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是因为忙不忙的问题，我之前带步繁他们，可比你现在忙多了，哪还有个能坐在办公室的时候啊。”沈灼轻笑一声，又说，“作为经纪人，我们最重要的是发现他们的能力，为他们增值，而不是看着谁火就一个劲儿的当羊毛薅，要不然只会两相消耗，然后解约走人。”
雨菲听到后面四个字，笑容僵了下，知道她意有所指赵佳语。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不明白的随时联系我。”
沈灼回办公室后才看到关司予发来的消息，对于她告知他自己辞职以及工作交接给新的经纪人的态度，他像往常回复工作一样，照常回复了个“好的”，其余什么都没再说。
虽然沈灼也没期待着关司予能说什么挽留她的话，但是好歹也一起共事了两年，得知她辞职只回复个“好的”也有点太伤人心了吧，沈灼叹气摇头，接着把剩下的收尾工作完成。
晚上，沈灼叫上宣传、公关、商务和时尚部门的leader一起出去吃饭，得知沈灼有想开工作室的打算，她们纷纷支持。
nadia感叹道：“要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千万不要给杨狗留脸面，最好把我们都带走。”nadia比沈灼大五岁，准备和男友买房结婚了，有了房贷后她根本不敢辞职，即便是并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可是耐不住待遇还算不错。
“天哪，我得干到多大规模才能请得起你们啊。”沈灼笑说，这眼前几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都有十几万了。
“等你做大做强的那一天呀。”nadia冲她眨眼。
被寄托了希望的沈灼笑笑说：“好好好，我一定努力！”
*
圈子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沈灼正式离职之后，步繁第一个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要不要来工作室。相比较而言，步繁给的待遇是比鲸禧还要好，但是沈灼略一权衡，还是婉拒了。后来一段时间内，她又陆续收到了好多邮件和信息，很多艺人工作室向她抛出橄榄枝，但她都一一拒绝了。
沈灼当然有思考是接着当经纪人还是自己创业开工作室，然而去到工作室当经纪人其实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大艺人只需要有人帮他们筛选项目，而沈灼，是真的想挖出来一批好演员。
沈灼在家里呆了整整一周，进行市场调研与定位，确定好工作室的特色，写出了一份商业计划书。
沈灼打算走“小而精”模式，对每个签约艺人进行深度运营，而选择的目标客户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纯新人孵化，另一个是选择已经有作品基础但还需突破的成熟艺人或者有极具个人风格的演员。
不过最让沈灼头疼的是出预算，比如工作室的基础成本预估、规划运营模式以及收入来源。
从注册资金、团队工资、办公场地这几方面，她粗略一算，费用都高得吓人，可她现在并没有多少积蓄，想了半天，她只想到一个办法。
九月底的天气十分舒爽，天空蓝得像是被水洗涤过，通透得没有一丝丝杂质，干爽的阳光从开始泛黄的叶子间隙洒下来。
沈灼顶着阳光，从银行走出来。
她刚刚办完了贷款手续，将中湖的那套房子二次抵押，贷出来220万元，但是还不太够，于是她驱车去了迟女士那里。
一听沈灼要八十万，迟女士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迟女士倒不是不给，她这辈子一共攒了一百万，就是给女儿当嫁妆的，但是沈灼结婚匆忙，又说不要彩礼嫁妆，这钱便还一直放在她这。
“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迟女士又担心
又疑惑。
沈灼解释：“怎么就被人骗了，我开工作室，要注册资金在账上，还得租办公室什么的，前期方方面面都得用钱呢。”
“成章知道吗？”
沈灼点头：“他知道啊。”
迟女士皱起眉头来：“他那么有钱，拿不出八十万给你，还得让你从我这要啊？”
沈灼道：“他光知道我开工作室，别的我都没和他说。他的钱是他的钱啊。”
“你这话说的，那我的钱就不是我的钱了？”
沈灼说：“我都说了，是借你的，是借！以后会还给你的。”
迟女士不明白了：“你俩都结婚了，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还借什么借？”
沈灼无语地叹口气：“我就是不想和他开口提钱的事……算了，不借就不借吧，我去把车抵押了。”
迟女士一听更急了：“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这钱了！你这一天天的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辞都辞职了还折腾开什么工作室啊。”边说着，迟女士进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存折。
存折直接递给沈灼，“你从银行贷款还得还利息，白给人家钱，里面有一百万，都拿去吧，本来这钱也是给你准备的。”
沈灼一听，鼻头有点发酸，她接过来：“嗯，谢谢妈。”
迟女士问：“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做炸酱面。”
沈灼也很久没吃迟女士做的炸酱面了，家里做的比得上外面任何一家面店，她点点头，说：“好。”
*
晚上她从迟女士那回来，邵成章已经在家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包，牵着她问：“今天去妈妈家了？”
沈灼点头。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嗯？”沈灼抬头看他，“什么？”
邵成章怔了一秒，随后提了一下嘴角，垂眸掩下了眼睛里的失落：“没什么，这几天工作室的进展还顺利吗？”
“嗯，可以啊。明天去把办公室定下然后就可以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了。”沈灼丝毫没提钱的事儿。
邵成章淡淡应了声：“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就和我说。”
“好了，不用担心我，我都ok的。”沈灼笑了下。
邵成章“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沈灼一心扑在工作室上，光是名字就和姜珺商量了两天，再去掉已经被人注册过的，最后定为“星禾娱乐”。
营业执照拿回家的那天，沈灼特意去书房，拿到邵成章面前“炫耀”一番，但邵成章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沈灼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
“你不高兴吗？”她问。
“没有啊。”邵成章答，“很为你开心，你的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了不是吗？”
“那你干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整晚就没听你说过几句话。”沈灼双手撑在桌沿，俯身看着他。
邵成章抬头盯着她，问：“你想我说什么呢？恭喜吗，我已经说过了。”
“你到底怎么了？”沈灼轻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可以和我说说。”
“那你呢，你有事会和我说吗？”邵成章不答反问。
沈灼疑惑：“会啊，干嘛这么问。”
邵成章盯着她问：“那为什么你需要钱，宁愿去银行贷款去找妈妈要钱，却一点不和我说？甚至我问你，你都不讲？”
沈灼一愣，下意识问他：“我妈告诉你的啊？”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邵成章说，“沈灼，你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吗，我们是一体的，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分得那么清楚，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你真的想过‘我们’吗？”
“不是，这事我可以搞定啊，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呢？”
“你看，你还一直觉得这是我的钱，我是你的丈夫，你有想过吗？”
沈灼哑口无言：“我……我只是觉得我自己能行，不需要你帮忙，这些我一个人可以做好。”
“是，你一直都不需要我。”邵成章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呢？你真的爱我吗？”
沈灼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然需要你，我只是不想事事依赖你，不代表我不在乎你！这很难理解吗？”
“我怎么可以？”邵成章声音没有提高半分，反而更冷静，“沈灼我在意的是，你遇到困难的第一反应，从来都不是‘我们一起解决’，而是‘我自己来搞定，不要麻烦他’。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却像在和我划开界限。”
“不是啊！”沈灼语气有些急了，“我不是在划清边界，我只是想自己做好自己的事！”
“嗯，从来都是你自己的事，你也说了不想依赖我，你连最基本的信任和依赖都不肯给我。”
“我怎么就不给你了，你为什么总在纠结我需不需要你呢？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你，想着你，围着你转的人，那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从小就独立惯了，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你不喜欢那你就去找别人——”
话如刀刃出鞘。
空气突然凝滞。
邵成章脸色微变，沉默了几秒，冷声问：“沈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69章
这话一说出口，沈灼就后悔了。
“不是，我……”
邵成章直接站起身，经过沈灼的时候丝毫没有停留，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