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陈涿抬起眼帘,对上她晶亮含笑的圆眸,熟悉又温软的馨香靠得愈发近,喉间很快泛起一阵燥热的干渴,径直涌到了腹中。
  下意识的,拥住腰身的力道一紧,贴在她手心的脸颊感受到层温软的热意。
  没忍住,轻蹭了瞬。
  温软在怀,靠在胸前,贴在腿上。
  他轻“嗯”了声,直直看她道:“那南枝真是善良又大方。”说着,眼底那层黯淡的光渐渐消退,染上另一抹幽深,目光寻渴般转而落到她的唇瓣,喉结轻滚,双手将人束在怀里,固定着难以动弹,仰首轻碰上了那唇瓣。
  没有明显阻拦,对他而言等同于得了纵容。
  唇瓣渐渐辗转深入,吸吮着撬开齿关,舌尖刚一碰上,就似是失了控般扣住后脑勺,拉近两人距离,愈发强势地纠缠着,掠夺尽香甜甘霖。
  南枝字不成句,困住了他腿间那狭窄地方,又因被抱住怀里,脚步碰不到地,只得被迫搅住他的衣领,忿忿将其捏得一团乱。
  呼吸很快变得急促,整张脸浮起一层近乎桃瓣似的浅粉。
  第67章 服输你输了就不能再打地铺的
  南枝被亲得头晕目眩,身子瘫软,下意识快要从腿上下滑,那按在她腰间的手掌慢慢下移,拖住了她,指尖向下深陷,廓出了弧度。
  柔软上的触感明显,她的整张脸瞬间红透了,揪着他的衣领含糊抗议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松开,可抬眸一看却见他眉眼松快,哪有方才低落的半分影子。
  ……被骗了。
  她小口呼着气,忿忿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脸,看着五官变形得挤成一团,又偷摸捏了把侧颊才勉强平衡些,将手放下,扬起下巴,颐指气使道:“渴了。”
  陈涿自是侧首端起桌上茶盏,要递给她,她忙趁着这空闲,挣脱开他的怀抱,又快速捞起桌上那包糕点,转身就往内室跑去。
  陈涿的唇角被小齿咬得红肿,泛着潋滟水光,手心还端着茶盏,怀中却乍然失了温软,腿间绸面绯色官袍被两人有些剧烈的动作揉得一团皱,他轻叹了声,带着些遗憾的意味。茶盏被调转了个方向,抿了口,温热茶水将唇间残存的甜意送入喉间。
  ……
  南枝坐在桌案旁,一手托腮垂目思索着什么,另一手将指尖插入棋盏里来回搅动把玩着,腮帮颠颠地嚼动着桃子状糕点。
  她总觉得那掌柜的反应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是哪处,有点像是骗,又有点像是畏,可她又不凶,有什么好怕的?
  没等她想清楚,陈涿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又将手中茶盏推到面前,随意将桌案被碰出的棋子放回去,问道:“在想什么?”
  南枝将手从棋盏里拿出来,轻哼了声,又喝了口茶水,暂时不想和他说话,陈涿也不在意,将一旁的油纸包敛着,放远了些道:“太甜了,少吃点。”
  她在心里悄悄腹诽着,他又没尝,怎么知道甜不甜。但她勉强不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抬起眼皮看他,声线尚存着一丝哑问道:“刚才那掌柜,是不是有点问题?”
  陈涿指尖持着圆润棋子,循着记忆,大致将昨夜两人没下完的棋局一点点复原出来,垂目淡淡道:“南枝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明明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南枝却左右看看,一幅隔墙有耳的神秘模样,悄悄压低了声音道:“他一定在骗人。”那掌柜一直不敢看她,语气和身子都在颤颤巍巍,每回她撒点小谎时就会这样,又猜测道:“他是不是提前被什么人买通了,刻意不将事情说出来的?”
  陈涿神色如常,只抿了抿唇瓣,隐隐浮起方才酥麻痛意,又打量了那棋盘一眼,确认没有遗漏后才道:“南枝想找这掌柜,是想将柳夫人救出来吗?”
  南枝看着棋盘上被摆好的黑白方,皱起眉尖端详着该怎么打败他,散漫地点了点头。
  陈涿道:“今日沈言灯呈上了证词,柳夫人说江南一带富商是受我胁迫,被迫奉上了银两,因而那婢女才会有柳家的首饰。我猜想柳夫人是受了沈言灯蒙骗,这才写下了那证词。”
  南枝指尖捏着的黑子啪嗒一掉,猛地抬首,满脸愕然地看他。
  陈涿却似根本没受其影响般,将掉落的黑子放回棋盏道:“昨夜不是说这盘肯定能赢我吗?”顿着,又安抚道:“不过是些没根由的证词,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沈言灯既得了证词,自会派人在牢中好生照料柳夫人,等这案子彻底结了,人也就能放出来了。”
  南枝的心却定不下来道:“你是因着此事才被陛下苛责吗?”
  陈涿长睫轻颤,抬眸看她,然后轻轻“嗯”了声,有些苍白无力的解释道:“倒也怪不得旁人,是我没多注意,才被沈言灯寻到了空子。祸兮福所倚,如你所说这几日便在府中好生休养。”
  南枝看向他极力维持平静的神色,心口又是一软,决定这几日对陈涿好些,再也不使唤他做这做那了。
  棋盘黑白交错,被窗棂处的光尘折射出柔意,上首那幅画像高高耸立着,下首两人也在对坐,她苦思想着对策,定要将这盘赢下,也好将榻旁那地铺收走。
  可一个学棋新手怎可能赢得过拜了名师,研学多年的老手?
  她不通高超的棋艺,只能靠猜着陈涿的心思慢慢摸索。
  陈涿眼底却透着比她还复杂的情绪。夜中一人凄苦,那地面是不能再歇了,可寻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回去却不是易事。如何不被发现,巧妙地输似比压倒性地赢还要难些。他忍不住提醒道:“南枝,入界要缓,不能贪胜。”
  南枝眨眨眼,扫了眼被围困的大部队,当即收回方才那子道:“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是试探试探你,咳,我重下。”说着,将棋子收回去,眼珠滴溜溜四下看了圈,许久都没寻到合适位置,说着话拖延道:“对了,过几日凝欢要办宴选婿,你要和我一道去吗?”
  “选婿?”陈涿茫然了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道:“恐我那时没空。再过几日是父亲忌日,年年此日母亲都要与我一道去祭拜,路途遥远,需得在庄子上歇息一晚。”
  南枝抬起脑袋,看他,犹豫道:“父亲忌日?那我是不是也需要去?”
  陈涿看向她抬起的圆眸,像只睁大眼睛,茫然看他的小狸奴,没忍住翘了瞬唇角,伸手轻摸她的脑袋,笑意微敛回道:“不用,路途遥远,庄子里又清苦凄冷,难有府里的炭火那般暖和,你身上寒症未好,今年就不必去了,往后有的是机会。”
  南枝道:“可你与母亲都去,单我一人留下……”
  陈涿道:“放心,母亲不会怪你的。”说着,顿了下,眼底夹杂着漠然的光,淡淡道:“毕竟也不算什么要紧事。”
  南枝有些不明白他流露出的情绪,却还是“嗯”了声:“那我明年再去。”说着,目光又垂落到了下面的棋局,忽地发觉不知何时这局竟与棋谱上的完全一样,她心口一震,悄摸将底下的棋谱翻开,瞄了两眼,快速将棋子落下,又不动声色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涿看了眼方才她落黑子的地方,似没察觉般也如常地落下一子,忽地又道:“我听闻江南一带富商膝下女儿大多会招婿,来承了家业,不知南枝以往动没动过这种心思?”
  南枝眼神飘忽,轻咳了声。
  当初沈家不肯与柳家结亲,听闻好几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姑娘都招了婿,自然肖想过一番摆宴选婿,挑选美男的心思,可这种关头只有傻子才会承认,她一本正经道:“当然没有,我这般正直又高风亮节的人怎可能动过那种心思,没有没有,你可莫要误会我。”
  陈涿抬起眼帘定定看她,意味不明道:“希望过几日国公府摆宴选婿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态度。”
  她摆摆手,讪笑两声道:“当然不会,我怎可能是那种人。”顿着,她垂目一惊,指着棋局立刻转移起了话题道:“看,我赢了!”
  陈涿敛目看了眼,照着那棋谱提供的思路,棋盘黑子抓住一漏洞就死死不放,缓慢又小心地绞杀,后方被吞了几子也没被转移注意,直到彻底将白子逼入绝境,他将指腹棋子放下,“嗯”了声道:“你赢了。”
  南枝笑得极为得意,没曾想自己竟如何聪慧,一点就通,以往只潦草见过旁人下过几局,又只简单了解规矩,这般轻松就赢了,虽说看了两眼棋谱,但那几乎能忽略不计。
  唉,小小陈涿,不足为惧。
  她弯着眼尾,满眼透着光亮,起身半趴在桌案上,遥遥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道:“说好的,你输了就不能再打地铺的,只能回榻上歇息了。”
  陈涿微不可查地翘起唇角道:“愿赌服输。”
  ——
  垂拱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陈涿被陛下勒令回府休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朝中,反倒是那入朝不久的沈言灯颇得帝心,此次不仅一举将陈涿拉下,又被陛下赏了好些物件,遥遥送进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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