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读书很笨的陈树苗也勤奋好学过,勇敢初恋的陈树苗也送上真心过。
  谁能保证他不会被再一次失败,再一次被骗?如今的陈树苗甚至不能算健全人,早起和睡前固定要吃一把药,离开人太久就要寂寞,没有学历还有赚钱能力,去到国外了就能自在的活着吗?
  沮丧之际,有人搭上大陈树苗的肩头,陈老爹想摸摸儿子的脸颊,有些顾忌后又放下手:“都怪我们。”
  陈老妈站到他身边,神情是内疚的。
  陈树苗等这样一句道歉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从他出生就在为全家的幸福奉献,懂得记事的那一刻起,就对自己的出生感到不安,还好他够努力,隐忍到现在才爆发。
  但他清楚,这些都是幻觉。真心说的道歉永远不会被说出口了。
  父母的爱都让他摇摆不定,一味的索取徐远也不会让他安心。
  手里的烟尽了,幻影也都消失,冷空气卷入陈树苗的肺部,他没有哭,只是后知后觉的疲惫让他动作僵硬,不知道如何收场。
  陈树苗想干脆起身,想把陈树木剩下的烟都弄来,沉溺在幻觉里打发一会痛苦,窗外却传来滴滴的喇叭声。
  徐远等不及明天,憋屈地骑着这辆小绿车,把呼呼大睡的陈树木吓个半死不活,让寂寞的陈树苗惊讶不已。
  “我来接你了。”
  徐远也还年轻,在他看来最大的困难就是彼此能不能拥抱,能不能靠近。他忘了陈树苗心里的窟窿,也没看见过陈树苗躲藏的犹豫。
  可他一往无前,肆无忌惮,连带着陈树苗也不想优柔寡断。
  陈树木穿着打底裤就跑出来痛骂徐远:“你有病啊,你起这么早干嘛?”
  停好车的徐远走进了他们家,陈树木像条脱了毛的贵宾犬,冷得跑回房间里去,他转身就看见没找到地方藏好烟头的陈树苗。
  “陈树苗!”徐远和陈树苗同时大叫着,走过来要收拾他一顿。
  情急之下,走投无路的陈树苗从他们俩之间的那条缝溜走了,顺势骑着小车嘟嘟嘟的往别的地方开,徐远要追上去,可人怎么跑得过车。
  没人拦得住陈树苗。
  【作者有话说】
  各位宝宝老师们,大家早上中午晚上好,我是小叶。故事到这里进行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我今天早上打开后台,发现我已经收获了一百个收藏!虽然这个成绩可能对别人来说不算是很好,对我来说真的超级惊喜的!这辈子都木有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小树苗的故事,我好感动的( ̄e ̄。开始我有五万字的存稿,拿给亲友老师们看得到了一部分评价,大部分是差的,小部分是委婉的,我也怀疑了自己好久。可等我发出来后,有几位很好的读者宝宝一直给我评论和鼓励,给了我好多的动力,遂坚持到现在一直写下去了,今后我也会继续努力,把这个故事完结滴!么么哒!我爱大家!
  ◇
  第26章
  徐远,原名徐致远,因为嫌弃要写太多笔划,在五岁时改名,在二十六岁正式成为了一名禁烟大使。
  “连我也要吗?”陈树木不敢相信,穿上衣服后老老实实把身上的所有余货上缴,难以置信地质问徐远,他完全是无辜的好不好。
  犯人陈树苗被关押在房间里吃早饭,偶尔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我一定会回来的!”
  把所有可以见得到的烟都装好,徐远往自己的车后备箱一丢,冷漠地发言:“你试试看。”
  陈树苗被吓到了,收回了抗议的摇旗,幽怨的眼神穿过门板。陈树木对徐远的冷酷也心有余悸,敲了敲房间门:“谁让你学坏的,徐远有道理,从现在开始给我戒掉,不然没收你的红包。”就在他回头等徐远的应和,发现徐远在家里面到处翻找,没理会他,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
  “你要找啥,咖啡还是茶?”
  “没什么。”徐远不想他跟在身后,把陈树苗放出来,“我看你们缺不缺年货。”
  家里刚出事,其实不宜操办,但陈树木不想总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还是想过个形式。
  “一会我和小树苗上街买去。”陈树木对徐远说,把陈树苗捞到自己怀里,“给你买两件新衣服。”
  “不要你买。”陈树苗瞪他,还在为他和徐远的同流合污生气中。陈树木揪他耳朵根,他就用脑袋把手顶开,不小心撞到陈树木的痒痒肉,两个人闹作一团,一点都不生分。
  徐远看着他们打闹,话题又是腊肠糖果,瓜子还有橘子,什么有趣的都聊上,动作嬉笑间重回亲密,有些舌根痒,要说些什么加入其中的话,发现怎么都跟不上,好不自在。
  他一直都是旁观者而已,拥有陈树苗的那段时间好像是偷来的,要还回去的。
  占据管辖高地的徐远,兴致勃勃一下子被浇灭了,他不允许自己当众失态,想告别了,又有些恋恋不舍的,想再看陈树苗一眼,企图用眼神唤醒陈树苗。
  他运气总是很好,如他所愿的陈树苗突然抬起头,呲着牙说:“我和徐远一块去,不带你。”
  “谁是你亲哥啊,你有没有搞错。”陈树木嘴都气歪了,把陈树苗从自己怀里丢出来,咕噜一个圈撞上了徐远,“行,以后你就叫徐树苗了,他才是你哥。”
  “好哇,我今晚就不回来了,我住他家去。”陈树苗说,要拉着徐远出门,“不理他。”
  徐远像是被流星砸中,木木地点头,平时转很快的脑子没反应,被没什么力气的陈树苗带着跑,差点飞起来。
  被丢下的陈树木放下狠话:“别让我抓到你们!”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陈树苗坐上了徐远的副驾驶,默默地被抛弃了。
  上车后的陈树苗从车窗里探出头,“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又趁陈树木要追上来揍他的时候缩回去,“快开车啊徐远。”
  徐远很听话,乌乌地就开走了。
  这周原本他没打算回村,自己的证件办的差不多,流程已经下来准备离职,发现陈树苗没有护照,想顺便回来,趁没有过年放假给他办好。不过徐远暂时没想好怎么和陈树木说这件事,想先斩后奏,只好抱着希望问陈树苗:“你知道你的户口本在哪吗?”
  长这么大也许就见过十次,陈树苗很老实地摇摇头,“你要那个干嘛?”
  “出国办证件要用。”徐远解释,突然想到了什么,收声:“没关系,到时候再说。”
  他知道在哪了,一定在陈树木手里,他带去给陈家的父母销户了。
  镇上没有红绿灯,行人走过间徐远微微侧过身,悄咪看了眼陈树苗,他头抵着窗玻璃,在看被挂在各些门口的红灯笼,似乎没对这件事有什么大反应。
  徐远最近总是鲁莽。
  “下车吧,到了。”徐远直接错过这个话题,把车停好,解开陈树苗的安全带,“我们去买点东西。”
  徐远开到的是一个很大的新商场,周围很冷清,看起来很不好惹,还没到门口就有暖气哄面而来,陈树苗口袋只里有之前洗衣服忘记的二十块钱,很不老实地做徐远的小尾巴:“我只想买个袜子。”
  “我已经买好了,就在家里,洗了再给你穿。”徐远把陈树苗从身后拉到旁边,尽力让两个人并肩走,“给你买两条裤子。”家里仅存的几条洗得变成千丝万缕,陈树苗身上的还是他给了一条自己的,系好皮带穿上。
  摸着扶手梯,走进一家有巨大标志牌子的店,徐远熟门熟路找了两条小码的让陈树苗试,店员很热情的跟在后面,要帮他拿衣服。
  陈树苗非常警惕,把衣服抱住不给她:“谢谢你,太辛苦你了。”
  陈树苗以前买衣服都没怎么进过试衣间,裤子套上,衣服比比就买下了,实际来说,买衣服的机会都少,男孩子要那么衣服干什么,不都是能穿就行,偶尔两件新的,可以在衣柜里继承下去。
  这里暖黄色的顶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脱衣服,才发现外套后面空了一块,那是跑掉的棉花。
  脱掉外裤后再穿那条新裤子,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有点滑溜溜的,大小也正好,有点讨人喜欢。陈树苗换回自己的裤子,叠好时看见了吊牌,价格差点让他晕过去。
  “怎么样,合适吗?”店员很殷切,搓手询问。
  “不合适。”陈树苗真诚地看着他,把在看外套的徐远拽走了,“以后再来看。”
  “怎么了,哪里不喜欢吗?”徐远问,他想把陈树苗那几套陈树木剩下来的旧衣服都换掉,不是嫌弃,只是想让陈树苗跟同龄人一样穿时尚点。
  而且马上他们要走了,总要置办点东西的。
  “太贵了吧,徐远,一条裤子三百块!”陈树苗拿手点着徐远胸口,叩问他的良心,“穿那么贵的裤子,坏了多心疼啊。”
  这些快消店对现在的徐远来说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可陈树苗好介意自己是不是花了他太多钱,抗拒一切对他好的新事物。剪完头发那天,徐远下班从商场里带回了一件黄色的外套,找了很多借口才让陈树苗相信,这件衣服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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