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戴豫笑着摇头,送走二进宫的三人。把倒霉蛋郑淼继续留在新任死鬼的后备箱里,他要出去造假。
搞定后回到地下停车场,先把车里面擦拭干净。戴队长处理现场最专业,保准不留一点痕迹,凯迪拉克开进海里浪费,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第一次去银行谎称郑淼眼睛受真菌感染,角膜受伤,不能见光,这次还一样,不想让郑淼看到他长相,但耳机必须摘下来,听到声音无所谓,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都脸盲,比脸盲更严重的认知误区是,绝大部分人对声音也不敏感,在他有意伪装变声的情况下,对上号更难。
他不想露出真面目,贴了胡子,带了粗边眼镜。刚才走前没把话说死,说是回去取授权书。
把材料全部上交之后,银行经理检查了多遍,一直没作表态。老牌银行的工作人员不是白给的,他要求郑淼把眼罩摘下。
戴豫服从了要求,绕到郑淼的正后方,把他眼睛的遮挡扯掉。悟了两天,连续三天没睡好觉,郑淼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确实像视网膜受损。
昨天他还试图反抗,被拽来拖去两天,又不给吃饱饭,还有耳机噪音干扰,人已经彻底颓了,尤其今早,给他听了轮渡惨案,郑淼真信了是两伙势力在抢地盘,拿郑家的事情做筏子。
一下就弄死九个,他何德何能能单枪匹马战胜恶徒?想要跟银行经理呼救的心思歇了,郑淼沉默地配合戴豫的摆弄。
戴豫早前离开后,银行经理往郑鑫留的座机打过电话,没人接听。这会儿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来人跟身份证上的长相虽然很相似,也提供了开户时预留的印鉴,授权也补交了。
但这两人看起来还是有点违和。
开立保险箱所费不菲,他们这种以服务取胜的银行要求一对一服务,做为大客户经理,良好的记忆力是必备素质。他的前任调到英国了,就算他记忆力再好,这个客户不是他对接的,他自然没印象。
经理最后又尝试往谭城打长途电话,嘟、嘟、嘟的响铃声伴随戴豫用硬物敲击桌面声响,让经理感觉格外烦躁。
戴豫手指夹的是逗逗送他的好运弹珠,带着特殊节奏的敲击声有催促的意味。
响铃声被忙音取代,经理深呼一口气,拿过桌上的钥匙,对戴豫和郑淼彬彬有礼地道:“两位请稍等,鉴于郑先生的特殊情况,由我来为您取箱。”
成了。
港城的另一处,逗逗三人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死不认账。
首先,陆可乐的橡胶小皮球沾不上指纹,其次,逗逗有信心,他们躲过了所有监控。
一次死亡七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重大案件。港城警察相当专业,已经发现了堵住排气管的小球。不排除他杀的嫌疑。
这次接待他们的办案人员级别好像上了一个层级,好些穿制服警察都喊一个很气派的人阿sir。
那咱也不怕。
小马憨憨地表示,从警局出来他带着孩子打车走了,刚准备找个茶餐厅吃东西就接到了电话。
出租车发票随手丢了,“我老板有钱,不查那玩应,我留着干啥?”
两个小家伙眨着懵懂的大眼看大人们讲话。
终于问到他们头上了,港警问的所有问题都收获同一句反问,“你们想嘎哈?”
问烦了,收获会多两句。
“你们整啥里根楞?”
“别扯犊子了,我们都饿迷糊了。”
得,港普对上东北话,跟对上外语也没啥区别。
香港的“公安”也没招,开始翻包。主要是两个小朋友的书包,塞汽车排气管的小球看起来像玩具。
结果倒好,小姑娘书包搜出一堆假项链,小男孩书包搜出各种玩具枪。
可乐举起他最爱的粉红色打泡枪,给警局办公室来了一发,“哈哈哈哈,喜不喜欢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来干仗啊?”
小姑娘张着胳膊满屋子追泡沫玩。“别卖呆了,快来玩。”
如果港城警察会说东北话,会送这俩熊孩仨字——
真闹挺。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被请走了,但有要求,暂时不能离开,要配合调查。
“没问题。”三人痛快答应,这些人怎么知道他们想留下打麻将?太贴心了。
警察能轻易放走他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机箱内的那颗钢球,在现场留下特殊物品,是某些恶趣味的谋杀犯最爱做的事情。
这一大两小,大的傻,小的淘气,就算有恶趣味,也不像能设计杀人的凶杀犯。
受“扯犊子”东北话提示,一个督查指着“你算逑?”提醒同僚,“‘算逑’是大陆川,陕,豫几省的方言。”
死者的身份已经通过系统了解到,是赌城的公关人员,因涉嫌洗钱,被港城廉政公署调查过,后来因为管辖权问题不了了之。
“会不会因为他们暴力催债,或者洗钱的争端,被仇家报复了?”
“可能性很大。”警督表示认可。
大逗逗灵机一动,成功把香港“公安”带沟里去了。
她得意地显摆,“小马叔叔,你要是写算球,就怀疑到我们头上啦,必须要写算逑。字不需要认识太多,认识关键字就够用啦。”
学渣借口就是多。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戴豫终于拿到了郑晨光的私人账本,保险箱里还有许多东西待核查,把逗逗偷来的硬盘也带走了,没做停留,戴警官带着郑淼回到关口另一头的特区。
他会想办法继续控制郑淼,不让他给大家带来威胁。
留在港城的三人,敌人都死光光了,可以尽情吃喝玩乐。
小孩不能喝丝袜奶茶,逗逗老祖吃菠萝包配冰红茶也很享受,这里的美食她唯爱菠萝包,刚烤出来,夹两片冰凉的黄油,奶香奶香的,不要太美味。
吃饱了菠萝包,该去麻将馆上工了。
港城禁堵,唯独两种赌博方式放宽限制。赌马,那是承继大不列颠贵族们的赌博传统,还有就是麻将馆,拿到官方许可就可以开馆纳客。
老祖来砸场子,当然会因为年龄被歧视,继续用豪横的东北话下战书,“别扯里根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裤衩输没了,可不许找我哭。”
今天要来挑战,特地去理发店梳的头,两只龙角翘得高高的,跟小孩本人一样牛气冲天。
港城麻友也是人,当然也受不了激将法,更受不了被个子矮矮的幼童嘲笑,大骂一句,“叉烧!”
争先恐后上牌桌找虐。
结果显而易见,在大三/元的发源地,老祖用这种胡牌方式让港城麻友见识了神童的超能力。
麻友们输得双眼发直,还被小孩掐着小腰言语侮辱,“我不是叉烧,你们才是豆包。”
弱鸡!手下败将!
港城媒体业发达,麻将馆传奇一度盖过了中区警署地下停车场的离奇死亡案。中环这家被老祖宠幸的麻将馆被狗仔们围得水泄不通。
爱现的老祖给港城警察和市民留下了两个未解之谜,停车场死亡案是意外还是谋杀?神童一朝赢下二十万港币是真的吗?她难道没有抽老千?
1港币相当于1.8人民币,逗逗老祖彻底有钱了,她拥有36万巨款,“买两辆桑塔纳都行。”
小孩豪气地表示。
原本是能买两辆的,千不该万不该,她在离港前一天对马保镖和卷毛提建议:“还没去跑马场玩过呢?咱们去见识一下呗……”
“两辆就变一辆啦。”老祖哭唧唧地对谭城市局的叔叔大爷阿姨们诉苦。
大家齐声送她一个字,“该!”摸奖不中的人还妄图赌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在港城只待了一个星期,回到谭城老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南方虽然有钱,繁华,但她还是最爱谭城,爱这里的大碴子味乡音,爱这里热情好客的市民,更爱这里的锅包肉。
爱谭城饱经沧桑,衰败落寞的大企业,也爱幽默乐观的产业工人,总是吵吵叭火的大姨,老爱骂她装相儿的小朋友。
可她从不装相儿,在爷爷冤案的平反上,她发挥了主力作用,连他的父亲都要退居二线。
甚至她还可以自豪称一句反腐败小英雄,她确实当之无愧。
戴豫直接把材料寄到了首都最高检,老郑的账本证明本地检查院确实被腐蚀,甚至还有更高级别的单位也被其染指,避开中间渠道,直接上达天听,才能最快让老郑伏法。
老家伙还是有些手段和城府,港城的较量郑家输得一败涂地,等逗逗回到谭城他也没有报复回去,一如往日地辛劳履职。
直到调查组来谭城的前一天,他在下乡考察途中消失了。最后他和三个儿子是在谭城通往加格达奇的火车上被找到的。老家伙想要远走大兴安岭,穿国境,再辗转去往欧洲。
可惜没走成。
随着老郑的落网,这起震惊全国的贪腐大案的调查彻底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