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若到时那对双生子再顺利出生,还是一对男孩的话,长宁只怕会疯得更加厉害。
“先生教过,生的下来的,那才叫孩子,一旦母体死了,生不下来的只能叫胎死腹中。”狼崽子甜糯的声音笑说着,好似只是在为长宁解释。
长宁听得懂其中,冷哼:“她即将临盆,怕是雍亲王府的门都不会再出来了,难不成,去求神拜佛,期盼她难产意外?”
“儿子不懂难产,儿子只是听先生昨日说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永安侯先下不是被下了大牢了吗?她躲在府里,难道不救她父亲?”
长宁冷笑狼崽子的天真,永安侯那偏心偏到不知道哪里去的算什么父亲,苏芮又哪里拿他当父亲了。
若要救,早就救了,岂会让他回京下狱。
但对上狼崽子满是天真不解的眼神,长宁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是啊,人非草木。
即便是恨,那也是纠缠不休的。
永安侯一门也不止永安侯一人,还有苏芮那同父同母的好哥哥不是。
她不能出手,可他们自家人因苏芮都冷血无情而厮杀起来,出了事,多正常呢。
“来人!梳妆!”
知晓长宁是有了计量了,狼崽子乖巧的侧退到一边,心下盘算着另一件事。
……
从回府起,就一直热闹到亥时(21点),一个个都有说不完的话,要不是看苏芮实在是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又有空明方丈的再三叮嘱要好生休息,还都不肯放过两个人。
沐浴洗漱完,已经是亥正了(22点),苏芮侧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很快就要进入梦乡了。
闻到檀香混合着皂胰子的气味靠近,也懒得睁开眼,只含糊了一句:“睡吧。”
她这等糊涂的时候最是娇憨,云济不自觉的嘴角就扬了上去,但嘴上却不容她混过去道:“把药喝了再睡。”
一听药,苏芮就整张脸皱巴了起来。
她故意装闻不到,这狗男人非要提,就不让她少一顿。
“听话,今日又添了一味药,没那么苦。”
苏芮半信半疑的睁开一只眼,看着他手里的药碗,好像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稠了,闻着苦味也相对减轻了。
一日三顿药,顿顿少不了。
反正躲不过,苏芮心一横,由着云济扶自己半靠坐起来,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咕咚几口,第一口苏芮就瞪大了眼睛。
狗男人骗她!
苦还是那么苦,里面还多了涩,那种让整张嘴都瞬间变得粗糙的涩,导致苦味更加,要不是生咽下去,早就全喷云济脸上了。
面对怒瞪着自己都苏芮,云济送上甜点道:“良药苦口。”
“出家人不打诳语。”苏芮抱怨。
要不是相信云济,她压根就不会那么毫无防备的喝。
“我本也不是出家人。”
“可你是清修的人!”
“望月峰后就不是了。”
苏芮被憋住。
自打这狗男人剖明白了自己的心后就越来越没有束缚,越来越放飞,也越来越巧舌如簧,连自己以前的信仰都背弃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气他,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以前还能勾引他,憋得他难受,现在勾引他,自己反倒看得见吃不着,自找罪受。
气哼哼的把碗塞还给他,身子一转,背对着他艰难躺下。
云济眼疾手快的给她垫好几个托住肚子和腿的软枕,伸手调暗床头的烛火,正要一并躺下,却余光扫看到一点黑影。
怎么还在?
“去吧。”
云济朝着黑菩萨摆手。
过去,黑菩萨立即就会听话的离开。
可今日没有,反倒是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望着云济喵喵两声,似说想要留在屋内。
“它如今怎么变了性子?你今日给它吃了什么?”从今日见到黑菩萨起云济便觉得它不同以往。
黑菩萨一向性子淡,只对他多几分不同,偶有撒娇耍赖,但大多都是安静淡漠的,从不见热情粘人。
今日朝着苏芮扑来本就反常,但它有灵性,数月不见,一时不同也正常,可自打进府后,黑菩萨便一直跟在苏芮身边,即便是吃饭时也是将饭碗拖到了靠近的位置才吃。
入房后,便是一直呆在里屋。
“可莫冤枉人,我给它吃的都是对它好的香料,至于变,什么人养什么猫,王爷自己能变,就不许猫变?”记恨云济骗自己,苏芮没好气的呛他。
看着黑菩萨那双幽蓝的眼眸,似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过去是冷漠疏离,如今是……
他是因为对苏芮动心,黑菩萨比他更早沦陷。
甚至他都忘了,它是只公猫。
苏芮感受到身后动静,转头看,是云济躺了下来。
可躺的位置奇怪,贴着床沿,侧身背脊却是直挺挺,似一堵墙,将里面的她完全围住。
就这还抬手一挥,将两侧的床帷放下,苏芮被遮挡了视线,甚至都没看到外面黑菩萨震惊的眼神。
“夜了,睡吧。”揽着苏芮,云济将脸埋在她的后颈,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闭着眼睛也能从眼角看到一丝得意。
第234章 林川逃走了
虽回盛京当日拒绝了林皇后在宫中设的洗尘宴,但该做的事,该上的朝还是得依旧,甚至,互相对弈下云济虽每日都回府来,但都是早出晚归。
苏芮若是不强撑睡意都见不着。
但不知是药方里又添了一味新药的缘故,苏芮的睡眠变得格外的好,亥时左右就困得撑不住。
十多日下来,只同云济见了三面,还都只是迷迷糊糊间含糊几句就睡过去。
虽两人这段时日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外面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会汇入王府内,送到她跟前。
论功行赏,云济封兖州总兵,沈铎军功卓越,终得升任兖州指挥使,卫楚则留京任城防营佐领,其他将士也各有升迁,但大多数都依旧在兖州,小部分在京中任职也都是没有实权的职位,如城门卫,城防营,巡防营,龙虎军等地。
但有一批人,直接归属进了雍亲王府护卫队,官职不高,却独属雍亲王府,只供雍亲王府指使。
不多不少,五百人。
在战场上不够看,可在盛京城中,五百护卫亲兵可以打横走了,便连隆亲王府都只有三百护卫。
有了这五百护卫,原本就铁板一块的雍亲王府更加是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即便云济不在盛京,旁人想要硬攻也要一段时间,而扎根在京中各营的人虽官职不高,可却能构造消息网,一点时间就足够让兖州收到消息,挥兵赶回。
如此,雍亲王府才算是在盛京城里站住了脚。
以命相博换来的并不算多,但已然是如今最好的了,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指向林家和隆亲王,就连永安侯如今也只是被关在大理寺的牢里,审都还没开始审。
甚至,前几日都许苏家使银子进去探望了。
可见,他们还不打算放弃这颗墙头草,可明明永安侯手里并没有什么筹码了,将罪名落在他身上,更利于了结此事,毕竟他们一开始也是如此安排的才是。
除非,永安侯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可永安侯还有什么呢?
“侧妃,追月大人回来了。”外面,小茹的声音远远传进来。
苏芮转眼对身边的洛娥道:“让追月直接到外间来。”
洛娥却没有动,而是无声的看着苏芮一直端在手上没有喝的药。
云济不再府上她也逃不过这一日三顿药,特别是洛娥,压根混不过去,只能捏着鼻子喝完,给她看过碗底。
洛娥这才出门去叫人。
没一会,追月跨进门来,低着头停在门前不往前走。
坐在椅子上的苏芮探身望了望问:“怎么,追月大哥又没打赢?”
没打赢三个字似一根刺,猛的刺进追月最痛处,本能的辨道:“是那老小子耍阴招!”
激动下抬起头来,一只眼成了熊猫眼,另一眼虽然没肿,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内部破血完全染红。
暗处,两道忍不住从嗤笑声冒了出来。
“滚出去!”追月怒骂。
发出声音的两人得到了苏芮的点头命令后退了出去。
追月的尴尬却半点没消散,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个林川身上栽跟头,必然会被那些幸灾乐祸的混球笑死。
哪怕这次是故意放跑他,可还是大意了,没想到那下三滥的东西临走前还歹毒的摆了他一道!
知晓追月心中郁闷,苏芮也不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直入正题问:“人逃走了?”
追月点头,“他警惕得很,又耐得住,即便是他自己留下的痕迹,那些人在外面盘桓了几日,他都不急着逃,要不是昨夜外面的人看我们有了破绽,硬闯进来,他未必会行动,只是不知是什么时候藏下的那些东西,被人救走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