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哥哥,为什么中秋夜你都跟谷主在一起?”
  “哥哥,我亲手做的月饼,你尝尝喜不喜欢”
  “哥哥,你身上的伤疤也太多了,你小时候一定很调皮吧”
  “哥哥,我喜欢你,我想永永远远跟你在一起”
  永永远远这四个字刺激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他陡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推开了离娄,离娄没有在说话,垂下眼眸伤心的离开了,而他跟了上去,跟记忆里一样他看到离娄进了谷主夫人的房间,他听到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什么都没听清楚,他只听到了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房间里归于平静,随后他看到离娄失魂落魄的回了房,而谷主夫人则进了地宫。
  他看到自己跟了进去,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他,“不要去”
  可一切只是徒劳。
  他被迫跟着自己走了进去,梦境里的他谨慎的藏在柱子后面,而真实的他则面无表情的站到了谷主夫人的面前,那些他不曾看到的场景清清楚楚的在他面前重演。
  他随着谷主夫人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衣角,他惶然大惊。
  第43章 真相
  谷主夫人抱着谷主,拿出匕首狠狠地从他的后劲捅了进去,拔刀的瞬间鲜血四溅,谷主软绵绵的倒在了她怀里,她大声的吼了出道:“其实涂曳不是你的孩子,离娄才是你的孩子,我把他抱回来只是为了给离娄挡灾,我从来没爱过他,一时一刻也没有”
  柱子后的衣角消失了,他知道,他逃跑了。
  他从小唯一的依靠就是母亲,他怎么能接受这么残忍的真相呢?
  可现在他站在她面前,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眼泪从她的眼里滚落,她呐呐的说道:“涂曳,走吧,不要在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真心,从今以后,一定要快乐”
  涂曳看着她,跪在她面前,眼泪滂沱,“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可是他又说不出别的话来,他只是凭着本能在说话。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穿透他的身体,像是回应又像是自我安慰,“对不起啊,我只是一个村姑,懦弱又愚蠢,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涂曳捂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喊了声,“娘”
  “涂曳”
  温柔的声音穿云破雾而来,涂曳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刺目的光以及应乐和盛时担忧的眼神。
  应乐见他醒了长舒了一口气,“你可终于醒了,你都说了一晚上梦话了”
  涂曳摇摇头,“不对”
  应乐问道:“什么不对?”
  涂曳急迫的说道:“你喊我一声”
  “涂曳”
  “大声点”
  应乐喊了一声,“涂曳”
  涂曳还是摇头,又朝着盛时说道:“你喊我一声”
  盛时大声的喊了一声,“涂曳”
  “都不对都不对”涂曳喃喃道,他一低头骤然发现了手腕上缠绕着的骨哨,他大惊,“这?”
  应乐看见了便道:“离娄放的吧”
  “昨晚他来过?”
  应乐摇头,“不知道,睡过去了,这几天太累了”
  涂曳捏着骨哨,耳边好像又响起那道熟悉的温柔声音,“涂曳,以后要快乐啊”
  涂曳连忙背过身扬起了头,盛时戳了戳应乐,用口型说道:‘他又怎么了?’
  应乐还是只能摇头。
  涂曳将骨哨捏在手里,他看着橘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染红了半边天,阳光将大地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他大声喊道:“我会的”
  突如其来的吼声把盛时吓了一跳,看向了应乐,应乐还是只能摇头。
  盛时指了指脑子,应乐无声的干笑,然后摇头。
  涂曳将骨哨挂在颈间,回头看着应乐灿然一笑,“走吧,该办下一件事了”
  盛时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啊?”
  “当然是”应乐笑着回他,声音搞怪的拖得很长,“好事了”
  盛时听着他卖关子的话,无语的撇了撇嘴,然后跟了上去,“哎呀,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干嘛”
  涂曳大声回道:“不等了,追不到就算了”
  盛时哼了一声,“我才不追你,我跟着小乐哥”
  应乐连忙摆手,“可不敢当,云风森林的狼王喊我哥,我有点害怕”
  涂曳戏谑道:“就是,不定几百岁呢,喊人家二十岁的年轻人哥”
  “你才几百岁”
  涂曳摇头,“你知道的,我今年才二十岁”
  盛时装模作样的四处看去,“谁知道啊?我可不知道”
  涂曳转了话题问道:“进入云风森林了,你不回去看看?”
  盛时反问他,“看什么?”
  涂曳好奇,“你不是狼王吗?你不管事?”
  盛时纠正他,“是以前的狼王”
  说起狼王应乐又想起来了,“书上说狼王不是起得早睡得晚,没事还要哇哇叫吗?你怎么没有这样?”
  涂曳插了话,“准确来说是完全相反”
  盛时坦然道:“不然我不想当狼王呢”
  应乐煞有介事的点了头,“很有道理”
  说话间悠远的狼嚎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盛时赶紧拉了他们催促道:“赶紧走吧”
  涂曳道:“你真不回去看看啊”
  盛时无奈,“你知不知道死遁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涂曳就更好奇了,“你为什么要死遁啊?”
  盛时道:“你猜”
  涂曳真猜了起来,“难道夜天白想篡位?”
  这话连应乐都觉得不靠谱,“没看出来一点”
  涂曳继续猜着,“难道你为了偷懒逼他接手狼王之位?”
  盛时伸出手指点了点,点评道:“脑瓜子转得挺快的”
  涂曳根本不信,“开什么玩笑,你这么在乎他,会因为这个原因死遁?”
  “什么?”应乐好奇的问道,他从这话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毕竟他从来没觉察到盛时在意夜天白。
  涂曳给应乐解释道:“大概五六年前吧,夜天白受伤昏迷,盛时抱着他不要命的闯进药王谷,那时候十五师弟还说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盛时脸色瞬间就变了,正色道:“我们是师徒,不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玩笑话了”
  涂曳见他突然变脸,解释道:“当时..”
  “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势,难道人与人之间只能有一种感情吗?”
  气氛陡然冷肃,应乐赶紧打了圆场,“好了好了,赶紧走吧,不然今天回不到琅华山了”
  但是有了这个岔子,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僵,涂曳偷摸拐了拐应乐,朝他示意着,应乐接收到他的暗示,拍了拍盛时的肩膀,“还生气呢?”
  盛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没有,只是以后不要在这样说了”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影响不好”
  说完看到涂曳呆呆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太过了,涂曳从小生活在地狱里,对这些规矩不知道也正常,于是他认真的解释道:“一日为师一生为父,把父子说成夫妻这是很不好的事”
  涂曳明白了,很诚恳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之前太冒犯了”
  盛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了,“原谅你了”
  应乐催促了一句,“快走吧,天都要黑了”说完就朝前头急匆匆而去,涂曳疑惑的看着才刚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这又是什么毛病?
  三人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琅华山,他们前脚刚进洞,后脚星棠雪三人就到了,鹦鹉用劲的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应乐的肩膀上,“可憋死我了”
  应乐问道:“怎么了?”
  鹦鹉叹着气摇头,“一言难尽啊”
  没过一会儿它又自顾自说了起来,“这一路上他们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我跟着三个大冰块,鸟都要冻死了,谁也不说让我站会儿,全是都是我自己飞回来的,我翅膀都要断了,下次你们在丢下我,我要离家出走的”
  应乐无奈的笑了,“谁让你自己不跟上来的”
  鹦鹉急的跳脚,“我倒是想跟,可是师祖太吓人了”
  应乐问道:“师尊怎么了?”
  鹦鹉伸出翅膀,学着星棠雪的语气,“不许去”
  “啊?”
  鹦鹉挠了挠头,“哎呀,到底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总之很吓人就是了”
  应乐打趣道:“你又不是人”
  鹦鹉飞到他的耳边大叫,“是是是,吓鸟行了吧,一路没说话,我肺都快炸了”
  涂曳伸出手在他胸前捏了捏,鹦鹉连忙后退用翅膀护住胸前,戒备的盯着他,“干什么,我可不喜欢人哦”
  涂曳淡定的回道:“你的肺很好,没有要炸的迹象,放心”末了又补了一句,“我对你这么小的小鸟也没有兴趣”
  鹦鹉瞪大了眼睛,“大了也不行”
  盛时笑道:“说起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是公的母的”说着就伸手去抓它,“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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