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疼啊……好疼。
身体上的疼痛轻而易举地就被心脏的绞痛掩盖,眼泪爬满他的脸颊,洇湿了被子和床单。
腺体被反复啃咬,一次又一次破皮、流血,他开始感到麻木。
alpha锋利的犬牙抵在腺体上,又一次狠狠地咬了下去。他在霸道地为这块干瘪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信息素也只能停留在表面……
气急败坏的alpha伸出舌尖舔在齿痕上,将流出的血卷进口腔。
季时瑜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是没被蒋明铖舔舐、啃咬过的,欢爱过的痕迹在他的身上尤为明显、刺眼。
蒋明铖并不是一个会取悦别人的人,仗着alpha绝佳的体力,他只会用蛮力横冲直撞,毫无技巧可言,全靠硬件过关。
餍足的alpha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将他搂在怀里,滚烫的手掌覆在季时瑜酸痛的腰间揉了几下。
两人在这方面还算有几分契合,季时瑜知道这是他已经尽兴了的意思。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下来,淡淡的咸味在嘴里蔓延,冲散了些许口腔里因用力亲吻而破皮的血腥味。
季时瑜的眼睛肿得不成样子,连抬起眼皮这个动作都变得很沉重。
整个人坠进寒冷的冰窖,无论蒋明铖的身体是多么滚烫都好像没办法把他焐热。
蒋明铖把头埋在他的腺体上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满意地笑了笑。
季时瑜为失去了他和蒋明铖唯一的合照而流泪,也为蒋锦乘在蒋明铖心里不可撼动的位置而流泪。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明明前段时间他还萌生出两人在恋爱的错觉。
所以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他颤颤巍巍地爬下床,蒋明铖只当他是想去清洗身子,坐起身,那句“我抱你去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季时瑜满身性.爱的痕迹,弓着腰蹲在地上,在残渣中捡起破破烂烂的相片。
季时瑜的身体很漂亮,整体偏向清瘦,肩膀平直,腰肢细窄,但背部该有的肌肉却一点都不少,一看就是刻意练出来的,皮肤白皙,那一道脊骨格外突出。
蒋明铖最喜欢的位置便是他的肩胛骨,像漂亮的蝴蝶,随时都能展翅飞舞,可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蒋明铖莫名生出一股蝴蝶在他眼前彻底飞走消失不见的慌乱感。
他立刻下床,看到季时瑜的手指被破碎的玻璃扎破,汨汨鲜血滴在大理石地面上。
“滴答滴答。”
季时瑜看着满是划痕的相片,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用力挤压一样。他扁了扁嘴,委屈得身子痉挛了起来。
蒋明铖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在看到鲜血后眼睛被刺痛了。他把人拎了起来,二话不说带去卫生间的水池上冲洗。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季时瑜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摆弄,可蒋明铖却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
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几下后背作为安抚。季时瑜却将这番举动视为再度“发.情”。哪怕现在不是蒋明铖的易感期。
“你又想做了是吗。”他淡淡地说,“我很累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脸上的表情冻结、凝固。蒋明铖强压下去的信息素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面前这个beta却一无所知。
没有得到回答,季时瑜掀起眼皮看向镜子里的蒋明铖,通过镜子,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一个平静,一个激烈,是一场无声的追逐。
“你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的想法有错吗。”
蒋明铖阴狠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没错,没、错,你想得太对了。”
“所以,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季时瑜的双眼失去光泽,他知道自己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
“你以为呢?”他捉起季时瑜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吮吸,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季时瑜疲惫不堪,无力承受疯狂的情事。
他抽回手,在水流下冲了冲,满脸倦意:“你和我之间,就只剩这些了是吗?”
只剩下像没有理智的原始野兽一样在床上“交配”了是吗?
这番嫌弃的动作把蒋明铖气得瞠目欲裂。
“现在知道守节是不是太晚了点。”他冷嘲热讽,“话说回来,之前父亲让你待在他身边,是觉得你是个beta,和他搞不到一起去,现在不一样了,你跟我搞到一起去了,你觉得要是被他发现了……他会不会很愤怒?”
季时瑜浑身僵硬,被钉在原地,双腿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他艰难地呼吸了几口,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太陌生了。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蒋承良吗?
报复那个与他母亲的死有关联,且对蒋锦乘的死毫无伤痛之意的父亲吗。
口腔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季时瑜在不知不觉间咬破了舌头,他再也忍不了满嘴恶意的蒋明铖了。
于是他抬手一巴掌,“啪”的清脆一声,扇在了蒋明铖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蒋明铖的头被扇得偏向一侧,而他的手也跟着阵阵发麻。
眼泪肆无忌惮地滚落,季时瑜手臂发颤,怒声道:“蒋明铖,你要发疯就滚远点!”
说着他推门冲出浴室,在衣柜里扒拉出几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蒋明铖被扇懵了,舌尖抵了抵腮帮,疼痛让他的理智回笼。
不知为何,他竟然为这一巴掌感到上瘾。
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这个一向冷静平淡的季时瑜才能散发出这种“活人”的气息。
愤怒不正代表着在乎吗?
他两三步追了上去,抓住季时瑜的肩膀:“你打我?!”
“你再说这种话我照样抽你!”季时瑜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舒坦多了,胡乱套上衣服之后又试图从衣柜里翻出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实在寥寥无几。
“你要干什么!”蒋明铖试图制止他的行为。
“滚开!蒋明铖你滚开!”清冷的脸上爬满狰狞,季时瑜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不滚,我滚,我离你远点!”
“谁准你走的?”蒋明铖慌了,把他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件一件扔回柜子里,一时间整个柜子乱成一团。
“要么你把我绑住,否则我去哪里不需要你的同意!”
季时瑜铁了心要走,除非蒋明铖像上次那样绑住他。
他在赌。
身体里装的那一口气倏地泄了,蒋明铖那张俊朗锋利的脸上出现了无措的神情,他意识到季时瑜是真的要走。
不行,不可以。除了自己的身边,他哪里都别想去!
“……瑜哥,你不许走!”
季时瑜置若罔闻。
蒋明铖凑背后死死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试图用撒娇的方式来博取同情。
“你松开。”
“我不。”
“松手。”
“不松。”他越说声音越低,“你哪都不能去,你是我的人,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季时瑜停下手头的动作,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是人,不是动物,也不是玩具,你根本就没有尊重过我,你……”
“我错了。”
季时瑜卡壳了,剩下一截没说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没想到这个不可一世的alpha居然在……向他道歉。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你、你说什么?”
蒋明铖耷着眼皮,轻声说:“我错了。”
他没说自己错在哪儿,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本能告诉他现在必须道歉,不然他可能会彻底失去这个人。
于是,哪怕再桀骜不驯的alpha也要低头认错。
他笨拙的道歉让季时瑜生不起气来,但这个疙瘩却不可避免地留在了他的心上。
蒋明铖额前的碎发贴在他的脖颈上,有点痒。他缩瑟了一下身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腺体。
“这里疼吗。”蒋明铖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季时瑜承认他被这样的蒋明铖俘获了,再坚硬的心脏在这一刻也融化成一滩水:“疼。”
“我以后会轻点。”他顿了顿,讨好地说:“别走。”
“我……”他动摇了。
见季时瑜不想刚才那样浑身长满倒刺,蒋明铖立刻把他收拾出来的衣服又一次扔了回去,他猜到季时瑜吃这一套,故意放柔了嗓音,不太自然地说:“你对其他人都这么温柔有耐心,唯独对我这么凶这么坏。”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季时瑜被蒋明铖好不讲道理的倒打一耙气得头晕目眩了片刻。
“你……”
“算了,我暂且不计较这些,只要你留下。”
季时瑜疑惑地“哈?”了一声,蒋明铖到底有什么理由不计较?
想不明白他的逻辑,季时瑜一时心软给出一个台阶:“我要找找我的手环。”
“地上有玻璃,我来。”蒋明铖迅速找到摔在地上被衣服盖住的手坏,摸了摸屏幕,“屏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