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是的,公主。”苏安果然中计,弯下腰双手握着公主的手,开始哄人了。
  “他只给我送了一回东西,而且我也送人了。更何况,我和公主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会在意外面的人?”
  新平靠近苏安耳边幽幽道:“有一个儿子还是太少,新平也想和苏郎儿女双全。”
  “苏郎难道不想吗?”
  苏安脸红红的,声如蚊呐:“这会不会间隔太短了,我怕再怀一个对公主的身体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已经一年了,新平的身子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新平顺势喊了声红萼。
  红萼立刻端着碗药进来,笑道:“公主,这是太医院的首席开的助孕药,您记得喝呀。”
  “唉,好苦啊。”新平公主只扫了一眼那碗苦汁子,便装模作样地哭丧着脸,抱怨道:“每日都要喝,真难受。”
  苏安立刻道:“公主不想喝就别喝了,这些事随缘就好,我不在意的。”
  “不行!”新平苦恼道:“这是新平费了不少精力托太医院首席开的药,而且让红萼熬了足足两个时辰,”
  红萼冷不丁地开口:“其实,宫中的太医说,这助孕药男女喝都行。”
  新平忙气道:“红萼,你莫名其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红萼低下头自责道:“诶呀,都是红萼多嘴了,公主驸马您二位别介意。”
  苏安却接过药碗道:“我常年在外征战,辛苦公主,我能为公主做的事实在太少,不过是区区一碗药罢了,我喝了就好。”
  苏安一口就把碗中的药喝尽了,这药确实苦的吓人,苏安喝完缓了好久,缓着缓着就睡了过去。
  新平看着在床上沉沉睡去的苏安,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这次的药他调了又调,确保服药的人不会醒来,可是在受到刺激时,还会有一点可爱的反应。
  苏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很朦胧的梦,但梦里究竟有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助孕药的缘故吧。
  上次的药吃了腰酸背痛,这次的药副作用更多,不仅四肢酸软,后颈还有些痒,还总是做些没有记忆,昏昏沉沉的梦。
  苏安却想,还好是自己吃了药,这些副作用反映在了自己身上,若是公主吃了药,便又要受苦了。
  有了这种想法,苏安每晚都争着喝助孕药。
  直到回西北前,苏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度过了回家的三个月。
  当然,这三个月对新平公主来说倍感甜蜜。
  第64章 大战前夕
  三月后, 苏安又得回西北了。他依依不舍地同公主和修睦告别。
  但等苏安回了西北,探子立刻报来了一个噩耗。
  突厥和契丹在这三月内集结了十万大军,几乎是把所有适龄男子, 还有中年人, 十几岁的小青年全部编入军中。
  苏安很惊讶, 草原落了大雪,他们竟然还征兵, 这样大肆搜刮劳动力,让突厥和契丹的百姓怎么活?
  但他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这是突厥和契丹的背水一战,是一场对于契丹和突厥绝对不能输的豪赌。
  赢了, 则向桓朝大肆索要赔偿,来度过难熬的饥荒。
  输了, 则元气大伤, 自此桓朝是刀俎, 而他们是鱼肉。
  这消息传到京城时,皇帝差点昏过去, 正在皇帝身边拟旨的江泓石手一歪, 圣旨上留下一道浓重的墨迹。
  连在尚园的新平公主听到这消息也攥紧手帕。
  因为镇守西北的桓军如今只有三万人。大战在即,现在征兵已经来不及了。
  没人能想到突厥和契丹会如此丧心病狂。
  三万对十万人。
  自古以来, 以少胜多的战争几乎全部名留青史——因为这绝非一件易事, 确实值得载入史册。
  如今苏安的军帐中已经乱成了一窝粥。
  “怎么办, 怎么办?”林闻密急得围着苏安团团转。
  他眼下青黑一片,这三个月, 林闻密干脆宿在花街, 除了那事以外就没干别的。
  他想着回去无非是随便打打,估计很快那帮异族人便要求和投降,林闻密没想到回来会遭这么大的难。
  林闻密在苏安面前又蹦又跳:“我们要死了!啊啊啊!苏安, 你让我再去一次明月楼吧,马上要死了,我要死在牡丹花下!”
  林良脸色也很难看。
  “苏将军,若是实在不敌,我们会掩护您撤退,您一定要保重性命,公主和小公子还在等您回家。”
  苏安也叹了口气:“这仗没开始打呢你们不要着急,让我先看看。”
  苏安看着沙盘的天山山脉,看到深夜,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模拟了数十种行军策略,都没什么胜算。
  除了偷袭。
  可是耶律宁是偷袭的老手了,他一定会加倍戒备。
  与此同时,耶律宁也没有睡觉。
  他不像苏安这样发愁,而是期待,期待着一场胜利。
  期待着生擒苏安,期待着苏安眼里含着泪向他跪地求饶。
  耶律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兴奋,从前打仗他也没这么激动。
  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于是耶律宁绕着营帐跑了十多圈,在喘息声中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又自己打水沐浴后才艰难睡去。
  耶律宁睡着的时候,苏安还没睡。
  苏安难得愁眉锁眼,看着纸上的行行列列挠头。
  根据探子的消息,最近几日契丹和突厥已经进入战时状态,日日练军。
  以耶律宁的性子,苏安估计不到三天就会在天山山脉附近袭击桓军。
  天山,天山。
  苏安念叨着这个词,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苏安想啊想,忽然想到了死去的特勤在他面前说过的一句话。
  “好想,好想在天山脚下放牧。”
  特勤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安没往心里去。可如今再去想,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特勤此人对打仗称得上痴迷,打胜仗是唯一一件能证明他价值的事。
  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死前的心愿是在天山脚下放牧一生?
  苏安觉得特勤这话可能另有含义。
  第二日,苏安没有练兵,而是要骑马去了天山脚下。
  林闻密急得不行,他觉得苏安实在儿戏,马上要打仗了,却要独自骑马去天山脚下找什么奇遇,这不胡扯吗?
  “苏安!”林闻密急得连苏老弟也不叫了,叫苏安的全名,“你不会是想逃跑吧?临阵脱逃?”
  好在现在林良不在,林闻密赶紧上前,和苏安面对面,他咬着牙低声道:
  “你要是敢临阵脱逃……
  话到此处,林闻密深吸一口气,殷切道:“可千万要带上兄弟我呀!”
  苏安太阳穴突突地跳,面对眼含期盼的林闻密,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真不是要跑。今晚不论我在天山脚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消息,我都会回来,面对明天的最后一战。”
  “我不信,你一定得带上我。”林闻密抱着苏安的大腿,死活不松开。
  “好吧。那让林良守在大营里,你跟我一起去天山脚下吧。”
  林闻密这才满意。
  两人骑马走在路上,林闻密又禁不住嘴碎道:“你来天山要怎么找奇遇?”
  苏安答道:“天山脚下放牧的人家都在这片,我猜特勤说的放牧人家应该就在其中。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
  “一伙牧民能知道什么?”
  面对林闻密的退堂鼓,苏安依然不泄气:“万一有高人隐居呢?而且就算是牧民,他们常年在天山脚下居住,也许比我们对天山了解的更多。”
  “呵呵,捕风捉影!”林闻密打了个哈欠道:“特勤的话你都信?大敌当前,我看我们还是赶快逃跑吧。”
  苏安听了林闻密一路的牢骚,实在有些烦了,于是装出威严的样子冷冷道:“再废话,就回去。”
  林闻密果然老实了。
  苏安走访了天山脚下的所有牧民,但凡是能出气的,苏安挨个问了一遍。
  “你认识特勤吗?或者是左边打了耳洞的男人?”
  牧民们纷纷摇头。
  牧民们住的零零散散,苏安走访起来着实困难。一直到日暮时,苏安还没有找到特勤口中的牧民。
  此时林闻密又开始发作了:“我说你是捕风捉影,你还凶我!这么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军营吧。”
  苏安固执道:“我们只找了天山南麓,没有找天山北麓的牧民。”
  林闻密轻嗤:“天山北麓地势险峻,人少的可怜。”
  苏安却坚持要去:“来都来了,不去看看,若是错过了才真是可惜。”
  他们从天山南麓绕过天山山脉,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天山北麓。
  天山北麓全是果然渺无人迹,数十里内见不到一个人。
  林闻密又来唠叨了:“我就说没人吧!走这么久,我好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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