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好。
沈灼躺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现在的她，有相爱的伴侣，有可以随时分享心事的闺蜜，有身体健康的妈妈。
没人规定幸福是什么样子的，可现在，沈灼觉得如此平凡普通的一天，却是让人感到一种踏实、温柔、静静流淌的幸福。
*
由于林意9月正式离职，沈灼得准备重新招小助理，她刚从hr那边回来，就见林意紧皱着眉头让她赶紧看热搜。
沈灼怎么也没想到，《雾灯》的导演乔新越出事了。
＃乔新越疑似性侵女演员＃
＃乔新越陈珊＃
＃陈珊录音＃
热搜前三都被乔新越包揽，第一条热搜更是爆了。
沈灼拧着眉点进去，看了下大概内容，越看眉毛拧越深。
陈珊是乔新越上一部电影的参演女演员，两人因戏生情后交往，结果陈珊发现乔新越出轨，怒而曝光指控乔新越趁她醉酒时发生关系，涉嫌性侵，为了保住名声，才和他交往的。
出轨是一回事，但性侵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事的严重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目前乔新越方面尚无任何回应。
“沈灼姐，会不会影响到司予哥和《雾灯》啊？”林意问。
影响是肯定影响到了，但是得看黎雅琦那边怎么处理。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负面在电影开机前爆出来，目标很可能不只是乔新越，连带整个项目都在射程之内。能短时间内一口气排进热搜前三，背后没点推手沈灼不信。
现在黎雅琦估计是焦头烂额，没空接她
的电话，沈灼打算再等一等。结果两个小时过去，局势没降温，反而继续发酵，连带着《雾灯》和主演们都上热搜了。
新词条继续攀升：
#雾灯导演性侵#
#雾灯步繁关司予#
主演们被迫卷进舆论中心，这下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虽然目前没有实锤证据，但在公众眼中，涉性侵话题的道德敏感性极高。沈灼眼神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步繁经纪人joey打来的。
joey：“沈灼姐，关老师是什么态度啊？”对方语气委婉，却也不掩紧张，“我们团队这边刚刚被几个品牌方问话，两个代言明确要求繁姐最好退出《雾灯》……现在这个节点太敏感了，我们担心继续留在项目里会被拖下水。”
“目前司予还没有退出的计划。”沈灼稳住说道，“但我们也在等片方的官方处理态度。导演的事，如果没有定论，贸然退出，会不会更容易被误解为默认？”
“但现在网友不这么看啊，您也知道，”joey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我们现在被骂得不行了……”
沈灼说会和关司予再讨论一下，如果有任何决定，会及时通知步繁这边。她挂了电话，打开主演相关的那条热搜，看了眼广场。
“雾灯还拍得下去？主演不赶紧撇清是要一起糊吗？”
“都这个时候了，剧组还装听不见吗？@步繁@关司予”
“支持陈珊，就是支持更多女性说出受害真相。”
“请步繁关司予尽快表明立场。”
“才粉上关司予，如果他继续拍这部戏，那我只能取关了，绝对不会去影院贡献票房。”
“……”
局势已经不是“是否影响”那么简单了，这场舆论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猛烈，像是有人蓄谋已久，但矛头对准的到底是谁呢？
乔新越？黎雅琦那边的制作方？还是步繁或者是关司予？
沈灼陷入沉思，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黎雅琦的电话。
第64章
电话几乎是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沈灼。”黎雅琦的声音略显沙哑，听得出她的情绪现在绷得很紧，“我正要给你打过去。”
“雅琦姐，还好吗？”
黎雅琦苦涩一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有点措手不及。刚和几个资方开完会。”
沈灼略一停顿：“那……片方目前是什么态度？”
“沈灼，我们现在不能贸然动作。”黎雅琦说，“其实你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导演，但如果这个时候换导演，就相当于整个剧组之前的筹备工作全都得推翻重来，资方们并不同意这个方案。”
“嗯，我知道的雅琦姐。”沈灼理解黎雅琦。
摄影、美术、道具这些核心团队基本都是乔新越带进来的，前期置景已经筹备一个多月，若更换导演，新导演肯定会推翻旧设，重新搭建。那这成本就会增加，如果再找新的资方进钱，原来的资方的投资份额又会被稀释，怎么看资方都不会答应的。
但理解归理解，沈灼是关司予的经纪人，她首要保障的就是关司予的利益，如果不换导演，她其实和步繁团队的想法一样，宣布退出是最好的办法。
黎雅琦沉默了两秒，缓缓道：“我们准备出一个声明，强调剧组所有选角都是在剧本确定后才定下，与导演的私人行为毫无关联，但暂时不会对乔新越的指控做任何立场表态。”
沈灼听出她的保守方案，皱了下眉说道：“这种声明不会有用的，现在网上对乔新越的讨伐声太大了，并且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犯法行为，如果最后调查是真的，那拖得越久对剧组越不利呀，步繁的经纪人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有代言要求她退出项目。再晚几个小时，可能是我们要先撑不住了。”
“而且这种一旦发出去，那就是让关司予和步繁在前面扛着被骂啊……雅琦姐，咱们不能这样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雅琦叹口气，声音低了些，“但现在没有证据能定乔新越的罪，立场太鲜明万一后面还有反转呢，损失太大了。沈灼，我们都知道，这场舆论未必只是偶发事件。你不觉得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吗？”
“我当然想过。”沈灼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但现在是公众情绪先一步站队了，不管舆论是不是被操控，支持陈珊的言论已经可以一边倒了。就算乔新越的性侵是被诬告的，那他出轨也是事实。片方不作为，就容易被当成对立面。”
“我清楚。”黎雅琦有些疲惫，“我也不是不考虑换导演，但这个动作得是乔新越主动退出，否则我很难和资方交代，你再等一等我，我和乔导去聊一聊，司予那边，你帮我稳一下，拜托了。”
沈灼心里叹口气，说等她的消息。
挂了电话，沈灼听到敲门声，抬眼一看，关司予来了。
“司予，你来得正好。”沈灼勉强笑了一下，“乔导那事儿你知道了吧。”
关司予走到沈灼桌前的那张单人椅，坐下说：“知道。”
“什么想法？”
关司予挑眉：“眼下最快的方法就是换导演，乔新越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不适合再继续拍了。”
“当然。”沈灼说，“但是黎雅琦那边未必能搞定资方，而且步繁的团队和我已经联系了，有想退出的想法，如果她退出，我觉得——”
“如果她退出，我也会继续拍下去的。”
沈灼怔了一秒，眉头皱起来：“你说什么？”
关司予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回避：“这个戏我一定会拍的。”
“司予，你和我说实话，你当初坚持接这个戏根本就就不是因为步繁吧？”沈灼思考了两秒，“到底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关司予说：“沈灼姐，我为什么接这个电影不重要，而且这确实是个还不错的剧本不是吗？再说了，乔新越确实不适合导演这个剧本，换掉他说不定会有更合适的导演出现，影片的完成度更高。”
沈灼觉得关司予的话就像一层薄纱，她看不清薄纱之下到底是什么，却没来由的让她感觉有点心慌。
“如果步繁退出，资方很有可能撤资，这个项目就会搁置。”
关司予冲她挑眉一笑：“不会的，这个项目会拍下去的，相信我。”
在沈灼的一脸困惑中，关司予起身走出去了。
不久，《雾灯》剧组官方发了声明，说剧组所有选角、制作流程均严格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力求打造一个专业、尊重的创作环境并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性骚扰或潜规则行为。
声明避重就轻，丝毫没提乔新越，如沈灼所说，网友并不买账，依然骂声一片。
两个小时后，乔新越微博发了声明致歉：本人乔新越，回应和陈珊恋爱事件，占用公共资源实在抱歉。在情感处理上我确实存在不当之处，尤其是在亲密关系中对陈珊造成了伤害与误解，我愿意为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承担责任，并对曾经信任我的人表示由衷的歉意。
我已决定从即日起暂停并退出所有正在进行的演艺与导演工作，全面反省、修正自身问题。但关于网上传播的“性侵”指控，我必须严正澄清：此事严重失实，我从未做出过任何违法行为。相关网传录音断章取义、误导大众，我已委托律师团队依法处理，坚决捍卫我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