放到床头,坐在沙发上等待秦误从浴室出来。
  秦误下半身圈了件浴巾就带着水汽走出浴室,随意拨弄着湿润的头发,水珠滚过他的皮肤,冷白皮肤上痕迹斑驳,秦误没有丝毫遮掩的知觉,更毫无羞耻,他看见秦错,扬唇微笑:“哥,你怎么来了?”
  “看你有多放荡。”秦错抬眼,盯着秦误,眼中厌恶情绪凸显:“随便一个男人你都能接受是吗?”
  “我和我未婚夫睡,有什么问题吗?”秦误转过身坐到床上,薄韧的腰身划过一道弧线,秦误松散随意,他说:“你也看到了,他和我之前那个助理很像。”
  “这么像的人,又正好是我的未婚夫。”
  “有什么问题呢?”
  “我那小助理要是还在世上,或许都觉得我忘不掉他,深情款款。”
  “所以你认为自己是情圣?”秦错冷眼:“自甘堕落。”三流货色。
  “我为我们家争取联姻,哥你不高兴?”秦误对于自己的风流过于坦然,坦然得近乎愚蠢,愚蠢得很恶毒。
  “卖/身你确实最擅长。”秦错冷静下来,指示秦误:“秦家还不需要你做什么,最近几个月你只需要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软禁我?”秦误表情微变,错愕几秒,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错:“你还想来这招?”
  “你明白就好,你最好不要再发生私奔之类的蠢事,否则你也不用回秦家了。”
  秦错叫了人把秦误送回主宅,临走时保镖敏锐察觉到房间里有微型摄像头,完成拆卸后把储存器递到秦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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