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钟溪语立即捧场:“你看这猪……猪,多可爱呀!”
  “是吗?”廖池语焉不详,就在她点头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面具扣在她脸上,端详片刻认同点头,“确实挺可爱的。”
  钟溪语气鼓鼓地拿下面具:“见不得人的又不是我!”
  廖池闻言垂下眸道:“抱歉,我只是怕吓着郡主。”
  “对、对不起……”钟溪语结结巴巴地道歉,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只是努力下压的唇角透露出几分促狭。
  钟溪语灵光一闪,出主意道:“不如就遮下半张脸?”
  说着她便往后仰了仰,眯着眼,抬手遥遥挡住他上半张脸,粗略评估了下,觉得应该会好一些。
  廖池有所迟疑地看了钟溪语一眼,最终还是点头。
  只是眉眼,应该认不出来吧……
  钟溪语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中晃着脚,等得无聊了,便侧过身给池里的锦鲤喂食。
  “这样如何?”廖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钟溪语身旁。
  钟溪语目视前方眼神坚毅,做好心理准备后,视死如归地转过头去,就对上了廖池近在咫尺的面容,瞬间睁大眼。
  “哇——”她没忍住叫了声,身体不自觉朝后仰去,回过神来瞪着眼巴巴控诉,“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廖池若无其事地直起身,眨眨眼:“方才见郡主目不斜视,还以为前面有什么奇景呢。”
  钟溪语这才看清他此刻的模样。
  廖池骨相优越,绷带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配上他凌厉中透着酽丽着的眉眼,无端引人心悸,有种异样的美感。
  钟溪语眼睛一亮,满意点头:“不错不错。”
  她轻咳了声,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看上去有我护卫的感觉了。”
  廖池微不可察地笑了声。
  说到这,钟溪语想起方才见到的一幕,不确定道:“你还要留下当我护卫的吧?”
  “承蒙郡主收留,属下必将誓死保护郡主。”廖池单膝跪下。
  钟溪语下意识环视了眼周围,并未发现旁人,不由一脸疑惑。
  这人戏瘾这么大的吗?
  这时候她该说什么来着?
  钟溪语绞尽脑汁,“嗯”了半晌就挤出来一个“好”字,尴尬地将他拉起身后连忙转移话题。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今日的药喝了吗?”
  廖池似乎得了乐趣,继续拿腔拿调地说:“承蒙殿下关心……”
  钟溪语忍无可忍,打断道:“好好说话!”
  廖池:“好了。喝了。”
  钟溪语:“……”
  就在这时,一小厮提着食篮在远处左顾右盼,瞧见二人的身影后立即朝这边走来。
  “郡主,”小厮朝钟溪语请完安后看向廖池,“公子,您今早还没用药呢。”
  廖池:“……”
  小厮没察觉到丝毫异样,说着将食篮里的药碗端出来,还叮嘱了句“趁热喝”,便识趣地退下了。
  钟溪语转头去看廖池,歪了歪脑袋,提着尾音重复了遍他方才的回答:“喝了?”
  廖池面不改色:“伤好全了,喝不喝都没差。”
  “廖大人,你不会是怕苦吧?”钟溪语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只是不想吃不必要的苦。”廖池神色淡淡地别开脸,却不想露出一截的耳尖此刻已是通红一片。
  他站起身,三步化作两步走到石桌前,像是要证实什么,直接端起药碗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
  钟溪语远远就能闻到那股苦涩的药味,见状身体后仰,感同身受地咽了咽口水。
  见他喝完连忙翻出今日份的零嘴:“我这有杏脯,你要吗?”
  廖池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不必,我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那糖葫芦呢?”钟溪语故意道。
  廖池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
  就在钟溪语以为他要恼羞成怒了,才听见他问:“为什么是糖葫芦?”
  钟溪语:“昨日你发热后死活不肯喝药,非要糖葫芦才肯……”
  廖池沉默了,半晌道:“好。”
  钟溪语闻言眨眨眼,善解人意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我也喜欢吃糖葫芦,不会笑话你的。”
  廖池勾勾唇,温声道:“嗯。”
  -
  皇宫内,皇帝看完送来的信笺,直接将手边的奏折重重砸在地面。
  殿内的奴才齐刷刷将头往下埋了几分,心中却是惊讶不已。
  他们这位陛下速来喜行不露于色,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明火。
  但奇怪的是,摔完奏章,陛下却未下令传唤任何大臣。
  与此同时,夜幽庭内有三四人便装出行,策马奔出城门,直直向西而去。
  途中与一对人马擦肩而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郸阳关一战势必持续良久时,就在收到消息后短短七日不到的时间,二皇子和沈翊就带着众人回来了。
  减去赶路的时间,算起来他们前去围剿郸阳关的时间兴许都不到两日。
  得到二皇子一行人进城消息的众臣均是一脸震惊。
  短短两日便拿下郸阳关,难不成二皇子还是个军事奇才?
  不过与他们心中所想不同,二皇子一行人的脸上不仅没有半点轻松的迹象,反而各个头顶都阴云阵阵。
  第64章 二皇子和沈翊进城后都没……
  二皇子和沈翊进城后都没顾得上休整仪容,便直冲皇宫而去。
  不多时,本就疑云满腹的众臣就收到了皇宫的急召,抵达大殿时各个不安地眼神交流,猜测发生了何事。
  眼见众臣到齐,秦相看了眼站在大殿中央的二皇子和沈翊,出列朝上首行了一礼,随即面向二人,率先出声:“二殿下,此前的传回的消息上说要围剿郸阳关,如今匆匆赶回来,可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皇帝视线从二皇子身上掠过,后者会意,转过身面向众臣:“确实出了变故。”
  此话一出,立时有人一脸深明大义地出言谴责:“便是如此,殿下传信告知便是,怎能直接丢下此事径直回来?”
  二皇子神色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认出是太子的人,不过太子本人却没什么反应,正把玩着缠在手心的绷带。
  永昌伯魏枞笑呵呵地替二皇子说话:“二殿下原本也只是去帮忙带个路,只是没想到夜幽庭那位出事,这才临危受命,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也可以理解嘛。”
  二皇子回答道:“不算丢下此事。毕竟这场变故也算是间接解决了郸阳关的难题。”
  众臣不解:“殿下这话是何意?”
  二皇子:“我同沈学士向安岭、瞿锡借兵返回郸阳关时,只见关门大开,里头尸山血海,人无一生还。”
  “有人先我们一步,屠了整个郸阳关。”
  话音落下,大殿中顿时陷入沉寂。
  众人脸上写满震惊。
  郸阳关少说也有上万人,全死了?
  半晌,有人下意识开口:“会不会……是那位的手笔?”
  毕竟这种凶残的作风就非常符合夜幽庭一贯的做派。
  此前二皇子传回来的消息中提到夜幽庭主司生死不明时,众人再希望此事是真的,但理智总让他们保留了一丝怀疑,毕竟祸害遗千年,不过一个郸阳关,还能要了这罗刹的命去?真要这么简单,皇城一众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士族高官岂不成了废物?
  其余大臣虽面上不显,但还是在心中评估了下此事的可能性。
  但只要夜幽庭那位心智正常,就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开口的那位大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都要将自己的头埋到地上了。
  二皇子接着陈述:“此前派去郸阳关的人中,除徐武不见踪影外,其余人的尸身也在其中。”
  钟远丘听到“徐武”二字,眉心紧蹙。
  老徐跟他出生入死这多年,比他亲兄弟还亲,如今生死不明,他自然不好受。
  不过下落不明总比判定死亡要好,往好了想,或许还有存活的可能。
  “究竟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一人痛心疾首道。
  很快有人想到另一个问题,立即紧张起来:“那如今郸阳关岂不是空不设防?”
  二皇子:“离开前,我将此前从安岭和瞿锡借调的兵力留下了一半,郸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短时间内尤可维系,但这终究是权宜之计,还需朝廷尽快派人前往驻守。”
  话说到这儿,众臣眼珠一转,一时也顾不上关心郸阳关的惨状,纷纷在心里打起小心思,等一人开了举荐的头,大殿内的众臣很快就合适的派遣人选激烈争论起来。
  皇帝看着底下这一幕,眸色沉沉。
  郸阳关上下几万人死得不明不白,这些人倒好,一个劲儿地盯着那空出来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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