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617:哈哈哈算了。]
  [617:哈哈哈哈哈算不了我要打死你。]
  [617:算了,等你惹我哥不高兴了我再打死你。]
  再仔细一看,菜名都报到下个月的了。
  谢恒逸放下手机,无奈地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人,打算第四次尝试把蜂蜜柠檬水喂进去。
  齐延曲第四次被吵醒,终于肯坐起身来了。但他本来就喝多了酒水,面前这又是一杯水,实在是喝不下去。
  谢恒逸猜错了他的意思:“不喜欢这个?”
  齐延曲也会错了谢恒逸的意,他看着眼前的人,回答说:“喜欢。”
  谢恒逸挑了挑眉,有点没明白,继续循循善诱:“喜欢什么?”
  “喜欢这个。”
  齐延曲被烦得不行,哄人一般地伸出食指指尖点了点谢恒逸的额头,然后再次躺下,半梦半醒间推搡了身边的烦人鬼一把:“我有点困。”
  谢恒逸怔了好一会儿,良久后才低低道出一句:“我有点完蛋了。”
  彻底完蛋了,但这种完蛋的感觉不要太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蛋的?好像在很久以前,好像在很久之后。这种感觉太过强烈,连时间都成为模糊的背景板。
  他静默着凝视眼前这方天地许久,直至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打火声。
  有些僵直的身体终于动了,他走出卧室确认了一番:离开的是齐父齐母,齐鑫歌则在三楼电竞房训练。
  他回到床边,发现沉睡中的齐延曲神情不愉,便熟练地替人完成了简单的洗漱,待那紧锁的眉头松开后才一同睡下。
  约莫半个小时后,谢恒逸猛然睁开眼。
  他耳畔清晰地捕捉到,在他的身侧,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一时间,手比眼睛行动得更快。
  他以为是齐延曲醒了要起去,便伸直手臂胡乱一拽想把人拦住。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指尖毫无阻隔地碰到一片软玉,在指腹洇出滑腻温润的触感。
  那一瞬,他本就寥寥无几的睡意荡然无存,立马坐起来朝旁望去。
  然后就看见齐延曲在……
  扒自己的衣服?
  谢恒逸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齐延曲如今的状态有点让他捉摸不透,动作慢吞吞的,眸微微睁着,瞳孔却涣散,似乎醒着,又似乎没醒。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言打扰,又观察了会儿才试图制止:“别在这脱,要洗澡我帮你好不好?”
  齐延曲如同梦游一般,听不进去话,自顾自地褪去发皱的衣物,然后再次躺倒下去,陷入柔软的床铺中,安然入睡。
  像是被设定了某种程序,一定要睡足两个小时才能清醒。
  谢恒逸莫名有点想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借着昏暗的壁灯光线,眼前的一切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明亮起来。
  他逐渐看清了躺在他身侧的青年。
  乌黑的发丝仿若泼墨散在枕间,纤长的四肢藏在被褥下,唯独可见单薄的背部,以及依稀展现的骨骼轮廓,惊心动魄的脆弱就蕴含在其中。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过分白皙,以至于稍微沾上点淡青浅红的痕迹,就显得浓墨重彩。只可惜那些印记已然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空气中原本浓重的酒气在时间流逝中淡化掉,变得绵长勾人。
  促使谢恒逸不自觉挨了过去,想从酒味中闻到属于齐延曲身上的味道。
  越靠近,血液就越是沸腾。他突然分不清,亮起的是这间屋子,还是他的眼睛。
  齐延曲睡得很沉,呼吸声很轻,毫无防备。
  谢恒逸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也并不懂得什么叫浅尝辄止。
  他都守了一个多月的空房了,哪还有忍耐力去装正人君子。
  没过多久身下的人便又开始出汗。
  齐延曲紧紧闭着眼,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偏又要被迫承受。
  谢恒逸故意用指节顶开同样紧闭的牙关,对方喉间的呜咽顿时泄露出来,混合着小声急促的喘气声。
  是清醒时无法听见的。
  得逞之后,谢恒逸愈发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抵着那张唇研磨,却不小心将舌肉送得太进去,愣是把人弄醒了。
  齐延曲意识尚未回笼,若不是身体的真实感受难以忽视,他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中。
  瞳孔好不容易聚焦,顷刻间再次涣散。
  “你、怎么……”
  质问的声音轻得落不到实处,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用手掌捂住。
  更为纤白的手指搭在手掌上边,试图掰开那只大手,用尽力气依旧无济于事,就像不断挣扎的窄瘦腰腹,被牢牢掐着无法动弹。
  指尖跟脚尖悬在半空中发着颤,似痛苦似欢愉。
  “嘘,别被隔壁听见了。”
  ……
  那杯蜂蜜柠檬水到底还是进了胃里,险些令人失态。
  整整一夜,谢恒逸都将人抱得很紧,无论被怎么推怎么拒都不肯放开。所以一夜折腾下来洗了好几次澡。
  床头柜上放着空荡荡的水杯,还有手机。
  手机屏幕是亮起的,他三更半夜给谢嵘发的消息得到了回复。
  [x:准备好礼金了吗^^]
  [1:谁家有喜事了?没通知我啊?]
  谢恒逸秒回。
  [x:你家。]
  [x:我跟齐警官qwq]
  [1:?]
  [1:……]
  [1:???]
  [1:你们要结拜了?]
  [x:差不多吧。]
  [x: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我们就该结婚了。]
  窗口跳出来一个六十秒语音条。
  谢恒逸慢悠悠地按了转文字,还没看清那一大段文字说了什么,下一秒又是视频通话弹了出来。
  拒绝。
  再弹。
  再拒绝。
  再语音视频轮流弹。
  谢恒逸缓慢而小心地抽出身体,迅速穿戴整齐后,走到房间角落接起了视频通话。
  谢嵘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接通,沉默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段时间谢嵘一直在外边散心,属实是被这个重磅消息炸得不轻。她有很多次打听过这个侄子的近况,谢恒逸每次都回答说没事。
  现在才知道,原来谢恒逸说的没事,是指没她的事。
  转念一想,好像的确没她什么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窝窝囊囊送礼金。
  谢嵘呵呵冷笑,几乎能透过屏幕闻到对方身上的餍足气息:“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是不是忙得很?”
  谢恒逸也不管她说了什么,统统当成台阶下,欣然点头:“我确实忙着呢。”
  谢嵘继续冷笑。
  谢恒逸忽地瞥见衣柜一角里熟悉的小饰品。
  他见不得那些装饰屡屡遭到嫌弃,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三两下又给戴在身上了。
  然后他收起脸上的散漫,正色起来,准备认真说道一番。谢嵘却在这时神情剧变,不知看见了什么,猛地掐断通话。
  身后,床上的人很是费力地坐起,仅仅是做完一个简单举动,就捂着额头一动不动缓了好半晌。
  说出的话跟昨晚一样轻,更沙哑了:“你要忙什么?”
  齐延曲的嗓子干涩地发着疼,但他莫名有点想说话。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他只要一说话,谢恒逸就会走过来。
  谢恒逸也确实走过来了,捧着他的手回答说:“我忙啊,我可忙了,明天得思考怎么讨你欢心,后天得思考给你做什么饭。”
  “那今天呢?”
  “今天得思考怎么给你求婚。”
  齐延曲感觉到谢恒逸在摩挲他的指节,有点痒,他便把手缩了回来。
  接着,他打量了一遍谢恒逸的扮相,从喉间溢出一个带笑意的气音,道:“幸好只是思考,哪有人求婚打扮成这样的。”
  谢恒逸跟着笑,明知故问:“我这样怎么了?”
  齐延曲没说话,伸出手打算取掉对方额上的墨镜,却被拦截住。
  “这个不能摘,能耍帅。”
  齐延曲将手往下移,又打算去取对方脖子上的短项链,不出意料得到同样的结果。
  “这个不能摘,能拴绳。”
  齐延曲觉得好气又好笑,伸出的手再次下移,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摸上了谢恒逸的左手,欲要去摘古董戒指。
  前面两个都能接受,唯独这个最丑的不行。
  这次他成功碰到了谢恒逸的手,然而并没有摸到那枚古董戒指。
  谢恒逸任由他摸了一会儿,随即反扣住他的手,像之前无数次搞小动作耍流氓那样,扣得很紧。
  紧得掌心都发汗。
  齐延曲欲要将手抽出的动作一顿。
  才刚刚握上,怎么会出汗?
  在一切声音清晰可闻的安静中,他听见谢恒逸深深吐出一口发着颤的气息:“理解一下吧,就是有人求婚打扮成这样的。”
  齐延曲倏地一怔,低眸望进一片难忘的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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