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陈涿眸光微深:“你刚刚唤我什么?”
  她眨了眨眼,终于瞧见他愈发松垮的寝衣,嗅到了几丝危险的气息,快声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还没辩解完,唇瓣蓦然被堵住,湿意刚描绘完饱满,又快速探入温软,和她勾缠在一块,气息变得粘稠又粗重,回荡在逼仄的床帐内。
  捏着臂弯的指尖不自觉松开,垂落在身侧,却又被紧扣住,她的身体偏移了位置,不知怎地就被挪到了陈涿怀里。
  直到将她松开,他捏了捏她面团似的脸颊,指腹下满是细腻柔软,道:“整日乱想什么,哪个衙门敢来这里抓人?上回陛下赐婚的礼单里,就有不少御用布帛,你就算光明正大地带出来了,谁会怀疑到你头上?若实在心慌,往后寻个机会还给染坊就是。”
  南枝眉心拧起,好似赐婚时的确赏了不少绸缎,之前她光顾着那些金银首饰了,没太在意,若真被发现了,惇仪殿下都不会忍心让她挨板子的,更何况陈涿。
  她彻底放下心,翘起唇角道:“那我下次悄悄放回染坊。”说着,她瞄了眼陈涿胸前裸。露的肌肤,开始岔开话题:“夜色也深了,我好困,要睡了。”
  “别急。”他继续道:“若是今日那叫阿木的要将你带回扬州,你是会留下,还是会离开?”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南枝掂量了下两个答案的后果,果断道:“当然是留下,我怎么可能和一个陌生人走,把刚成婚的夫君抛弃了,一定会留下!”
  陈涿漆黑眼眸盯她半晌,从喉间轻嗤了声,也不知对这答案满不满意。
  南枝道:“既然事情都说完了,真的可以安寝了。”
  陈涿一手扣住她的指尖,另一手捏着画册:“处理完外面的事,接下来是不是该解决你我的内务了?”
  “什、什么内务?”她暗道大事不好,打着商量道:“那我再帮你最最后一次?”
  “说好的事怎么能轻易反悔?”
  纱帐飘动,画册哗啦啦翻动起来,陈涿却没心思继续瞧画,捧着脸庞使得人半仰起身,细细吻着含着,雪白双臂攀上肩膀,被蛊惑着附和起他的动作。
  本就一层单薄寝衣很快松垮,没甚遮掩用处,少女双颊浮上潮红,脚尖都瘫软着,蔫在了床上,眸光迷离又朦胧,隔着一层薄薄水雾瞧着墨发起伏停顿。
  她彻底陷入绵软被褥中,轻轻喘着气,只觉自己像黏在木盆上的湿润面块,被揉捏着渐渐成形结了块。
  陈涿唇边水渍涟涟,拿起备在床边的瓷杯,抿了几口,哑声问道:“要喝水吗?”
  南枝乌发尽散,连一丝力道也提不起来,只瞪了他一眼,陈涿会意,将人搭在怀里,缓慢地送着水。
  待一杯喝完,她嗓子总算好受了些,看了眼窗外亭亭玉立的芙蓉花,夜色尽黑,只余几盏暗烛摇曳着,早已到了季妈妈说的入睡时辰,道:“可以歇息了吗”
  陈涿将瓷杯随意丢到床底下,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时辰还早。”
  床帐尽落,烛火隔着薄纱映在两人身上。
  画册最终定在一页,木盆里的面团又浸满清水。
  陈涿额角滚落着热汗,扣住她的指节,俯身细细吻着唇瓣,可饮鸩止渴的触碰反倒使得气息愈发粗重。
  南枝却也好受不了多少,散乱寝衣被胡乱踢到了角落,胸口情慾想寻个出口却始终钻不出空,那稍尖的指甲挠出了道道血痕,从冷白脖颈一直蔓延到后脊。
  他沉沉咽了口气,俯身噙住殷红唇瓣,细细吸。吮着,待等她沉溺进去,终于得以俯身。
  指尖蓦然深入肌肤,脊背处的浅淡痛意终于被感知到,他将人揽入怀中,温声细语地安抚着。
  面团早已被揉捏得当,轻微难捱消泯后便也不算什么,哼了几声就软趴趴地倚在他怀里。
  他的眸光幽深粘稠,细吻过每一寸,想方设法让她改换称呼,却只得来几个破碎又不成调的字句。
  夜色愈发深沉,浓郁馨香萦绕在床帐内,许久未换的画册终于被翻动,改换到了下一页。
  ……
  隔间去而复返,待熬到天色乍亮,才隐隐有消停趋势。
  这夜,南枝竟和膳房砧板上包饺子用的面皮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疲惫过久的身体一旦陷入梦乡就会睡得格外深入,窗外光影变化,芙蓉花吸收完了白日的阳光和露水,有人才悠悠转醒,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呆望了会床帐,才逐渐感受到腰间酸软。
  她侧眸,摸着身旁还是温热的。
  只穿着身单衣的陈涿走进来了,他满脸餍足,垂睫对上南枝尚还未清醒的视线,几步到了床榻上,又将人揽到怀里,莫名理解了朝中某些贪恋温香软玉的同僚。
  原是这种滋味,倒也怪他以往过于严苛。
  南枝勉强醒过来了,瞄了一眼他清隽矜然的脸庞,在心里忿忿念着男妖精,次次都被这张脸勾引,扰得她流连温柔乡,都没什么功夫溜小马,打马球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还没建立起来的威信就要崩塌了!
  “陈涿!”她一把将人推开,和他保持着距离,板着脸道:“我要补充一下条件。”
  陈涿一看她这熟悉的模样就知没什么好事,刚升腾起的旖旎心思蓦然消失:“你说。”
  南枝咽咽口水,将身体裹紧被褥以免他突然攻击:“往后那种事都得我点头。”
  陈涿面不改色道:“哪种事?”
  她支支吾吾:“就是昨夜……”
  陈涿恍然大悟:“知道了。”
  她轻咳了声,重整旗鼓,绝不让他钻到一点空子,像个严肃又古板的老学究似的念道:“那些画册上的东西怎能随意轻信,都是哄骗人的,如今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夜里怎能那、那样,总之你不能主动解我衣裳,不能亲我太久,更不能像昨夜那样不知节制。”说着,又念着那趣味,底气不大足道:“偶尔我一次,你半次就足够了。”
  陈涿:“……”
  他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南枝捏紧被角,像个鹌鹑似的缩起来,蒙住脑袋和全身,只露出一张瓷白脸庞:“你答应过的,我可以提条件。”
  屋内外一片宁静,天色渐渐昏暗,绽开花苞的芙蓉顺着秋风坠起脑袋,张望着窗内景色。
  陈涿眸光晦暗,直接将人和被一块拉到身前,捏着她脸庞旁的被褥,凑近亲过柔软唇瓣。
  趁她没反应过来,又亲向她的脸颊,这才暂时压下心底燥慾,睁眸径直望向她道:“那我忍不住怎么办?”
  南枝红着整张脸,想将脸也蒙进去闷晕自己,却被他拽住了脸旁的被角,实在进退两难。
  他翘起唇角,盯着她熟透的双颊,倾身又浅亲了瞬红唇,蓄意重复道:“南枝,我忍不住怎么办?”
  “你、你……我,”
  南枝发觉自己好似身处蒸笼里,到处都是热气,偏偏陈涿还捏着蒸笼两端,连个逃跑的缝隙都不给她钻。
  可恶。
  恶霸嚣张的气焰彻底蔫了下来,被逼到死角里不得已丢兵弃甲,留得青山下次再烧,她睁着潋滟圆眸,可怜张唇道:“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嘛……”
  陈涿眉间染上浅淡笑意,隔着被褥捧住她脸庞,见着那脸侧软肉微突,挤得红唇也变换了形状。
  实在没忍住,凑上前细吻恶霸的唇瓣。
  每一瞬都被拉得缓慢又绵长,耳边甚至能听到彼此温热的喘息和窗外叶片簌簌落下的声响。
  ——
  待到两人下塌,也正巧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南枝坐在桌前,瞥了眼和身旁人的距离,从鼻尖轻哼一声,然后将木凳挪远了些。
  在旁候着的云团一惊,生怕两人闹出了什么矛盾。
  陈涿却神色如常,像没瞧见似的,主动为她盛了碗甜汤递到跟前,她勉强用了口,香甜热意瞬间涌入空腹,眼尾又弯了起来。
  云团见状,总算安下心,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待到南枝填饱肚子,扫向一直在布菜的陈涿,总算看得顺眼了些,这才能接受夜里和他睡在同一榻上,便起身唤云团去隔间沐浴更衣。
  桌前,陈涿抿了口微凉的甜汤,莫名觉得能入喉了,眉眼舒展着,用起了晚膳。
  在外等了许久的白文终于得空,小步走到跟前,禀告道:“大人,那阿木并没什么古怪,和夫人见过一面后便回东街地方歇息了。扬州沈家那边前些日子派了好些人出来,却一直没寻到夫人行踪,回去后便再没什么动静了,瞧着像是放弃了。”
  陈涿咽下甜汤,捏着桌旁粉帕擦着指节,淡淡道:“既如此就将扬州的人全撤回来,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第34章 上药(二更)……
  夜色渐浓,亮堂的烛火又被撤了下去,只余几盏昏黄。
  南枝紧紧缩在床榻最里面,眼珠滴溜溜乱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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