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但又不是朋友间那种久别再见的开心，好像有一点不同，心口有隐隐的雀跃。他哈了一口气在手里搓了搓，朝江迟露出笑容。
江迟抑制住内心的兴奋，直直地走向周暮，轻声道：“学长。”
“嗯。”周暮突然魔怔地摸了摸江迟的头，惊慌收回手之后心道：这小子该不会又长高了吧？
江迟也是一楞，被突如其来的摸头给搞得有点受宠若惊，莫非自己刚刚表现出一副很乖的样子？江迟心里砰砰直跳。
“诶？我也是学长，我也要摸。”小马仔说着伸出手去。
江迟往周暮那边一躲，道：“滚吧你！就你，能够摸得着吗？”
“卧槽！佛哥，他歧视我。”
“哈哈哈，马大爷，你还真摸不上。”周暮笑着顺手摸了一下小马仔的头。
小马仔跳起来就是一拳砸在周暮背上，“再见吧朋友。”
江迟在旁边乐，见状摸了摸周暮的背，问道：“痛吗？”
“不痛。”周暮摇头。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逛了逛校园，然后拖着懒懒的步子走到了半坡烧烤店，时间还有点早，老板给三人安排了座位，倒上青稞茶，然后边忙活边和几个人讲了些段子。
老板家养了一只纯黑色的土猫，圆墩墩的特别肥，眼睛绿油油的看着还有点瘆人，一直围着三人打转，喵喵喵直叫唤。
周暮给猫咪顺了顺毛，开口道：“好乖啊。”
江迟逮着机会问道：“学长喜欢猫吗？”
“嗯……”周暮想了想道：“喜欢的吧，小猫小狗都挺喜欢的，蛮可爱的，也很柔软。”
“是嘛，我也觉得。”江迟笑了笑，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猫？”
“佛猫。哈哈。”小马仔笑嘻嘻插嘴道。
“哈哈哈哈。”江迟和周暮都被小马仔给逗笑了，周暮还拍了拍小马仔点了个头表示这个可以有。
“可惜世界上还没有佛猫。”江迟说。
“道理可不是这样的，甭管什么猫，到了我们佛哥那里，就都成了佛猫。”小马仔给江迟递了个眼色，“你说是吧？”
“有道理，哈哈哈。”
“我对猫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品种什么的，最多能说出一两种来。比如什么折耳猫、橘猫、加菲猫什么的。”周暮想了想才回到正题回答了江迟的问题。
“比较喜欢的是啥？”江迟问。
周暮又摸了猫咪几下，道：“加菲吧，憨憨的丑丑的懒懒的，还不错。”
江迟暗笑，他万万没有想到周暮会喜欢加菲那种类型的，他觉得周暮的气质其实特别符合折耳猫，憨实可爱。但想了想，加菲还是蛮可爱的。
“那你想养猫吗？”江迟步步试探。
“不想，麻烦。而且，我连自己都还养不活。”周暮笑着摆了摆手。
“那什么时候想养？”
“这个不知道呢，有钱有家了吧。”周暮回道。
有家？江迟心里咯噔一下，有家是什么意思？江迟突然有点害怕，他怕万一被别人先下手为强了怎么办。
这样一想，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看着周暮伸出手去逗弄猫咪的温柔神情，忍不住想要冲动一把。
第48章
烧烤吃到一半，小马仔突然来了电话，说是朋友叫他去上网开黑，匆匆吃完饭丢下周暮和江迟兴冲冲跑掉了。
周暮和江迟倒是不慌不忙地慢慢吃着烧烤，你一言我一句随意聊着天。吃完烧烤休息了好一会儿，周暮提议顺便爬到山上去转转，江迟爽口答应了。
两个人转悠了一会儿，登上山顶，一座供行人休憩的小茅草棚伫立在俩人旁边。
江迟看了看摇摇欲坠的茅草棚，呼出一口暖气在空气中，然后对身边的周暮说：“学长，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周暮愣了一下，但他知道江迟说的应该是一般意义上的喜欢。
虽然，他有瞬间的错觉心慌和跳动，但转念一想，说喜欢就太正常了，朋友之间也是会喜欢得不得了的吧。
“嗯，我也挺喜欢你的。”
江迟转过头看了看周暮，从周暮的眼神中看出了误解，他想再解释一下，可是始终没有说出口，周暮笑意盈盈，迟钝又单纯的样子，让他觉得失落又悸动。
反正喜欢就喜欢了，喜欢这个事就是这样，我再等等吧。
“诶？你大二了？”两个人往山下走的时候，周暮突然发问。
“……”江迟愣了一瞬，“噗，我大二下学期了都已经。暮哥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啊。”
“哈哈哈，是有点呢。好好学习吧。”
“？？？”江迟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特别周暮的语气还有点长辈范的那种沉稳，江迟不大喜欢，但也没有表达不满，就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眼看着就要回去了，江迟心里特别着急，他盯着周暮小跑进超市去给自己买水的背影，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是一潭活水，有什么在不停搅扰。涟漪泛起一圈又一圈，却寻不得激起波澜的那一颗漂亮石头。
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之后，江迟接过周暮递过来的手，顺手握了握周暮的手道：“学长，我走了。”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告别语，钻进周暮耳朵，他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是让自己不太舒服的不对劲，就跟被刺卡了喉咙，又呛又痛，还很惊慌。
周暮迟疑了良久，才对江迟展露一笑，道：“嗯，路上注意安全。”
江迟本想拥抱一下周暮，但他犹豫了，最终也只是挥了挥手。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周暮因为弯腰系鞋带从脖子里面掉出来的项链。
红色的细绳，金色的小小佛像。是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原来一直戴着吗？
江迟瞬间开心起来，愉快地踩着油门回了住处。
*
写毕论也许是个技术活吧。
周暮瘫在桌子上，已经无力在键盘上敲下半个字了。文献看得头晕眼花，算数据算得怀疑人生。用脑过度，引起的头痛一直不好。
周暮长叹一口气，思考起花钱让别人写论文的事。
是怎样做到可以完完全全放下心来交给别人的，更何况，答辩的时候，要怎么根据别人写的论文来整理思路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还是得自己好好写完。”周暮重新振作起来，打开电脑敲着键盘。
“佛哥！”小马仔推门而入，“不行了！我要死了！救救我！”
“好，救你。”周暮也不回头看一眼小马仔，自顾自地写着正文，声音疲惫至极。
小马仔走到周暮床边一头栽下去，“这什么狗屎论文，我要给整吐了。”
谁还不是呢。
“怎么办？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答辩了，我是不是毕不了业了？佛哥，救命。”
谁不想毕业呢。
“哎草，佛哥你是不是已经被论文搞疯了？或者傻了？”
“是啊。”周暮冷声道。
“你写到哪里了？”小马仔翻身起来凑到周暮电脑边，“草！你都快弄完了嘛。这么快！”
周暮看了看文档里显示着二千三百八十五的字数和小马仔大惊小怪的神情，按了按头，“大爷，毕论一般是六七千字。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周暮哦了一声，不准备再和小马仔说一个字，他现在很累，累到说不定会随便逮个人发泄一通，而这个人，除了小马仔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小马仔就看着周暮一会儿看看文献，一会儿扭扭脖子思考，一会儿往文档里面填点字，看了老半天，觉得无趣，然后坐到一旁打起了游戏。
“你这么闲的话为什么不去写你的论文？跑我寝室打游戏打扰我是几个意思？”写到四千字之后，周暮停下来，有点烦躁地看着小马仔。
“让我写论文还不如让我去死。我一看到电脑就想吐。”小马仔头也不回地盯着屏幕，两只手不住地一通狂点。
周暮没说话，拎了小马仔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小马仔接到江迟的电话，两个人欢乐地聊了一会儿然后挂了电话。
小马仔收起手机之后，周暮皱了皱眉，问：“江迟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小马仔扒了两口饭，差点喷了周暮一脸。
“听声音。”周暮说。
“可以啊，我都没开免提，而且食堂这么吵。”
“他说了什么吗？”周暮突然觉得问这话的时候，心情紧张。跟做贼似的，还有些心虚。
“就，随便聊了一下，问最近在干嘛啊，你通过我的话应该大致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小马仔满不在意甚至有点鄙视地说。
是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问。
打从电话打过来，隐约听出是江迟声音的时候，周暮就一直在意着，也从小马仔的话语中知道他们不过就聊聊家常，说说最近各自在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