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昭……”蒋予衡眯起眼。
  秦昭跟他对视一眼，随即拉开距离，严正声明道：“今天不做。”
  蒋予衡闻言挑了挑眉，“你是在暗示我吗？”
  “不是。”秦昭立马否认，“我是在为我俩的健康着想。你看啊，我俩昨天只睡那么一小会儿，今天又劳累了一整天，待会儿死床上了怎么办？”
  “没这么容易死。”蒋予衡凑近，“我觉得我现在精力充沛，还可以——”
  “行了行了！”秦昭打断他，“别在这儿得寸进尺，快去洗澡。”
  蒋予衡抿着唇笑了笑，“好。”
  秦昭扭开脸，假意专注于面前的资料，余光看到他走进房间后，又忍不住转头往那边望了一眼。
  “咔嚓——”
  蒋予衡站在房间门口，举着手机，正好拍下了这令人难为情的一幕。
  “你、你干嘛？”秦昭猛地站起来。
  “记录。”蒋予衡答得坦率，还伸长了手，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展示给他看。
  虽然距离远，可秦昭的视力却该死的好，一眼就看清了屏幕上自己那张挂着傻笑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会……”秦昭朝他那边走了两步，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蒋予衡收了手机，“我想拍你看资料来着，谁知道你突然就转过来了。”
  秦昭又缓缓向他挪动几步，嘴里嘟囔着：“……拍我干什么？有什么好拍的？”
  蒋予衡想了想，笑着耸耸肩，“我只是在想，你家里的相册好像还没放满。”
  秦昭闻言一怔，“相册……？”
  “嗯。”蒋予衡大步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不是只记录到你二十二岁吗？后面还有很多位置，可以放进去很多照片。”
  秦昭看了下两人相握的手，视线上移，对着蒋予衡愣愣地眨了眨眼。
  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皱了下眉，有些不满道：“其实我买了相机，跟套一起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相机这么久还没到。”
  闻言，秦昭猛地吸了下鼻子，终于将几近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他一边暗骂自己年纪大了憋不住眼里这点儿猫尿，一边又忍不住笑着扑进蒋予衡怀里，摸进他外套口袋拿出手机。
  “只拍我一个人多没意思。”他打开相机，翻转镜头对准他们两人，“来，笑一个。”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此时此刻，瞬间即永恒。
  【作者有话说】
  后续：还是做了。
  下章周五～
  ◇
  第63章
  这之后的几天，蒋予衡都非常忙，忙着开会、忙着应付股东、忙着见律师……忙到没精力再往澜庭跑。
  两人便跟以前一样，每晚睡前通个电话，聊聊工作、说点儿荤话，然后各自入眠。
  不过某些地方跟从前有些不一样——
  这段时间，他们白天会抽空给对方发消息，中午如果蒋予衡休息的话，两人会打电话，睡前的那通电话到了要挂断时也越来越难舍难分。
  总而言之，秦昭总结陈词：
  他们这是到了热恋期。
  热恋期的特征之一，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终于，在捱过三七二十一个秋天之后，签订合同的日子到来了。
  这天秦昭特意换上了蒋予衡送给他的那个包，又站在镜子前面捯饬了好一会儿，这才满心雀跃地出了门。
  他专门避开了上班高峰期，路上车况轻松，他的心情也畅快，一路哼着小曲儿抵达蒋氏，接着马不停蹄地坐上电梯来到55楼。
  蒋予衡大概早跟徐秘书交代过，那人一见到他便起身微笑道：“秦经理，您直接进去吧，蒋总在里面等您。”
  “哎，好。”秦昭回以一个微笑，脚下动作不停，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
  他轻轻敲了敲，里面即刻传来一声：“进。”
  那声音很近，秦昭有些疑惑地推开门，只见蒋予衡站在门口，对他露出一个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在放电的笑。
  “干嘛？”秦昭笑了笑，走进去，“这一大早就——”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便抬手抵在门上将门闭紧，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腰，那双薄唇随即就凑了上来。
  唇舌滚烫，急不可耐。
  两人交换了一个对于早晨来说略显激烈的吻，而后秦昭靠在他肩头，一边顺着呼吸，一边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蒋予衡侧头吻了吻他耳垂，“笑什么？”
  秦昭瑟缩一下，报复性地在他脖子上轻啃一口，这才解释道：“就是……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刚才一见到你，突然就发现——”
  “一个星期，实在是太长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索性把脑袋埋进了蒋予衡肩窝，后面那几个字说得十分含糊。
  不过他这句话的意思蒋予衡是明白的。
  于是他轻笑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我也想你，小昭。”
  低沉的笑声入耳，秦昭在他怀里蹭了几下，再抬起头来脸已经红了。
  “……哎呀好了，合同呢？合同在哪儿？”他推开蒋予衡，自顾自地甩着手往办公桌前走去。
  蒋予衡看着他背影笑了笑，走过去替他拉开椅子，又伸长了手从电脑旁拿过一份厚厚的合同，“你先看看吧，我去给你倒杯咖啡。”
  “哦，好。”秦昭点点头。
  蒋予衡手掌在他椅背上摩挲一下，而后抬腿走到咖啡机旁。可还不等他按下按钮，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翻页的声音。
  蒋予衡转过身，却见那人正拿着笔，毫不犹豫地在最后一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钢笔的笔尖划过特种纸张，发出沙沙轻响。
  他这时没戴眼镜，只能隐约看到笔下两个模糊的字形轮廓。
  一如既往的龙飞凤舞。
  “你……”他张了张嘴，愣在原地。
  听到动静，秦昭放下笔，抬起头冲他一笑，随后炫耀似的把那只包放到桌面上。
  “看！”他顶着一副邀功的表情，双手摊开指向桌上的手提包。
  蒋予衡回过神，抿着唇笑道：“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秦昭轻轻摸了摸那柔软的皮料，“我今天拎着它出门的时候，感觉自个儿的身价都涨了不少。”
  “本来还有点儿惶恐，但我转念一想——”他说着靠上椅背，双臂环胸，“嘿嘿”一笑道：“今天签完这份合同，以后说不定我就成你老板了，那这包……这包配我，可能都还差点儿吧！”
  秦昭一会儿做沉思状，一会儿又摆出一副傲娇面孔，那生动的小表情看得蒋予衡心动不已。
  他放下咖啡杯走过去，在那人柔顺的发顶上郑重其事地落下一吻。
  “现在不忙吧？”他问道。
  “呃……不忙。”秦昭抬眼看他，“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蒋予衡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秦昭只当他是有什么要紧事，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道：“行，你去吧，我等你。”
  他说着又看了眼那只包，视线顺带着扫过桌面上蒋予衡的手机。
  “哎，蒋予衡。”秦昭转头，叫住走到已经门边的那人，“你手机密码是多少？我想把那天我俩的合照传过来……当时居然忘记这事儿了，刚刚看见你手机才想起来。”
  蒋予衡心里装着事，也没多想，随口报出了自己的密码，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一一一。”秦昭充满嫌弃地复述一遍，又无语地嘀咕道：“这人是原始人吗……还用这种密码。”
  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四下，随后手机解锁，露出了系统自带的桌面壁纸。
  秦昭对此毫不意外，直接点进了手机相册。
  里面照片整理得极有条理，一共只有两个分类：
  小昭，和其他。
  秦昭看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个相册，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有些得意，又有些甜蜜。
  他想起前几天蒋予衡告诉他相机卡在海关时的烦闷语气，心底那点儿甜蜜又缓缓漾开，轻轻柔柔地包裹住整颗心脏。
  这份明晃晃的偏爱让秦昭有些窃喜，他皱起鼻子笑了笑，又觉出几分后知后觉的羞涩。
  这人真是……到底搜罗了他多少照片？这相册又是什么时候建的？
  盯着“小昭”两个字，小昭本人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触屏幕点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照片即刻平铺在眼前。随后他惊讶地发现，这里头居然有一百来张照片。
  照片按照时间顺序从早到晚排列，于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打算跳槽、在繁诚公司门口被抓包的那张照片。
  秦昭记得蒋予衡向他展示这张照片时那张冷冰冰的脸，也记得当时他和蒋予衡还因他的公文包而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