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正愣神,一只手从后挽住了他的胳膊。
  “皇上固然有错,但大皇子自己也有问题,不好的父母会害了孩子一生,可若是孩子自己足够坚定,在每次做选择的时候能认真想想,也许结局会不同。就算是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总该明白。”
  楚宴晔能懂林云汐意思,陈煜当初不顾南方几县灾民,试图毁掉药材,包括现在断了子孙根后心理扭曲,选择虐待府中姬妾都是不可饶恕的罪。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无论陈煜最后是什么下场,都是他自找的。
  他也不可能陈煜心软,只是陈煜的话,让他感同身受罢了。
  他从小流落民间九死一生,何尝不是因为陈帝。
  “我知道!”楚宴晔侧头弹了下林云汐的额头。
  “你这样,真的很痛!”林云汐皱起眉头,摸了摸被弹的地方。
  楚宴晔一看林云汐喊痛,又后悔了,连忙伸手去摸林云汐被弹的地方。
  林云汐看着的近在眼前的完美容颜,眼里闪过狡黠,趁机踮起脚尖在楚宴晔额头上弹了下,扭头灵活的溜走。
  留下楚宴晔站在原地,一脸上当地摸着额头。
  这一幕恰好让催时景看到,作为刚受过情伤的人,突然感觉眼眶有点湿是怎么回事啊!
  为何要这么对待他!
  催时景想要逃走,移开目光就见肖氏扶着林忠一边往府里走,一边嘘寒问暖的帮林忠擦着脸。
  林忠的眼里也只有肖氏,连跟在一侧的儿子都没有注意到。
  真是造孽啊。
  催时景又往另一边看,就见玄苍跟潮儿不知在那里讨论些什么。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看到玄苍一把将潮儿的手抓了过来。
  这真的是没法待了。
  “阿晔,能不能管管玄苍,我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憨了。”
  拿其他人没有办法,只能向食物链最底端的玄苍下手。
  催时景走过来,刚告完状,就见玄苍已经拉着潮儿到了林云汐面子。
  玄苍那个憨憨,抓了抓脑袋,就红着脸对林云汐道:“太子妃,属下想娶潮儿,想让您同意。”
  楚宴晔闻言没有再理会告状的催时景,走过去跟林云汐站在一起,夫妻俩表情严重的对视一眼,然后楚宴晔冷着一张能吓死人的脸,故意道:“你怎么不再憋久一点!”
  “啊!”玄苍没立即明白到意思,魂是真的吓一点掉了。
  林云汐笑着道:“你主子的意思是早就知道你想娶潮儿的心思了,怎么不早就说,我们等你说娶潮儿已经很久了。”
  “很久了吗?我的心思有这么明显?”玄苍皱着眉自言自语,不自信地道:“那主子,太子妃你们是同意了没有?”
  “哎呀,你真是笨死了。”这明显的就是同意了,还非要问出来,潮儿又羞又懊,甩开玄苍的手,狠狠在玄苍脚背上跺一脚跑开。
  “姑奶奶,我这又是怎么了?”玄苍单腿跳,抱着被踩痛的脚,还摸不清楚头绪。
  楚宴晔、林云汐看着玄苍这憨劲都忍不住笑着摇头。
  林云汐怕笑得太大声,伤到玄苍自尊,只能忍着笑道:“正月里都是日子,你抓紧时间选个好日子,将你跟潮儿的喜欢办了。”
  “啊,太子妃、主子,你们就是同意了,太好了,属下这就去找人算日子。”玄苍终于得到林云汐这句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行了个礼跑开,追潮儿去了。
  原来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催时景郁闷的看着转眼走光,只剩自己的府门口,只感觉孤独寂寞冷。
  “催三公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啊?”催时景伤春悲秋之际,传来了一道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正是当了十几年太监的吴泰。
  真要跟这个老光棍结伴吗?
  催时景心情更加低落,随即想到什么,上前揽住吴泰肩膀。
  “吴叔,您在宫中多年,以孙公公的身份活着肯定很辛苦吧,您顶替孙公公的身份活着,那您有没有……净身。”
  这完全是自己不好过,就要拉别人下水的节奏。
  第556章 被窝里传来的温度
  催时景没有得到吴泰的答案,因为吴泰只是愣了一瞬,然后蓦地转头手握成拳,已经朝催时景脸上打了过去。
  “唉,打人不打脸,吴叔,您过分了。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一下。”催时景一边躲避,一边叫嚷。
  吴泰手里动作不停,也只是回道:“我也只是想要单纯地打脸,这一点也不算过分。”
  最终吴泰也没有打到催时景的脸,两人倒是坐下来喝了一顿酒。
  催时景没有从吴泰口中问出有没有净身,倒是知道吴泰当初冒充孙公公时得了重病。
  冒充孙公公,也得到孙公公同意的。
  孙公公只有一个要求,把他尸体烧了,骨埋灭在心爱的女人身边。
  孙公公心爱的女人正是凤鸾宫的宫女,他们一路扶持前行,没想到那宫女会受到先皇后的牵连就此殒命
  即便身如浮萍也向往阳光,可底层人的无奈与被迫没有人能够明白。
  吴泰说到孙公公眼眶红了,是个性情中人。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催时景抿了口酒,抬眼看。
  吴泰一口饮进杯中所有的酒,敛眉沉思片刻,随后抬起脸,坦荡又苦涩地道。
  “有,只可惜,她是我高攀不上的存在,这话虽然大不敬,但实话跟你说,我也在心里偷偷遐想了好几遍,哈哈哈……”
  吴泰干脆抱住酒壶,整壶喝,醉眼微醺,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他似回味了下,又看向催时景:“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心上人变嫂子,大概没有人比他更窝囊。
  催时景想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自嘲,没有回答,只是往嘴里灌酒的速度更快。
  最后不知道喝了有多少,反正感觉头阵阵发晕,心中压抑的情绪怎么也无法得到释放。
  一袭红衣的催时景跃上树枝,跃上墙头,府中侍卫守卫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刺客,等发现是喝醉酒,眼尾猩红的催时景敢怒不敢言。
  夜晚如墨,窗外已经由小雪改为大雪。
  萧辞绣好一个婴儿肚兜便打算休息睡觉,这几日一直在吃安胎药,小腹坠感已经消失,人也精神了许多。
  选择跟在催寄怀身边,除了催寄怀是孩子的父亲,他的夫君,还想查催寄怀是不是掏心恶魔。
  据她观察,这几日晚上,催寄怀并不出门,可掏心恶魔也没有再出现过,没有证据谁也说不好,究竟是不是掏心恶魔,但最近没有再死人,终归是好事。
  萧辞轻轻吐出口,揉了揉酸胀的脖子,脱鞋上床,刚刚躺下,呯的一声,房间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萧辞吓了一跳,拥被坐起,就看到一袭红衣的催时景裹着一身风雪闯了进来。
  红袍上落有雪花,青丝间也藏有雪花,脸颊鼻子皆冻红,双眼积起一层酒后迷离。
  萧辞吓了一跳连披衣起身来到催时景的面前,将身后的门关上,拿起帕子一边给催时景拍了身上的雪,一边担忧地道。
  “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连件披风都没有穿,若是着了风寒如何是好!”
  “你关心我?”催时景挑眉,被风雪吹僵的脸上带出一抹邪魅。
  萧辞还在给催时景拍雪的手一僵,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随后假装若无其事继续手里动作。
  不敢看催时景的道:“当然关心,你是夫君的亲弟弟啊,也是我弟弟!”
  “弟弟?那就多谢嫂嫂了。”催时景桃花眼中好不容易亮起的光熄灭,这话不是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萧辞。
  总之萧辞听了胸口像是卡了根刺般难受,强挤出一抹笑容:“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的。”
  “这几天你过得好吗,他……对你好不好?”
  喝醉酒的催时景还守着底线,可也少了几分克制,这会仗着萧辞垂眸,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痴痴盯着萧辞。
  从眉尾到下颌,每一寸都不放过。
  萧辞睫毛颤了颤,依旧垂着眼道:“挺好的。”
  这应该算好吧,除了府里有位姨娘,除了见不到催寄怀之外,每一餐都极有营养,还给她准备了安胎药跟吃食,穿的也没有亏待她,屋里的炭火没断过,用的都是上好的银炭。
  催时景凸起的喉结滚动,皱着眉比刚才皱的更紧。
  若萧辞真有自己说的那样过得好,为何神情会如此低迷。
  催时景正要说什么,屋子外面传来脚步声。
  萧辞抬眼,脸色都变了:“有人来了?”
  往日晚上都没有人会来她这里,这会是谁会来,千万不能让人看到有男人在她屋里,否则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尤其催寄怀带她回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警告她,不能再对催时景抱有幻想,一定要恪守礼仪,跟催时保持距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