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欲晚皱了皱眉,转过身看了看从拐角走过来的三个人,甩开了罗星的手。
“你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脸的是你,可怜兮兮讨好的也是你,你丫该不会多重人格吧?或者人格分裂?但反正都差不多,既然有病,我劝你去医院,别在这儿……”
啪,一个重拳落在江欲晚脸上,江欲晚偏了偏头没有躲过去,抄起的手握成拳状向对方还过去,剩下两人见状赶紧扑了上去。
江欲晚在三个人的围攻之下发起怒来,三下五除二打倒了他们,然后朝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罗星扑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子的耐心有限,劝你赶紧滚开再也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不然……”江欲晚瞪大了眼睛,表情狰狞起来,“不然你死定了!”
罗星奋力挣了挣,两只手掰着江欲晚掐着脖子的手,但徒劳。
江欲晚狠狠地啐了一口,放开罗星,罗星四肢发软顺着墙滑跪下去。喘咳了几声才抬起头无力的看着江欲晚说:“你想弄死我?难道你想像你大哥一样进去?”
“草!你他妈怎么知道?!”江欲晚差一点就气极暴跳冲上去给罗星一脚了,但他想了两秒克制住了冲动,转身打开门进了房间。
“滚!”江欲晚一边摔门一边头也不回地冲罗星喊。
他不奇怪罗星为什么知道,他更不想知道罗星这样说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想挑起他心里的刺,激怒他让他难受而已,但他在意罗星说那句话时蔑视的眼神,这是一种无端的诬陷和侮辱。
“江哥,我真的只是来找你借钱,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出手,我不是要打你的,真的。”罗星敲了敲门,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欲晚咬着牙极力忍住冲动冲着门那边再次吼了一声滚,之后再也没有声音响起,江欲晚看了看门,草了一声。去镜子前看了看肿起来的半边脸,找了酒精来消了消毒,然后坐沙发上给周暮发消息。
“本来想说安全到达的,但是没有安全。”
江欲晚满意地盯着自己发过去的消息,笑了笑,等着周暮回消息,十几秒之后消息回了过来。
[啊?怎么了?]
江欲晚愣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要编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吓一吓周暮,周暮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
[应该还有酒精,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
江欲晚捂着额头暗暗叫苦,叹了口气之后摸了摸脸,“草!为什么每次都要伤我脸!又得忌口了,还不能出门见人了。”江欲晚的怒气还没有消,也不知道要回什么才好,于是给周暮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将手机往旁边一扔,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放空。
江欲晚想过好多次要去见卓夏年,也想过好多次和徐疤联系问问情况。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看卓夏年,也实在不想委婉而别扭的从徐疤口中打听消息。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只是徐疤已经把信念给了卓夏年听,因为不允许给关着的人任何东西。徐疤说卓夏年听完简短的几个字之后很开心,说了句“那就好”。
而这件事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他心里的刺被人故意挑起,开始隐隐作痛,想念和内疚又被放大,使他懊恼痛苦。但他心里清楚,这些难受的情绪于他于任何人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不断宽慰自己也不断隐忍。
他不曾对别人说过,但现在他特别想对某一人说,特别想。江欲晚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进了浴室,在浴缸中泡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全身发软瘫在床上睡去。半夜突然惊醒过来,找来手机看了看时间,也看到了周暮难得的一条消息。
[你别再弄得满身伤痕了,万事小心。]
江欲晚笑起来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真是温暖啊。他喃喃。轻描淡写回了一个好,继续开心,戳出相册里面在小马仔动态里保存的照片,看了又看,好似永远都看不够。
江欲晚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下了决心,开心地睡过去。
学校里的课依然是凭心情去上,老师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我行我素傲慢自恃的行为,唠叨了一阵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成绩摆在那里,也不好过多为难。
江欲晚坚持练字和弹吉他,也看看课外书,几乎二分之一的时间在自己那有点土豪的出租房里度过,剩余的二分之一一半是在家里和李主任江老板相处,另一半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和在教室里睡觉。
生活清闲,但想念从不间断,他也没有停止过手机上的问候,偶尔想个自己觉得可以的理由打个语音或者视频,知道周暮的近况和找找自己在周暮那里的存在感。
过了金桂飘香的季节,银杏开始疯狂染黄,金灿灿的伫立在学校一角,江欲晚偶尔路过会拍照发给周暮看,也会用来发动态。
他觉得银杏最美的时候是凋落,这一点与周暮不谋而合。江欲晚看着周暮发过来的话,觉得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扬起了眉眼,望了望银杏缝隙之间的宝蓝色天空。
太慢了,但是我愿意慢慢来。也可以等。
江欲晚摸了摸手机屏幕上的脸,眯着眼睛笑起来。
第36章
像这种快检实验,快则一个星期,慢则两三个星期可以完成。周暮找了找写开题时用过的文献,没有找到,也许全部都被自己删除了,或者压根就没被保存下来。
周暮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师姐发来让先多看文献的消息,有些头疼。最终他放弃了,在看了也不懂不如不去看和尽管看不懂还是应该看看的选择中,无疑他只会选第一种。
小马仔的实验已经做完了,正准备找实习公司,秋招应聘了几家没有下文,干脆自己去社招。
周暮心里面有点着急,但他必须等做完实验。
实验一个多星期草草结束,师姐很忙,而周暮更显得漫不经心、无力纠缠。可是做完实验对于周暮来说并没有丁点开心,只觉得一个过程的短暂结束可以让自己稍微松一口气。
秋招进行得如火如荼,周暮置身人海,尽是迷茫。
小马仔已经投过简历面过试,只是陪周暮来进行最后一天的寻找。人群密集,小马仔拉着周暮的衣角,连连卧槽,小声嘀咕说“我真是太够意思了,陪你来赶菜市场。你得慰劳我。”
“行,马大爷的大恩大德草民一定会回报的。”周暮扬了扬嘴角,赶紧选了几家公司投了简历撤出人海,迅速到小马仔有点恍惚。
“卧槽!佛哥,你‘买菜’可真快。”小马仔跟着周暮走在学校的一林荫大道上,由衷觉得佩服。
周暮找了一块干净地儿坐下来,看了看眼前的栏杆和栏杆后面只能听到流水声的小河,问小马仔:“小马仔,你喜欢什么工作呢?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小马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回答说:“佛哥,你这是灵魂拷问啊,这种哲学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来。就我这种得过且过的态度,我估计你也是这样。想这些问题不就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周暮沉默,这就无异于是在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要做什么?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无解,或者说历代先贤圣人们经过思考得出总结后依然只是留给了后人以思考。周暮轻笑,当代大学生已经到达如此迷茫的境地了吗?不,也许只有自己。
“佛哥,我觉得吧,先把当下的事情做好就好了。实在找不到实习到时候找个什么单位戳个章不就好了,不要紧张。”小马仔笑着拍了周暮一掌。
真好。周暮抬头看了一眼小马仔,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虽然小马仔是个小心机鬼,又是个急性子,但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却是比周暮更能看清方向,也更洒脱的一个人。周暮为之称好,不如说是为之感到羡慕。
在等待招聘结果的期间,周暮在动态里看到了钟琪琪发的婚纱照,白的红色蓝的绿的……各式各样轻盈好看的服装,衬托得本来就水灵的姑娘特别美。周暮随便保存了几张,然后发了动态。
简单的四个字,俗套的四个字,希冀得四个字,渴望的四个字。
-----祝你幸福。
十几秒后收到江欲晚的点赞;一分钟后收到江欲晚发的私发消息“喜欢吗”;两分钟之后收到钟琪琪的评论回复“谢谢,会的”……一个小时后收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怎么也没见你祝我幸福啊。”电话那头传来略带沧桑和失落的声音。
周暮愣了好久,认出这个声音,惊讶道:“你……结过婚了吧已经?”
“还没有。”声音压得很低,周暮听出了陈书林的内疚和懊悔,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感觉到了的。
陈书林单方面的说了很多话,有些是在周暮的意料之中。
他静静听着,没有做任何证明自己还在的简单应答或者表示同意与否的字词,只是在一个多小时电话快结束的时候,才叹了口气,说了句“那……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