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消息了。”侍卫回道,他跟在逐扬身后,几人齐齐进入到了偏殿的屋子内。
远岫开始了再度复返的滋润生活,他久违地又坐在了园中的亭子里,“小鱼,一个月不见,还是这么胖。”远岫手里抓了一把饲料,自言自语说道。
眼看喂得差不多了,远岫将饲料放下,一转身,就与小木子对上,两人俱是一愣,远岫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有什么事吗?”
“金大人听闻陛下大病初愈,在园外求见。”小木子回道。
“让他进来吧。”远岫说着,突然他又想起逐扬昨夜的话。
“等一下。”远岫快速说道。
侍从停在亭子外,转过身看向远岫,听着他的吩咐。
远岫犹豫了下,想着逐扬今早已出宫去了,最终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装作虚弱的模样,再一次说道,“叫他进来吧。”
今日早朝逐扬没有露面,他现下并不打算回西塞,那边有父兄两人在就够了,他还要留在丰泽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逐扬刚从宫外回来,就向人要了远岫的行踪,一路来到了花园当中。
忽然,逐扬停住了脚步。他从另一条小道进入的花园,隔着一片池湖,逐扬目光看向在遥远对岸的亭子里。
即使距离较远,逐扬也能看到亭子当中的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在说着什么说。
第54章 重要的事
远岫正说得起劲,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应当要装病。
天气一热,远岫的脸就很容易发红,以往是白皙中爬布红润。此刻他的脸在连续几日的太阳曝晒下,比平时稍稍棕黑了点,看上去竟真有几分病后的憔悴。
远岫就这样与金越聊了一会儿,今日,金越确实只是担心远岫而来。
毕竟,他到底是听闻了逐扬的事,远岫将近两个月都没有出现,金越怀疑真的与那个传闻有关。
看着远岫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仿佛并没有受此影响,金越也识趣地不再提及此事。
远岫好久都没与熟人相接触了,在宫外的日子,他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世,说话间小心翼翼,生怕泄露了出什么。
现下回了宫里,远岫无比松懈,话也多了起来。当他说起兴处时,一位侍从走了过来。
那人在远岫耳边说了些什么,远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提脚就要走,恍然发觉金越还站在面前,于是远岫说道,“那个…。我先回去了。”
“园中风景不错,你可以继续在园中待会儿。”远岫自知这样抛下金越走了不好,但他实在着急,只得快速地对他说了几句。
金越点点头,看着远岫匆匆往园外走去。
“逐扬有说找我何事吗?”远岫一面快步往前走,一面向身侧之人询问。
“逐扬将军只是让人快些叫陛下过去,其余的没有交代。”侍从垂直头跟在远岫身后回道。
远岫两条腿蹬得更快了,他用一种介于走与跑之间的速度,快速来到宫殿外。他站定于门外,耳朵竖起来一听,偏殿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
人未到,话已至。远岫门还没有推开,就喇着嗓子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撞入远岫眼中的不是逐扬满面愁容的样子,相反,他淡定地坐在桌前,双腿松弛地在桌下随意摆开。
见到远岫来了,他手一抬,取过桌上的册子,不动声色地盖在了他面前的一张纸上。
远岫走到逐扬旁边,绕着他转了一圈,同时视线不住地上下打量着他,嘴里也没有停下,问道,“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是你又受伤了?”说着,远岫就去拉逐扬的衣服领子。
逐扬一惊,他没想到远岫会直接上手,在碰到衣角的时候,逐扬没有避开而是低下头去盯着远岫的手。
见他愈发夸张,都要将衣服扯下肩头了。“啪—”逐扬抓住远岫的手腕,两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远岫默默地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手腕却像被铁链子锢住一样,动弹不得。
“没事情,为何这么着急找我来。”远岫嘟嘟囔囔地,对逐扬很不满。
正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的逐扬,听到远岫说这话,瞳孔中逐渐升起的浓重欲望一下子熄灭了。
他松开手,转过身。
忽地,远岫少了束缚,他揉一揉手腕随后看了逐扬一会儿,眼珠子一转,又接着说道,“下次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这样急吼吼地叫我来,我也是很忙的。”说完,远岫还观察了逐扬一下,瞧他的反应。
从远岫的角度看去,只能见到逐扬侧转过来的半张脸,低垂的浓黑睫毛遮没了他眼中的情绪。
很快,远岫就听逐扬说道,“那什么事情才是重要的事?”
说着,逐扬就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比远岫高上许多,两人面对面近距离站在一起时,远岫不敢抬头,因为他的额头容易碰到逐扬的嘴唇。
远岫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逐扬在他脑袋顶上的下巴。
回到宫里的这段时间,远岫总会感受到逐扬有意无意地控制着自己。
若说从前他是偷摸着在远岫身边安插人,那现在逐扬便是光明正大地让人监视远岫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随地报告。
不仅如此,逐扬如今日这般莫名其妙地唤远岫过来的事,至少不下于五次。
远岫在心里细数逐扬的“罪状”,从宫外到宫内,他一条一条地列过。
逐扬一连几日都往宫外跑,自己都还没问过他去哪里?见什么人了?远岫想到这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人脸来。
远岫不是没有调查过逐扬的动向,当他知道逐扬几次出入风岭清府中,远岫心头立即冒出小小的火苗,对逐扬渐起不满。
原本远岫只是想和逐扬聊聊,让他不要总是做这般举动。
当初在宫外时,逐扬非得让自己马上回宫,远岫尚且可以理解为逐扬担心多出事端,那现在在宫里还诸多要求,远岫实在不能忍受。
最重要的是,逐扬只对远岫有所要求,却从不管束自己。远岫一想到这个就不开心,一不开心,就会从嘴上过瘾,冒出刺耳的话,
“反正你这样的事不是重要的事…..”
逐扬猛得靠近一步,远岫仿佛是意料到了什么,他紧急避开,但动作太慢,腰部已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连拖带拽地往不远处的床上而去。
远岫双腿胡乱地来回蹬去,只是徒劳,仿佛是对逐扬的所作所为早已习惯,最终无力地软榻下来,任由他将自己拖走。
……。
一段纤长的小腿从被子里滑落,逐扬扣完衣服的最后一颗暗扣,听到声响,他往旁侧看了眼。
盯着小腿腹部几块青青紫紫的痕迹看了一小会儿,逐扬随后伸出手,握着脚腕将其塞回了被子当中。
“你又要出宫去了吗?”远岫这时候已经醒了,亦或者说他从未睡着过,中途几次昏了过去,很快就又在一阵撞击中醒了过来。
逐扬起身的动作不大,却还是将累得迷迷糊糊的远岫吵醒。远岫方才是想用脚踢一下逐扬,不成想使不上半点力气。
“睡一会儿吧。”逐扬没有回答远岫的话,而是掖了掖被子,盖住远岫裸露在外的小块肩头。
没有听到逐扬的回答,远岫自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负气地转过身,面朝床铺里间,不去看逐扬。
逐扬站起身,套好最后一件外套,走到门口。
在拉开大门的瞬间,听到屋内啪地发出声音,远岫用力地将被子拉开,甩手得幅度大到臂肘撞上床板。
暑热未消,远岫只要蒙着点肚子也不会着凉。逐扬深深地看了眼远岫,缓缓地关上了门。
听见“砰”得一声,远岫还皱在一起的眉头,倏地展开。他急忙回过头去看,只见大门紧闭,逐扬早不见了踪影。
黑沉沉的居室空无一人,远岫气得就要将身下的软枕头扔出去。他胸膛鼓鼓地起伏了几下,似乎是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直到那股子气渐渐消散,他才又重新躺了回去。
逐扬从屋内出来,穿过偏殿的廊道往外走去,远远地,他看到一人正往此处走来。
许是同样注意到了逐扬,那人脚步顿了顿,两人默默对视一会儿。逐扬伸手揉了揉腰,抬步走了过去。
金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逐扬面前。
两人站定在对面,逐扬仰着头,看上去心情大好,他难得没有对金越冷着张脸。即使二人不对付,金越仍旧拱了拱手道,“逐将军。”
“嗯。”逐扬点点头,刻意往前了几步。
金越视线跟随逐扬往前走的步伐,他立时注意到逐扬脖颈下方的痕迹。
逐扬的动作太过于嚣张,明显是故意为之。在金越收回目光,低头思索的间隙,逐扬已经开始耀武扬威道,“金大人是要去找陛下吗?陛下此刻应该没有空见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