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计算机随着吴星的按动，开始发出机械的声响。
  等暑假一来，这条街的自然流量只会更少。
  吴老板用手撑着脑袋，在想怎么样扩大自己的顾客群，照这个势头下去，他怕是要亏本。
  第6章 小猫
  夏夜蝉鸣不止，闷热的风扑面而来，吹在吴星的脸上。
  omega坐在三轮车上，仰起头想看天上的星星，却发现它们好像躲到云里去了。
  吴星低下头，对着阿九宽阔的背影，说道：“很多进来的顾客，都说不知道这里新开了家馄饨铺。”
  “趁还没放暑假，我们去附近的学校跑跑，再去各个社区走走。”
  男人两只修长的胳膊放到两侧，大手握着车把手，侧过头来“嗯”了一声。
  两人都是从早到晚累了一整天，算下来也没赚到多少钱。
  吴星安慰自己做生意就是这样，开店容易守店难，他会好好坚持下去。
  “对了，你这个月拿到手的钱不会太多。本身包吃包住的学徒工资就不高，再加上要还之前我给你垫付的医药费。”
  说来说去，吴星的每句话好像都逃不开钱。
  “星哥都算了一晚上钱了，还没算厌啊？”
  阿九回头看了一眼吴星，觉得对方脑袋里是不是装着一个算盘，没事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响。
  路灯因为电压不稳一闪一顿的，吴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我没有钱，自然做什么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钱。”
  “如果有一天我很有钱了，可能就不会这样一身铜臭味了。”
  阿九蹙了蹙眉头，心里有些难受，转头说了一声：“星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穷惯了，习惯精打细算、走一步算十步。但我不会亏待你的，等馄饨铺子再赚的多一些，就给你分红。”
  路灯的光，刚好照进吴星的眼睛里，显得亮晶晶的。
  “喵呜——”
  忽然传来一阵接连不断的猫叫，凄厉得像是在呼救。
  吴星让阿九停了车，原地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有猫。
  “咪咪？”吴星呼唤小动物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娇，可能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会在树上吗？
  alpha这样想着，从碧绿叶子间找到了一双发光的眼睛。
  小猫好像听到了吴星的呼唤，拉长了喵喵叫的声调，显得更加急迫。
  阿九停好车，走到吴星身旁，问道：“它为什么一直喵喵喵地叫啊。”
  阿九拿出手电筒，往树上照了照，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正趴在枝头上，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搭在细枝上，整只猫都在发抖。
  “它好像在害怕。”
  “是不是太高了，下不来了。”
  阿九确定了猫的位置，将手电筒递给吴星，说道：“我爬上去，看能不能帮它下来。”
  那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干上还挂了一块介绍牌子，碧色的叶子被手电筒照得发出幽绿的光芒。
  阿九穿着灰色运动鞋，一脚踩在了香樟树的主干上，然后伸手攀住较粗的主枝，慢慢向小猫所在的地方爬去。
  “阿九，小心。”
  alpha顺利爬上树，对着被困的小猫伸了伸手，语气温柔地说道：“过来吧，我带你回家。”
  那只小猫歪了歪脖子，凌空伸出一只爪子。
  纤细的纸条跟着晃了晃，掉下来几片绿叶。
  阿九察觉小猫似乎够不到自己，只好又往上爬了一点，将胳膊再次伸了出去。
  “喵喵喵……”
  树下的omega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跳不断加速，跟着紧张起来。
  阿九听着越来越微弱的猫叫，心里同样着急，于是整个人往前一倾，干脆去抓猫。
  小猫似乎终于确认了这个人类对自己无害，在对方抓到自己后，顺势滚入了温暖的怀抱。
  alpha一手抱猫，一手攀着枝干，一点点往下挪动，终于落地。
  “阿九，你没事吧。”吴星关掉手电筒刺眼的强光，走到对方身边。
  阿九低垂着眼眸，白色袖口被小猫划了一个口子，他摸着还在发抖的小猫，柔声回答道：“没事。”
  终于脱困的小猫不再害怕，蹭了蹭好心人的胳膊，被放到了地上。
  小猫似乎不是流浪猫，熟门熟路地往街边人家的围墙小洞里钻去，估计是从没封彻底的阳台掉下来的。
  阿九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看着小猫离开的背影，对身旁的吴星说道：“你看，它可以回家了。”
  “星哥，我们也回家吧。”
  路灯下，吴星握着手电筒，心脏不自觉地一颤，像被某根并不存在的细线牵引着，下意识地看向失忆的alpha。
  心跳如擂，一声高过一声。
  omega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阿九，如果哪天你恢复了记忆，一定要和我说，我也会目送你回家的。”
  登时，阿九的脑袋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随着吴星凑过来的气息游走不定，大声道：“我会一直待在星哥身边的。”
  吴星愣了两秒，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只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吴记馄饨铺每周一关门，但老板并没有休息，而是忙着宣传自己的店。
  吴星找人制作了宣传单，让阿九把最终版本打印了一两千份。
  红底白字的宣传单，写清楚了吴记馄饨铺的地址、电话还有卖的东西。
  他们先去了附近的小学，现在的时间，正值小学生们放学。
  领一份宣传单，就送一份生的小馄饨。
  “您好，我们是在平安二街新开的吴记馄饨铺……”
  “您好，我们是……”
  “不用，我们赶时间。”
  “别挡着路，我要送小孩去补习班……”
  “我们会免费送您一份……”
  宝蓝色的三轮车上堆满了用塑料袋装好的生馄饨，只要有人听吴星把话讲完，阿九就会送出一份小馄饨。
  有些人拿了小馄饨，没走两步就把宣传单丢到了地上。
  好好一张纸，便多了去不掉的脚印。
  还好定制的塑料袋上也写了吴记馄饨铺的地址、电话，他们如果能来店里或者叫个外卖，这宣传也算是没白做。
  一个小时后，吴星和学徒阿九站在第五高中的大门口，继续开始他们的宣传。
  “丁零零——”
  学生们鱼贯而出，穿着统一的校服，身上背着的书包明显要重上许多。
  “你看，那人长得好高啊。”
  “看起来有点帅诶。”素面朝天的女生扎着再简单不过的马尾，指了指不远处的alpha小声说道。
  阿九有些热，准备透透气，刚好摘下白色口罩。
  “哇，我就说是个帅哥吧。”
  吴星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宣传单，忙迎了上去，对着那几个女学生介绍起自己的馄饨铺。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接过了宣传单，问道：“这样是不是可以找那个哥哥领一份馄饨？”
  吴星介绍了一半，点了点头，手里剩下的宣传单一下子被拿空了。
  “我也要一份。”
  “给我也看看。”
  吴星看着忽然排起队的女生，转头看了一眼摘掉口罩的阿九，有些后悔。
  早知道一开始就利用alpha的美色了。
  后出来的学生们看着门口的队伍，有的好奇也来跟着排了排，领了一袋小馄饨回家当宵夜。
  “这是你的馄饨铺吗？”
  阿九拿起一袋小馄饨，递给女生，指了指吴星，又摇了摇头。
  “那你平常会在店里吗？”
  “周一店休，其他都在店里。”
  alpha漂亮的五官配上淡漠的表情，刚好是这些女学生们最喜欢的类型。
  阿九被女高中生们围在中间，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落在认真发宣传单的吴星身上。
  “我家就在平安二街后面的小区诶，一定会去支持你的。”
  “谢谢。”
  天气很热，人越来越多。
  阿九忽然看不到吴星了，心里有些慌乱。直到学生们彻底散去，吴星再度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觉得心安。
  “阿九，热不热？喝点水。”
  alpha沉默地接过对方递来的矿泉水，修长的手指轻轻碰到了对方的手腕。
  “星哥，你刚刚怎么都不过来。”
  吴星低头喝水，老实回答道：“她们都是冲着你去的，我当然就不过来凑热闹了。”
  等到第三周店休，他们去了附近的几个社区做宣传，吴星干脆让阿九摘了口罩，让alpha负责发宣传单。
  效果奇佳。
  至少对比上上周来看，他们的单日销售量是在稳步增长的。
  两人回去的路上，刚好遇上超市特价活动，吴星让阿九停了车。
  “星哥，你要买东西啊？”
  omega摇摇头，说道：“不是。”
  “是给你买东西。”
  alpha现在穿的都是omega大了的旧衣服，虽然都是干净的，到底不太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