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拍了拍自己的脸,把刚刚看到的逼自己都忘掉,陈树苗进去后看到一大面镜子搁里头,吓了一跳,脱衣服都有些不好意思回头。
镜子里的人有些消瘦,头发也有些粗糙,住院的那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吃饭,最近又吃陈树木的干粮,简直可以用沧桑形容自己。又忍不住回想起刚刚徐远那标志的身体,陈树苗叹了口气。
打开花洒,不知道是热水器太厉害,还是因为接着上一个人的温度,微烫的水让陈树苗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生活啊。
又看了看摆在一旁的舒肤佳们,陈树苗决定不抛弃自己的小香皂,在头上打了沫子后,顺着水流浇了一身,连头带脚一块洗干净了。
就在他下定决心穿回泥土衣的时候,厕所的门又被打开了。
“要干嘛!”陈树苗赶紧拿衣服捂住自己的胸前,徐远就这样淡定的走进来,轻飘飘的看了眼陈树苗,放下了一套衣服。
“你哥说你没衣服穿。”然后扫视了一下动作扭捏的陈树苗,插着裤兜走了。
陈树木你嘴真多!陈树苗气鼓鼓的拿过那套衣服穿上,大了好几码,胸口露出一大片。
别扭的走出浴室,看到陈树木在和徐远聊天,好像很开心,还喝上啤酒了。
“穿的要被扫黄一样的。”陈树木喝大了,眼神都有些迷路,“小身板,穿了条裙子。”
徐远挑了挑眉毛,抿了口酒,没发表意见。
“徐远,你还记得吗?小树苗以前是个矮个,我妈老给他穿裙子,叫他小树妞,哈哈。”陈树木回忆着,“你以前个子高,他见到你吓了一跳,躲在我衣服里。”
陈树苗气急败坏,他就是矮怎么了,人徐远吃这么老好的,不高才奇怪吧。
“我要回家,送我回去先。”陈树苗扯着陈树木的耳朵,试图让酒鬼清醒过来。
“你在徐远屋里头睡呗,我今天和他叙旧呢。”陈树木已经上脸了,含糊着说。
给陈树苗急得:“那我自己回去,你爱在那在那。”
“没人给你打灯,你敢回去吗?”陈树木斜了他一眼,拍了拍陈树苗屁股,意示他进徐远房间,“人都答应了,快去吧。”
徐远也放下了酒瓶,把自己房间门打开,又把灯按亮,回头看向陈树苗,示意他进去。
“别动桌子上的东西。”徐远看着陈树苗的眼睛说,“被子前天洗过了。”
陈树苗有些没听清,只能感受到徐远身上隐约的酒气,混合着刚刚舒肤佳的味道,让他有些舌根发痒。
“哦。”陈树苗就坐在徐远的床上,看着他走出去关上门了,把脚放在床边晃悠着,犹豫了一会才顺着躺下。
实在是无聊,手机也没带上,他也不敢乱碰徐远的东西,就这样盯着床头的世界地图,在暖黄的灯光和被子上的洗涤剂的笼罩下,只想稍微放松会,却在另一个人的休憩之处安心。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2章
“睡着了吗?”陈树木问从房间里出来的徐远。
“嗯,不肯盖被子。”徐远把灯关了,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
陈树木终于放松,靠着沙发上仰着头,长叹一口气。
“在你这睡挺好的。”陈树木把裤兜里的双喜掏出来,先递给徐远一根,再送一根到自己嘴里,摸了半天找不到打火机,就这么叼着。
“平时不敢放他一个人睡,半夜做噩梦老惊醒。有次把我吓个半死,睡着睡着开始哭,找我老爹老妈。”说着陈树木眼神也有些涣散,哀愁就这样爬上他的眼眉,露出深深的疲惫。
“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放着,可是他也不跟我去城里,工作又不能一直不管,唉。”
徐远把桌子底下用来点香的打火机找出来,先把自己的烟点上,又抛给陈树木:“有送去看医生吗?”
陈树木也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摇了摇头:“不肯去,说自己没病,送去就哭。”
徐远不赞同,皱了皱眉,却也没发话。安静横在两人之间,烟雾在不断缭绕。
“那天谢谢你啊,来医院里帮我看小树苗。”陈树木说,“我不敢让他跟我一块送我爸妈去火化,他又要人陪着睡,只好叫你帮忙。”
“没事。”
“那天我老爹,在病床前抓着我的手不放,让我好好照顾我弟,他要和我老妈一块走了,不安心我们俩。可是小树苗却病倒了,好不起来。”很快烟就燃尽,陈树木迷茫的神情也一览无余,嗓子眼干巴着,“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徐远撬了瓶新啤酒给他,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用做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继续喝着,房间里却传来细碎的声音。
“妈,妈。”陈树苗喊着,“带我一起走啊。”
这话把陈树木吓了一跳,惊的不行,酒是彻底醒了,想起身却摔了一大跤。
“我去看看,没事。”徐远先把他扶起来,跑到卧室里去,把灯又开开了。
陈树苗睡得不安稳,之前徐远好不容易把他头放在枕头上,被子压着盖好了,现在是那里都位置不对。
“你要去哪?”徐远把陈树苗的头放自己腿上,手抹去他额头上的汗,轻声回复。
“对面,他们都在对面。”陈树苗这样说,然后把脸埋进徐远的小腹上,呼出短促的气,露出消瘦的下颌。
徐远“嗯”了一声,拍拍陈树苗的背。直到他呼吸变得绵长,手也不再握紧,才把他放回枕头上。
他这回没关灯,就把门关上,安慰陈树木:“说了两句梦话而已。”
陈树木算是清醒了,摸着胸口后怕的说:“下次还是陪着他睡吧,我真怕他……”
徐远不可否置,转问:“你女朋友呢,你之前不是和她谈结婚了吗。”
“甭提了。”陈树木挥了挥手,“她要送小树苗去精神病院,不送就分手。”
徐远这才有些不满情绪:“直接分手得了。”
陈树木不知道怎么回复好,摇了摇头,不做多的解释,其中的两难他知道的最清楚。
“今天谢谢你了,再不说出来我真憋死了。”陈树木笑了笑,“等小树苗再睡会,我背他回家去。”
“你回去吧,他留在在我这就行。”徐远收干净桌子上的垃圾,又给了块毛巾陈树木擦脸。
“弄醒了又不好睡。”
仔细想想也是,陈树木感激道:“谢谢你啊,兄弟,最近真是麻烦你了。”
徐远摇了摇头,不把这些放心上。送陈树木出门后,他也回房间,把陈树苗往床里面推了推,然后躺下。
不敢关灯,只好拿手臂挡在眼前,数着陈树苗的呼吸,就这样睡着。
第二天清晨,鸡开始打鸣,路上有人走街叫喊卖甜糕,陈树苗迷迷糊糊的推着身边的人:“哥,我要吃糕,你去买。”又把被子扯过盖头上闷着。
徐远起身看了看床头的表,现在还不到六点,把被子都堆到陈树苗身上后买糕去了。
叫住买糕的叔公,切了块红薯的,又切了块玉米的。
“这个好吃,香的。”叔公笑呵呵,门牙光秃着,问他要不要切小块的。
“不用。”徐远没扫他的收款码,掏了零钱给他。
回去洗漱完,陈树苗还在睡,徐远也没叫他,把糕放锅里温着。
过了会,陈树木开着小电驴来了。把车停在门口,把车钥匙晃得响。
喊了一声徐远,又跑进他房间里头,做床边摇了摇还在昏睡的陈树苗:“要不要和哥一起去镇上?”
陈树苗一听,醒了。
“去,我也去。”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又抓了抓肚子,一头乱发问他哥:“我的糕呢?”
“啥糕呢,我没买啊,来的路上没看着。”陈树木把他身上被子扯干净,“快起,你睡人家这一晚上了。”
陈树苗终于清醒过来,难以置信的问:“你昨天不在这,你回家了怎么不叫我啊!”
那早上的“哥”,不就是徐远吗!
陈树木觉得他大惊小怪的,拍了拍陈树苗的头:“人徐远心地善良,看你睡死了,收留你,快谢谢他去。”
陈树苗赶紧拖鞋一穿下床,要质问陈树木为什么丢下他一个人,徐远探出个头,看着陈树苗说:“你的糕在锅里。”又从衣柜里扯出件旧旧的校服外套,丢在床上。
“你还去不去了啊,快穿上,我们要走了。”陈树木把衣服往陈树苗怀里塞,拉出徐远的房间里,拖鞋差点给陈树苗走丢了。
陈树苗只好羞愤的穿上那件徐远时十年前读初中的衣服,到他们家门口的水槽里漱口冲了一下,坐在他哥的小电驴上按喇叭。
陈树木他们早就收拾完了,两个人都穿的体面,徐远穿的还是件名牌外套,有三条杠的。配上他的新电车,简直就是陈树苗心里的风流倜傥。
就在陈树苗以为要出发的时候,他哥把他从车上扒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