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什么?”常喜乐瞪大了眼睛,“那有几个?”
  书念比了个二,找准机会从发愣的常喜乐手里接过了核桃酥。
  “从没听说过……”但转念一想,她从没有系统地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也正常。于是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有两个鬼魂,对驱鬼有什么影响吗?”
  “那我就不晓得了。估计没有吧,遇到恶鬼,我们一律——咔,就地伏诛。”书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好鬼呢?”
  “送去超度。”书念不假思索地回答,似乎对这个流程非常熟悉。
  常喜乐点了点头,精准地一把按住书念伸向糕点盘的手,笑着温声说:“好了书念,你师姐说小孩子不可以饭前吃这么多点心的哦。”
  书念讪讪地收回手,总感觉常姐姐这笑中带冷的模样和他印象中的苦心师姐有些相似。
  常喜乐拍掉手上的糕点屑,心中暗暗自得——果然任清家教带小孩的经验是通用的,管小孩,就得带点凶。
  不过,看着一开始一见她就害怕地大叫的书念这会儿活泼的样子,常喜乐很高兴。
  但驱鬼现场点明了不让常喜乐去,书念负责看着她。
  “为什么呀!”常喜乐不理解,常喜乐在房间里团团转。一方面她已经一整天没见到杨瑰司了,希望能亲眼看看她;另一方面,对唐柚她们究竟怎么驱鬼这件事常喜乐也非常好奇。
  “哎呦喜乐姐姐你快坐下吧,转来转去的我眼睛都晕啦。”书念坐在椅子上托脸看她,把师姐说的话学给她听,“我们俩都太弱啦,要是遇到突发情况她们还得分精力保护我们。”
  常喜乐福至心灵地问:“这是谁说的?”
  书念很老实:“你小姨。”
  三个字,拖后腿。
  常喜乐沉默了。常喜乐坐回到椅子上。
  但她还是有些坐立难安,两手不时揪住衣摆又松开。想到杨瑰司在下死手想杀她的时候,眼神突然转变,也不再想杀她,只是喊她“喜乐姐姐”。
  杨瑰司是不可能喊她姐姐的,既然书念说有两个鬼魂在,会不会当时是另外一个鬼魂现身了?
  那一只也许不是恶鬼呢?只是她出现的时间很少,似乎不是很强大的样子。
  如果只是因为附身于人就魂飞魄散,会不会太冤枉了些。
  她又问:“她们有没有说,哪只鬼伏诛,哪只超度呢?”
  书念摇了摇头:“这个我没听见,但我猜,两只都要杀。”
  “为什么?”
  “人的肩上有三把火,你以为附身是多简单的事?它们费尽心思待在别人身上,基本就是想要取而代之,能是什么好鬼呀?”书念理所当然地说完之后,又磕起了瓜子。
  常喜乐还是觉得不好,她站起来说:“不行,我得去看看。”
  书念也没急着站起来拦她,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交代我了不让你去的,姐姐你还是坐下吧。”
  常喜乐看书念这突然正经的样,没忍住笑他:“派你来拦住我呀?”这么个小身板,能挡住什么人?抱着她的大腿说“别走!”吗?
  这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书念立刻气鼓鼓地说:“你倒是试试看,我能不能拦住你。”
  常喜乐也没空逗他玩了,抬腿就往门口走,但她手还没碰到木门,从书念的方向就飞来一张黄符,正正好好贴在两扇门片中间。
  常喜乐一拉门把手,木门纹丝不动。
  再拉,还是不动。
  嘿,奇了怪了!
  她两手拉住门把手,一脚踩在门槛边上,使劲儿往后拽门,结果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肯定是那张符的问题!
  常喜乐伸手想把那符拽了,但书念似乎早早料到,特意把符贴得特别高,常喜乐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
  这下真出不去了,轮到常喜乐气鼓鼓地回到座位上,问书念:“这是什么符?”
  书念言简意赅:“关门符。”
  “你也会写符?”常喜乐抱着双臂,翘个二郎腿斜眼看他。
  “当然啦!你可不要把我看扁了,我每天功课都没有落下的好吗!”书念骄傲地抬头。
  “那你把符贴这么高,等会儿我们要出去的话怎么办?”常喜乐问。
  书念大咧咧地说:“写个开门符就好了嘛。”
  常喜乐放下二郎腿,来了兴致,问他:“你能教我写不?”
  “我傻呀,教你写完你就出去了。”书念不上她的当,但看常喜乐垂头丧气地趴到桌上,没忍心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画符这事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呀,你就算照着画一张出来,如果没有神仙买你的账,那符也就是一幅画而已,没用的。”
  这论调杨瑰司也说过,常喜乐惊讶地看了书念一眼,心想原来这理论算是他们这一行当的常识么?
  她瘪了瘪嘴继续说:“既然这样,你教教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反正也不能速成。”
  “那……那好吧。”书念挠了挠头,想想也好像有道理,算是他把常喜乐关在房间里的补偿了。
  他从口袋里掏吧掏吧出来一张有些皱的黄符放在木桌上,拿手掌试着抻平。常喜乐已经跃跃欲试了,问他:“我需要把手指咬破不?”
  “干啥要咬破啊?”书念有些惊恐,“用朱砂或者墨笔写就可以了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的呀。你说的以血画符的方法虽然很有效,但很伤身体元气的,我们只有很临时的情况下才会用。”
  一般来说,他们都会提前画好符,把能用的挑出来。因为技艺不精的人临场画符未必有效,要是等鬼怪来了才匆匆忙忙画符,等画好了估计尸骨都凉了。
  “好的好的书念师父,快开始教学吧!”常喜乐从善如流地拿过他给的墨笔,催促道。
  书念留了个心眼,他不在符上示范,只是随手从自己的水杯里蘸了点清水,在木桌上写了几道根本看不懂的复杂笔画:“我就写这么一遍啊,在水渍干之前看吧。”
  常喜乐也没多说什么,她凝神观察了木桌水渍一会儿,就拿起墨笔开始在黄符上写写画画。
  和书念见过的那些喜欢一边看一边临摹的人不一样,常喜乐的眼神专注在符上,她的笔画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凝滞的感觉。
  师父不止一次教导过书念,画符借运,诚意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
  你要真心实意相信自己可以借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几个呼吸间,常喜乐就把笔放下了,她拿起这刚画好的黄符吹了吹,对书念挑眉笑了笑:“让我们来看看这到底是一幅画,还是一张符吧?”
  书念就看着常喜乐蹦蹦跳跳地往那木门走,把符贴在了门缝之间。
  其实有句话,书念没告诉常喜乐。
  在两张符作用相悖的时候,力量更大的那个优先起效。
  书念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告诉她这个知识点,因为常喜乐这种甚至上个月还不相信世间有神佛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师父所说的画符心境。
  符起不了效,就不用谈威力大小了。
  然而,一道阳光却打在书念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视线所及之处,常喜乐半靠着倚在推开的木门上,逆着光,得意地冲他笑。
  第34章 驱鬼依旧还是如此倒霉呢!(^v^)……
  “愿赌服输,书念,你师姐那边我去说。”还没等书念反应过来,少女清朗的笑声就逐渐远去了。
  书念刚想追出去,那门就被常喜乐从外往里合上了,他再一推,这门纹丝不动。连寻常木门接缝间有空隙而导致的微微松动都没了。
  书念扒在门后面透过木门缝往外看,居然看到一张关门符稳稳当当地贴在上面。
  这么短的时间里常喜乐啥时候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画了张关门符?!她不就远远地瞄了一眼,这就记住了吗?
  感觉要被师姐念叨技不如人了,书念急得原地转圈,他坐回凳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瞅了眼自己那平常不知道被摔打过多少次的陈旧墨笔,挠着头纳罕道:“这跟平常也没区别啊,开光啦?”
  他埋头开始苦写,那开门符笔画复杂,他每一笔都写得凝重缓慢。过了会,从额角滴下一颗汗水来,差点沾在符上,好悬被他用左手接住了。书念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把那新画的符再贴到门上时,推推门,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虽然临时画符没用是常有的事,而且大概也有他被震惊到后心不静的原因在,但书念还是大受打击。
  哇!那他过去几年天不亮就起来练功,晚上挑灯夜读的日子算什么!
  书念颓丧地瘫回椅子上,终于有了点小孩样。他意识到,这下是真出不去了。
  常喜乐出门后,却有点摸不着方向。
  实话说,她是个路痴。这一点从她军训的时候迷路到了林环湖遇见安平就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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