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罗瑞站在阿米莉亚的身边，和她一同看着植物的融化：“这是什么？是幻觉吗？”
“不不不。”博士看着脚底的草坪也开始消失，音速起子对着地上。
艾斯拉跨了半步，试图从草坪挪到边上的石块路径上,提姆一把拉住了艾斯拉：“先别动。”
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怎么了？”
提姆看着正在检测的博士，目光变得更加认真：“博士？”
“我以为这一次没有毁灭地球的危险……oh。”博士眼看着周围的生物逐渐消失，露出了荒芜的地面，这地面本该是泥土，可是随着植物融化，本该是泥土的地面看上去黑漆漆的闪烁着点点光芒。
博士趴在地上，一边絮叨着一边贴着这“泥土”观察。
提姆跟着他的动作蹲下，眼瞧着博士几乎贴着地面观察，“怎么了？”
“你们人类，究竟觉得自己能够造出一个什么样的生物来？”博士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转身看向了在一边安静站着的艾斯拉：“一个和你外貌一样的皮囊，你们以为只是一具□□，只是克隆了一个身体。”
他忽的又转过身去：“你一定知道，那不是属于地球文明的科技，那样的‘人工智能’地球科技需要多大的体积？”他看着提姆，目光严肃，那双绿色的眼睛看上去苍老又带着怜悯，“布鲁斯韦恩试图阻止过，不不，实际上他的确阻止了，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提姆的嘴唇动了动：“我不清楚，先生。”
他不知道博士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猜测的大概和博士现在说的是一样的，芬奇先生的“机器”是如今地球科技能够达到的人工智能巅峰，但那台机器的体积和精密性绝对不是被植入进艾斯拉克隆体的那种人工智能可相比的。
——与其说艾拉是人工智能植入的克隆人，不如说是将一个外星生命植入了一具改良过的皮囊。
“你不知道……”他低垂着眼睛，转头看向了艾斯拉：“你小时候在的研究所，那里的环境让你以为是在医院，你被植入了一点点的生命体，那么桑弗劳尔……你和那个生命体共生了将近二十年，你能感觉到什么？”
“什么？我什么也感觉不到。”艾斯拉看着博士，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特别的地方。
“不不不，闭上眼睛，相信一下那个生命体，她会和你对话吗？你们一起经历过什么？剥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博士抓着她的手臂，引导着艾斯拉去想象罗丝。
提姆站起身，让艾斯拉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能想到什么？她能感觉到什么？罗丝是什么样的人？她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和自己分享着一具躯体，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也会偶尔调皮半夜去尝尝冰淇淋的味道。
她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陌生又让人恐惧，仿佛她是一个外来者……外来者！
艾斯拉觉得土地变得柔软，像一层绵软的云朵一样裹着自己的脚，顺着腿一直向上到膝盖，空气变得清爽，她能闻到晴天的味道……阳光，但不是黄色的阳光，蓝色的光，黑色的、像是星空的土地，像土地的星空，没有天和地之分。
她是一缕发光的、绒毛般的植物。
“我是……”她睁开了眼睛，“她是一株植物，像毛发，飘着……或许不是植物，但我觉得那是植物……”
她说的话颠三倒四，两行泪从眼眶滑落，“不是我。”
“是被植入的生命体。”博士语速极快地解释道，“植入你身体的生命体来自一颗很小的星球，高等智慧，但不具备庞大复杂的□□。”他再一次检测了艾斯拉的身体，“亲爱的，那一缕生命体离开你的身体不是一件坏事……等等，等等。”
“……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博士注视着面前的艾斯拉，思考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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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交谈的间隙，周围做伪装的房子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一片地区只剩下了面前这栋房子，天空惊雷，可再往外去的景象他们就看不清了。
“这简直就像是楚门的世界。”罗瑞感叹道。
这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被排除在地球之外的、隐秘的空间。
“好了，等下再感叹。”阿米莉亚说道，“博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看见遮天蔽日的黑暗，连着土地爬向了天空，是一个球状的空间，天地融为一体，惊雷声声，却不落一滴雨水。
“这个状态的她无法链接到母星，所以她是凭借着记忆重构创造出了一个空间……”博士看向了艾斯拉：“她并不打算伤害你，她打算让你消失。”
“消失？那不是一个意思吗？”罗瑞开口道。
艾斯拉转身去看提姆：“你猜到了，对吗。”
她看着他的时候嘴角带着一点笑意，不能说是温柔，更像是一种如释重负。
提姆的眼睛依旧晦暗，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他大多数时候都在保持沉默，一双眼睛担
忧地看着艾斯拉，他不插嘴他们的对话，抿着唇，如实道：“我猜到了。”
她踏足这个空间，会被这个空间困住。
如果她不踏足这个空间呢？
“你不来的话这个空间会扩大，一点点扩大最后吞噬掉整个地球，或许还有几十年，几百年……”博士紧接着解释道，“她会让这里成为她的母星……这颗星球还不够发达，对他们来说更像是蛮荒。”
“但她希望你来，她用了那么多刻意的方式生怕你看不懂她的提示。”博士又说道，“你一旦来了这里，这个空间会把你当成容器，你会被困在这里，你曾经和那个生命体有过链接，但现在这个生命体又不在你的身体里，你就像是属于生命体的一段记忆，这个空间不再会生长，就像是一张风景画一样，而你则是相框。”
她不会伤痛，不会难过，像冰冻一样被保存在这个空间里，而后艾拉能够代替她存在。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她完全可以处理掉我。”艾斯拉朝着博士道。
提姆接过了话头：“以前‘罗丝’在你的身体里，‘罗丝’是她的一部分，她没办法对你动手。”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艾拉这样刻意地把人引来是为了什么，即便艾斯拉不来在很久之后这个空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长大，在“人工智能”的掩饰下像寄生虫一样吞噬掉地球。
难道只是为了一个身份吗？这不可能。
她仿佛给了艾斯拉选择，来或者不来。
“别聊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米莉亚打开了面前别墅的门，可惜里面并不是一个建筑该有的模样。
艾斯拉看向提姆：“我们会没事吗？”
“当然。”提姆握着她的手，“既然来了，我当然准备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那双眼睛恢复了光彩，满是自信。
门里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提姆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荧光棒，折了一下丢进了屋子里。
“你的计划是？”博士看向了提姆，眼见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问道。
提姆重新又恢复了那张营业模式的微笑脸对着博士道：“先生，您应该已经想到了。”
当然，这不算是什么难解决的事情，至少现在包裹着艾斯拉以后这个空间并不会毁灭整个地球。
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们一行人一起来到这个显然是陷阱的地址……
更重要的是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他们该怎么处理艾拉罗莎。
这个空间让她有一种亲切感。
提姆和博士交谈着，艾斯拉则就着荧光进入了这栋灰暗的房子。
她听见了罗丝的声音，是错觉吗？
第85章
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间里面走去,艾斯拉的步子很稳，她能听到像是窃窃私语一样的声音，能感觉到像是罗丝在说话的声音……
“艾斯拉！”有人在喊她,但是声音遥远。
她被房子深处像是罗丝的声音蛊惑，“艾斯拉,救我……”
“救救我……”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这分明是罗丝在求救，罗丝从她大脑里剥离之后还存在着……她只是被困住了。
她能感觉到罗丝的温度……温度？她有温度吗？艾斯拉甩开了这个念头,一步一步地朝着房屋的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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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罗瑞眼看着提姆双手环住了艾斯拉的腰,阻止她朝着房子的深处走,那女孩并没有超乎寻常的力气，步子看起来像是在原地踏步。
“博士！”阿米莉亚跨了几步到了艾斯拉的身边,她看着双目紧闭的艾斯拉和她机械性的动作,“她看上去好像被控制了？我们该怎么办？”
博士仍在门口扫瞄着这间屋子，他按了按音速起子的某个开关，这栋别墅的样子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显示屏上突然开始冒雪花了一样：“这个频段会让设置好的场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