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两人四目相对，李让眼眶还是红着的，紧紧攥住楚洺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息粗重。
“你刚才对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吗？”楚洺看着车窗上的雪花，眸色晦暗，哑声问。
李让抱着楚洺点了点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李让声音艰涩：“所以你也要把自己当回事，不要再这样……吓我。”
在狂喜之中，楚洺眼眶湿着，他抱紧怀里的人，一句话问出来耗费了他太多勇气：“让让，你……还喜欢我吗？”
李让跨坐在楚洺怀里，俯首看他，看他泛红的眼尾，强撑着不落泪的样子，正哀切期盼地望着他，等他的回答。
“喜欢，我只喜欢你。”李让郑重道。
楚洺眼泪从眼尾滑落，他抿着唇微微摇头，不知道是因为不敢相信，还是觉得自己不配。
窗外雪越来越大，在窗沿积了厚厚一层，而车内两人抱在一起再度吻在一起，气氛缱绻，只剩暧昧的呼吸。
驱车回到酒店，夫妻俩和思萌也回来了，两人回到酒店换了一身衣服，晚上拎着赶海的战利品去了附近的烧烤店。
这个天气室外的烧烤摊人也不多，路边支起来一个大棚，顶上是红色的布，周围是透明的，人都坐在棚子里面吃。
楚洺点了不少东西，又加了些钱，让老板帮忙把赶海带来的海鲜一起烤了。
“老板，海鲜和我点的那些烤串里麻烦分出一份不放辣的。”楚洺道。
“好嘞。哥们，你这八爪鱼真够大的啊。”老板说。
“嗯，好在有人眼尖。”楚洺侧目看了一眼李让，笑着说。
李让条件反射地收回视线，扭头走回爸妈身边坐了。
从海边回来，两人在酒店里决定了交往的关系后，李让甚至还没去赶海的时候对楚洺热络。
虽然亲密的事都做了不少，但真正说在一起交往还是第一次，两人之间的相处都变得微妙起来。
只要楚洺盯着李让看超过三秒钟，李让就会莫名奇妙地把视线移开了，耳根泛红，楚洺不急，他已经追了李让这么久，不介意再多等他一会儿，给他一些时间。
“蛤蜊好鲜啊。”思萌拿起一个蛤蜊吃进嘴里说，“感觉你们去赶海肯定比我逛街好玩多了，下次我也要去。”
“是……还挺好的。”楚洺把最大的八爪鱼分了几份，递给李让一份，“尝尝自己抓的？”
李让盯着盘子的八爪鱼，又回忆起下午海浪里的楚洺……
“抓都抓上来了，尝尝吧。”楚洺夹起一根爪鱼腿递到李让嘴边。
“楚大哥，你对小让也太好了吧，又给他买游戏带又买手机的，还全程陪他治病，现在还喂他吃饭啊。”思萌倒是没有多想，单纯感慨一句。
楚洺闻言，心中却忍不住紧张，有时候对李让好起来容易没分寸，思萌的话提醒了他，这是在李让爸妈面前。
余光扫了一眼李让的爸妈，他们也都看了过来，却并无察觉似的，笑嘻嘻看着两人。
“小让有楚洺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兰慧秀说。
这句话说得楚洺心虚，他刚要把手里的烤串放下，李让低头一口叼住了章鱼腿，“挺香的。”
楚洺神色复杂地看着李让，他还以为李让会避讳，没想到李让在自己爸妈面前这么坦然。
“爸妈，你们也尝尝，这都是楚洺抓的。”李让夹了几块放在爸妈碗里。
烧烤摊上的白烟滚入迷蒙的夜里，道两边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棚子里的欢笑声打碎夜晚的寂寥，他们吃了一个多小时，身上都吃暖了才起身离开。
离开烧烤摊回到酒店里他们才闻到自己身上的烧烤味，李让正欲脱衣服洗澡，转眸看向楚洺。
“你先洗，还是我先？”
“一起吧。”
李让睫毛一颤：“什么？”
“这个酒店浴室太小，容易缺氧，你昨天洗完了不是说头晕？我陪你。”
开颅手术后，病人洗澡确实应该有人陪同，学校里家里楚洺都陪不了，除了多嘱咐几句也没办法，但现在人都在身边了，他肯定得管着了。
“好吧。”
浴室确实有些小，浴室门开着一条缝隙就怕水蒸气太多，李让透不过气来。
太久没有这么坦诚相待过，李让站在淋浴头下面有些别扭，不过很快这别扭就随着水蒸气一起蒸发了。
李让闭着眼洗头时，楚洺站在一边静静看他，看水珠从李让脖子上一点点滚落，他的手指忍不住凑上去，随着水珠划过李让脖子上那抹快要看不到烫伤疤痕，往下……是李让肋骨处的伤疤，他指尖轻颤，在那道疤痕处细细摩挲。
李让很快冲干净头上的水，感觉到楚洺手指带来的酥麻，他伸手攥住楚洺的手指。
“我们都要往前看。”李让看向楚洺。
楚洺身上被溅了不少水花，头发湿漉漉地背在脑后，垂下几绺在额前还滴着水，身上肌肉饱满，站在淋浴门口，几乎把整个门都占满了。
“好，往前看。”楚洺睫毛轻颤。
李让点了下头，楚洺扯下架子上的浴袍给李让裹了起来，带出去把头发吹干后，两人在一张床上躺下来了。
背对着楚洺的李让从躺下来就感觉到身后有东西一直戳在自己的腰上，他转过身和楚洺面对面。
“楚洺哥哥，我们今晚要不要试试？”昏暗的光线里，李让轻声乖巧问。
楚洺闻言睁开眼，把人揽住怀里，手贴着李让的腰肢向下滑动。
在某处一按，他沉声问：“你做好准备了？”
“唔！”李让软了腰肢，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酥麻中带着痛意，“会很疼吗？”
“只要你别跟上次那样直接来，交给我，就不会让你太难受，但第一次都会有点不舒服。”楚洺说。
李让靠在楚洺胸口想了一会儿，任由楚洺的手在他身上使坏点火。
他刚想说可以时，楚洺开口道：“但现在还不行，起码要等你手术半年后，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用别的方式给你。”
楚洺说了就做，直接掀开被子钻进去。
李让双目圆睁，瞬间耳热起来，隔着被子推着楚洺的肩膀：“你先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唔……楚洺哥哥，我！…”
拒绝也晚了，李让扬起脖颈，咬住唇才能忍住哼声。
屋子里一时间只能听到暧昧咂舌声，李让的身体漂在海面上，如同有电气流经过，从指尖到发梢都是酥麻的。
渐渐地，海浪平息，楚洺满身汗意从被子里钻出来：“喜欢吗？”
李让不回答楚洺的问题，他转身贴在楚洺怀里，想要效仿楚洺，也钻进被子里。
“你不用为我做到那种程度。”楚洺按住他的肩膀，抓过他的手，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咬着李让的耳尖，暧昧地说：“帮帮我，让让。”
“嗯。”
李让心跳很快，和楚洺贴在一起的感觉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在一起后的触碰，比之前每一次的相拥都要幸福。
以后都要这样，一天比一天更幸福。
这是他们抱在一起，李让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但楚洺就不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兴奋，楚洺一夜醒了很多次，看到李让在自己怀里，看到他胸口被自己留下的吻痕才能确认一切都是真的。
天还没亮楚洺又醒了一次，他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身上有些冷，就没有回李让的被窝，而是回了自己的床上。
结果闭上眼，刚刚睡着，被子就被人掀开了，李让跟只小狗似的钻进他的怀里。
“楚洺哥哥，今天我们去哪里私奔啊？你还带我私奔吗？”李让带着困意的声音软绵绵，楚洺登时就清醒了，心口被李让填得满满当当。
他回抱住李让，“天还没亮就找我私奔，不睡了？”
李让在他怀里蹭着摇头，头发都蹭得炸毛了，楚洺帮他顺了顺，看着窗外还没亮的天开口问：“想去看日出吗？看完日出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走就走，两人穿上衣服下楼，这次不用开车去，酒店附近就有一座山，平常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早上遛弯来爬。
不过这个时间，天还没亮，山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让术后的身体没那么好，就连爬山都喘得厉害，楚洺放缓步子等他，看他红扑扑的脸，想到之前李让死里逃生，心里总是怕。
“还有段路，我背你。”楚洺说着走到李让面前要蹲下去。
“不要，医生也说我可以慢慢加强锻炼了，我没事。”李让牵住楚洺的手，“你就牵着我的手，就可以了。”
天是灰色的，山的另一头卷着云，边缘处透着金色的光。
“太阳快要出来了。”楚洺说。
走完最后一个台阶，两人登上了山顶，站在边缘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面，是昨天他们去过的那片海。
海面平静，不似昨日汹涌。
他们坐在山顶的石头上，李让看着天边云彩的金丝：“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