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行知虚伪的面皮在自己脸上戴久了,他真以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失手错杀挚爱的偏执修士,实际上行知就是个卑贱的,自以为是的鬣狗,贪欲过盛,恶念满盈。
  他所谓爱意忏悔,也不过就是安抚自己的借口。
  倘若他能同慕则对峙,秦误不介意给行知一点施舍,让他看不见自己面目,不过很可惜,行知太弱了,就算拼尽一生修为也比不上慕则一根指头,而且慕则还不愿意对这条师尊狗动手。
  那么没用的又碍了他的眼的狗,秦误没有任何耐心。
  就扒了皮做成狗肉最好。
  秦误嗤笑,撩开眼皮,他心情愉悦,拿了块帕子擦拭手心,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踏步走了出去,身姿修长,他一脚踏入光明中:“去请各位掌门前来,说我愿意前往魔界以换人间安宁。”
  ……
  三日后,秦误孤身一人前往魔界,乘驾飞舟,小舟行驶在魔域妄海,魔气游荡,风卷动摇,他衣袍纷飞,长身如同柳柏,面容如玉,银装如同傲雪下世,他立在妄海深渊之上,同误入魔界的谪仙人别无二致。
  妄海之上数万魔种交织缠绕,饶有趣味又满含恶意地审视打量着秦误,围绕着秦误嬉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他是个修士!”
  “他真香啊……”
  “他要死啦!”
  “他真好看,我要吃了他的脸!”
  “我要吃他的肝!”
  “我要吃他的心!”
  秦误站定在飞舟中,毫不在意周身环绕的魔种,他撩起眼皮又敛下视线,情绪冷淡,视线却多情,魔种心都被他看软了。
  “他太好看了,就不吃了吧。”
  “我要上了他!”
  “我要一天日/他八百次!”
  “他滋味一定绝顶!”
  魔种的话越来越浑浊露/骨,秦误站在飞舟上,看着站在对岸的人,他撩开了视线,看似多情温柔,实则戏谑的眼光看向岸边身高体阔犹如高山的男人。
  慕则铁青了脸,魔种察觉魔君威压,立刻四蹿着奔逃了,秦误仍旧落在飞舟之上,眼中似笑非笑,眼尾长睫羽无端尖利。
  慕则沉着脸,冷声质问:“你一天不勾引别人,是会死是吗?”
  “是。”秦误撩起眼皮,眼中讥讽更甚:“我最是喜欢勾引男人。”
  “尤其是,比我天资更好的男人。”
  “譬如,我的师弟,我的师尊。”秦误话说得不要脸,他似乎根本没有羞耻心,话语压低,微哑声响便多出许多轻佻意味。
  “……”慕则沉默,只看着秦误,视线凝了一瞬,随即他回神,差身后的人扣押住秦误:“带他去洗漱,晚上送过来服侍我。”
  侍女躬身应下:“是。”
  秦误被带下飞舟,踏入魔界,他的修为被压制,同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别无二致,侍女扶他上魔翼鹏鸟为坐骑的轿辇,飞升而上,径直穿梭在魔界的沉日乌云中。
  秦误坐在轿辇上,观望下方宽阔宏伟的魔宫,魔宫陈旧苍老,威武压抑,犹如沉眠经年的上古妖兽,只是当下这沉寂威戾的妖兽却仿佛被孩童画了朱砂一般,红绸遍布,满眼飘红,宫灯明亮,如豆如星,分外格格不入。
  红妆十里,这是人间的规矩。
  “魔界近来什么喜事?”秦误问:“如此热闹?”
  侍女含笑回答:“魔君同右护法大婚,是天作之合的大喜事。”
  话本中,右护法即是慕则未婚妻,又是他的功臣,那场大婚的确铺张奢华,绝无仅有。
  秦误收回眼,没有再说话。
  秦误被侍女带到一处宫殿中,还未喝一口凉茶便被伺候着洗漱。
  秦误起初还不解慕则为何多此一举,还要命人带他洗漱后再前往他的寝殿,对待生死仇敌不过就是惩罚折辱种种,反正最后都不会体面干净。
  临到他洗浴出来,站在氤氲水汽中看见案台上衣钗萝裙时,他才明了了慕则是什么弯绕心思。
  秦误想到在梦中,他好几次都是钗环女裙被慕则拿捏在手心,却没想到他在当下也仍旧念念不忘。
  还真是,骚得很。
  秦误心中嘲讽,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地伸手解下那套女裙,穿戴在身上。
  或许是蓄意许久,又或许是魔宫工匠手艺精湛,裙装极为合身,遮掩他身骨,又收束腰肩,大红衣料上金线团花,银线绣云,极尽奢华璀璨,秦误丹凤眼,嫣红唇,下颌窄而闭挺,面目风流,极尽貌美,同如此张扬的裙装相得益彰。
  侍女服侍他束发,斜插钗环,步摇轻晃,镜中照出一张美人面,风流张扬,艳绝沾媚的多情相貌。
  秦误看着镜子,忽然想起来在梦中曾撞见过慕则给钗群环佩的自己涂胭脂的光景。
  难怪慕则第一件事就是要他更换女装。
  秦误冷笑了一声,被侍女提醒起身:“奴带殿下前往主殿。”
  秦误撩开眼瞥了她一眼,眼尾不经意地撩拨涟漪,侍女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
  根据侍女指引,秦误才发觉慕则扔给他的寝殿和主殿不过寸步距离,近得纵使是刚学步的孩童都可以走一趟。
  走到主殿前,门口魔卫妻儿拦下他们,冷声禀告:“魔君同媚女大人还在殿中,请稍等片刻。”
  侍女犹疑一瞬,小心翼翼地观察秦误表情,忧虑他恼怒,却又无意识地被秦误迷惑,一时间没回神。
  “右护法?”秦误垂下眼帘,眼底情绪纷杂。
  右护法,媚女,当年的神明娘子,当下慕则的未婚妻。
  当下魔宫正是红绸盛裹,奢华铺张,十里红妆,只怕不日未婚夫妻便要成了一对夫妻。
  如此盛大的好事,可真是可喜可贺。
  秦误撩起眼,转身便要走,他没有等人尤其这种门外敬立的恶习。
  侍女手忙脚乱想要拦他却又不敢拦他,秦误冷眼落下她身上,两相僵持时,主殿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魔卫垂肩下跪,一位衣着招摇裸/露的女子踏着银铃声娇笑踏出来,异族番邦的衣物只遮掩前胸,圆/肩酥/腰,妖娆抚媚,她被人簇拥着踏出殿,路过秦误眼前,眼神看也没看秦误就坐上轿辇飞天离开了。
  如此张扬艳丽,同十年前端庄婉丽的神明娘子毫无相似之处。
  秦误想。
  门口魔卫听到门内侍卫传话,连忙跑到秦误面前,垂肩下跪:“殿下,魔君唤您进殿。”
  秦误垂眼看了一眼侍卫,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松了一口气的侍女,他冷淡应下,迈步走入殿中。
  慕则正坐在正殿高位上等着他,玄色朝服硬质舒展,他面目深邃,双眼深沉,居高临下地望着台下群臣,矜贵帝王气势便威压而下,慕则同当初青稚冷冽的少年已然相去甚远。
  秦误站在朝臣位,拂过自己衣袖的金线牡丹花纹,无意识地想。
  慕则被他害得可真惨。
  慕则坐在台上,低头看着秦误,看他第一次如此盛大庄重的裙装样貌,面容毫无触动,只居高临下说:“过来。”
  秦误放下衣袖,缓步上前,头顶珠翠步摇作响,裙摆华丽,他似笑非笑地踏上天阶,嘲弄道:“你肖想我如此模样已经许久了吧?”
  “在梦里满脑子都是我穿这身。”
  秦误走近一步,慕则视线就趁沉重一分,临到眼前,他没有否认秦误讥讽的话,只开口说:“上来。”
  慕则坐着,占了一整个位置。
  上来,怎么上来,如何上来,上来做什么。
  两个人都没明说。
  秦误垂下眼帘,撩开了下裙,熟稔而没有丝毫羞耻地坐在了慕则的身上,慕则说:“你伺候人的功夫果真厉害。”
  “我在千百个男人身上练出来的好功夫。”秦误勾起笑意,笑中八分尖利的嘲讽。
  男人肌理坚硬,多年来尝尽苦楚磨炼出的身躯好似钢筋铁打,秦误被硌的难受,自己动弹了一下,两个人呼吸都乱了一瞬,慕则呼吸深重,掐着秦误的后颈同他接吻。
  秦误喉舌都麻了,慕则才松开他,伸手抚上了他的腰,垂眼看他动作,耳边珠翠步摇窸窸窣窣着,微暗声响难以言说。
  秦误支撑在王座扶手上,宽大的衣袖凌乱,珠翠不时落在后颈上凉的他发颤,却同时又被磨得身躯滚烫,他看着男人问:“我听闻你要大婚,你未婚妻知晓,你在婚前还在同一个男人厮混吗?”
  男人看着秦误,说:“男妾而已,有何不可?”
  第68章 入魔
  珠翠步摇贴着皮肤,被汗水蒸腾着沾染上温度,秦误在魔界被压抑成普通人后体力消耗更快,汗水顺着下颌落下,后背都濡湿得晶亮,皮肉更白,散在臂弯里的红裙蔓延在王座之下,盛放如红花,褶皱揉痕遍布,遮掩住王座之上两个人的行径,只有角落处不时会被男人的腿脚挑起裙边,王座上的两个人行径才会流露出冰山一角。
  潮湿,黏腻地剐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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