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你以为自己是把他当成白枫在对待，可你们早就做了三年夫妻，你真的分得清吗？”
你真的分得清吗？
这话把温荷月问愣了，事实上她也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对待这段婚姻的态度是否正确，每一次她透过贺云野的眼睛，看到的究竟是谁。
死别太过痛苦，只有面对相似的那张脸才会勉强得到一点安慰，尤其是在当初那么难熬的岁月里。
然而这样做，对白枫公平吗？她一步一步将错就错，越陷越深，究竟是在折磨谁呢？
身为母亲，陆锦能够理解温荷月的挣扎和迟疑，她斟酌良久，试探性地问女儿。
“告诉妈妈，贺云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像外界传闻那样不堪？如果他真的很不堪，你也不至于这么为难，对吗？”
“他……他本性不坏，只是不会爱人。”温荷月黯然摇头，“不过后来我也明白了，他会养成如今的性格，是因为从没有好好被爱过，那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但你更应该明白，除非他也爱你，否则你没有必要替他背负这些，他的过往即使再悲惨，那也不是你造成的。”
林蓉面前的茶一口没喝，她始终安静注视着温荷月，这时突然轻声问道。
“所以小月，贺云野爱你吗？又或者……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你和钟兰雅，他会选谁？”
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盘旋在温荷月脑海，她怔然半晌，很认真地回答。
“不，我不会将自己摆在被选择的位置，他爱谁也是他自己的事。”
她忽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头看向陆锦。
“妈，能不能再等一等，三月份我会给你明确答复。”
三月十号是她的生日，她想在二十五岁这一年，与过往有个了结，也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
同样的，这或许也是她与贺云野之间，最后的机会。
第16章 度假容易心软。
温荷月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改出了一版自己最满意的全套首饰设计图，其中包括耳环、项链、戒指和手镯。
在把图纸交给贺云野时，她还特意给他讲解了一下自己的设计理念。
“毕竟要到春天了，这套首饰是以‘棠影灵翼’为主题，融合了海棠花和精灵翅膀的元素，象征着万物复苏与浪漫自由。全套首饰以高纯度铂金为基地，需要辅以复杂的雕刻和切割工艺，主石是高克拉顶级颜色的阿盖尔粉钻，搭配玻璃种翡翠和坦桑尼亚尖晶石，白钻密镶，营造出生机盎然的春日效果，无论是高级宴会还是婚礼场合，都适合佩戴——希望你的那位大客户能喜欢。”
记忆中，她一向寡言少语，几乎没有在他面前这样长篇大论过。
然而此刻，她不疾不徐细致讲述着，整个人都像在热爱的领域里发着光。
贺云野垂眸注视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何，那种时常出现的温暖与熟悉感，再度充盈了他的心脏。
这样的语调和嗓音，似乎曾在他的梦里响起过，牵动着他最遥远的思绪。
可是为什么？无论如何，梦里的主角都不应该是她。
温荷月说完，见他正盯着自己出神，于是抬起手，担忧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都听到了吗？这些到时候是需要和工匠详细沟通的。”
贺云野如梦方醒：“……嗯，听到了。”
“我还是再重新标注一遍吧。”她摇摇头，“免得你遗漏细节。”
贺云野目送她上楼，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低声唤道。
“阿月。”
温荷月脚步顿住，略显意外地回头：“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在幻界公司工作？”
前段时间两人冷战，温荷月一直在幻界公司坐班，很少回家，这不是什么刻意隐瞒的秘密。
贺云野对她的作品都了解得那么详细，想调查她在哪里工作，也并不是难事。
所以温荷月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点头：“对，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澜亭雅筑看上了一套房子，地理位置很好，就在你公司对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我不要。”她本能拒绝，“为什么突然想起买房子？”
“这样你去公司比较方便，我们也可以两边换着住，无所谓的。”贺云野说完，见她沉默，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离你的工作地点太近，我们就继续住这边，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自己住那边，那边也有你专门的书房。”
他话都讲到这份上了，可见是真心的，或许是在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性格在慢慢收敛，也在逐渐学会与她表达真实想法。
温荷月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她盯着手里的图纸看了许久，随后目光又移回贺云野，唇角带笑。
“我以为你并不支持我出去工作。”
“当初我们婚前并没有约定这一条，如果你指的是贺君山在饭桌上规定的那些，他只可以限制我，却没权力限制你。”贺云野说，“你这么有天赋和能力，真被埋没了，就是我的罪过。”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这难道不重要吗？”
心绪如潮水般汹涌，温荷月想起了自己与母亲的约定，她注视着贺云野的眼睛，迟疑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他。
“你那天说想和我一起去r国度假，还作数吗？”
贺云野怔住，他难以置信地反问：“作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了？”
“我考虑过了，我们从没有一起去度过假，多些人生经验也挺好的，而且……也能增进一点对彼此的了解。”
他眼神微亮：“你希望能了解我？”
“你不是说我不懂你吗？这几年一直没什么机会，现在既然提起来了，总该创造点机会。”
“好，我这就订票，三月初我们出发，在那边多待一段时间，至少也等三月中旬再回来。”连贺云野自己也没发现，他在说这话时，唇角愉悦上扬，连话尾都带了明显笑意，“你说得对，是该多创造一点机会，免得总是……”
“总是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讲下去，眼神却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
是不是春天到了，沉抑已久的心情，也会随繁花盛放而带来新的惊喜。
在他内心深处，是否也在期待着摒弃前嫌，消除误会，从而拥有一个新的开始。
温荷月还在等待他的回应，下一秒却见他倾身靠近，修长手指揽上了她的腰。
心跳恍惚停了半拍，她连忙抵住他胸口，耳根微红：“干什么啊？”
“你说干什么？”贺云野似笑非笑着调侃，“做了快四年的夫妻，还问我要干什么？”
“……”
他没有再给她推拒反抗的机会，眼帘低垂，转瞬已深深吻了下去。
这一吻漫长炽热，直吻得温荷月浑身发软，险些沿着墙壁滑落在地。
关键时刻，贺云野揽在腰间的双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楼上走去。
******
二月底，临近度假前夕，温荷月突然接到了叶皓的来电。
她并不认识叶皓，之前也没见过面，只知道他似乎是贺云野的朋友，两人经常以花天酒地为主题，登上娱乐杂志的版面。
她很奇怪对方为什么要约自己见面，但考虑到事出反常必有缘故，还是同意了。
见面地点约在洪江路一家位置偏僻的烤肉店，说实话，温荷月根本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么个烟熏火燎的地方谈正事。
她一进门，立刻就被老板领进了挂着帘子的小隔间，叶皓就坐在里面，他见到她就开始热情赞美。
“哇，你好！真不知道云野他到底积了什么德，居然能找到像温小姐这样又有才华又有气质的优秀女性做妻子。”
“过奖了，叶先生你也不愧是顶流明星，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温荷月不太走心地商业互夸了一句，随即谨慎环视四周，“我们选在这里见面，如果被粉丝发现，恐怕会给你带来一些舆论上的困扰。”
“没关系，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他能保证你我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甚至包括云野。”
“为什么非得选在烤肉店？”
“因为他家烤肉真的好吃，想推荐你也尝尝。”
“……”
对于这位传闻中非常随心所欲，号称塌房到一片废墟的男星，温荷月此刻有了更明确的观感，她尴尬点头。
“好，那大家还是闲言少叙，我想知道叶先生你叫我来到底是有什么正事要聊？”
叶皓像是稍微措了一下辞，他先委婉表态：“温小姐，其实按我和云野的关系，应该叫你一声嫂子，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我是真心盼着你和云野能好。”
“……嗯，谢谢。”温荷月一时也判断不出他到底是真诚还是假意，主要是这番话也令她纳闷，“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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