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林云汐道:“这件事就算是你现在不说,早晚外祖父他们也会知道,同样也会不开心,早一天晚一天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重要的是你的心意,大家都收到了。”
  “不愧是我的汐儿,真会说话!”欧阳五公子就是一个外甥女吹,听林云汐这么一说,脸上失落的神色果然好转。
  林云汐一阵无语。
  两人并排离开欧阳侯夫人的院子,在路口分开时,欧阳五公子偷看林云汐好几次,像是有话要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林云汐早就看到他的动作,不用怎么想,基本已经猜到欧阳五公子想问什么。
  她主动坦白:“五舅舅,我知道你肯定猜到我之前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了,没有错,在让你查那个印记时我们还在一起,不过,现在就如同你听到的一样,我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你们当初都觉得他不是良配,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了。”
  “好了,说完了,以后五舅舅不要再问了哦。我困了,先回去睡了,明天见!”
  林云汐说完微笑着转身,背过身去笑容消失。
  亲测,强颜欢笑还是挺难的。
  原地欧阳五公子摸了摸脖子上的宝石项链,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发现好家伙,他一个字没有说。
  不过这样,他好像就不要跟林云汐坦白,在码头遇到楚宴晔时,他多管闲事主动开导楚宴晔,跟楚宴晔说的那些话了吧。
  这就整一个歪打正着!
  月亮挂在树梢。
  林云汐回到自己住处,沐浴完躺在床上,回想起欧阳五公子说过的话,思绪不由得泛愁。
  南方突然爆发时疫,现在已经到难以控制的局面,陈帝知道后肯定会暴躁,那楚宴晔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了。
  楚宴晔又该怎么应对这次的事情!
  事实证明,林云汐的担忧是真的。
  当奏明时疫一事的折子呈上来后,陈帝一连发了几次火,更重要的是,到了选举再次赈灾人选时,竟无一人站出来主动请缨。
  毕竟时疫不是闹着好玩的,一不小心,就会永远留在南方小县,再也回不来。
  几位皇子更是装病地装病,缩在角落里的缩在角落,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几天。
  陈煜躲在他的皇子府,美人在膝,美酒在怀,好不潇洒。
  听到安延的禀告,更是无耻遗憾的感叹一声:“现下发生时疫这种灾祸,本皇子真的很想为百姓尽一份力,可惜父皇禁了本皇子的足,实在是有心无力。”
  安延立即明白陈煜意思,笑着答话:“大皇子放心,属下这就让人将这番话传出去。”
  “聪明!”陈煜赞赏地朝安延竖起大拇指。
  这已经是接到时疫折子的第五天,等到要上朝时,朝臣们几乎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陈帝坐在龙椅上,更是面色阴沉。
  “难道,我陈氏江山,就选不出一个可堪大用之人了吗?”
  陈帝这话一出,众大臣们都将头压低,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身着朱红色朝服坐在轮椅上,在队排最前方的楚宴晔,操作着轮椅越众而出。
  第367章 此去再无生还可能
  陈帝一看到楚宴晔眼里就露出不耐,然而,还没有等陈帝开口呵斥,楚宴晔已经坐在轮椅上,身体往前微微倾行了礼。
  “父皇,儿臣愿意去南方几县治疗时疫!”
  “你不行,你连路都走不了,去那里又能做什么!”陈帝阴沉着脸,想也不想地否决,并没有因为这是朝堂之上,就给楚宴晔留半分面子。
  朝臣们纷纷交换眼神,不敢说话。
  楚宴晔面上波澜不惊,没有因为被当众揭短流露出任何自卑难堪。
  他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地质问。
  “父皇觉得儿臣不行,那父皇可还有其他人选?若是有的话,也不用一拖就是五日,我们拖得起,南方几个县的百姓拖不起。”
  “儿臣是不能行走,可儿臣只要去了,就会竭尽全力为百姓着想,绝对不会贪生怕死,敷衍应付。”
  楚宴晔的话刺痛许多人的心,许多朝臣都将压低的脑袋压得更低。
  有的朝臣则偷偷怒视楚宴晔,这样的遮羞布不掀开,他们就能一直躲着。
  对号入座,认为自己被内涵到的二皇子,更是越众而出,行了礼开口。
  “父皇,不如就让太子试一试,太子落流民间时去过南方,对南方气候熟悉,他即便腿脚不便,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碍,凡事也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只需统领筹谋即可!”
  “皇上,二皇子说的是,太子身为储君,他若是能代替您去南方几县主持治疗时疫,更能体现出您对南方几县的重视!”
  二皇子的心腹大臣跟着开口,接着又有大臣出列请求。
  他们有的是二皇子的人,有的是其他皇子的人,不约而同觉得楚宴晔愿意去赈灾治疗时疫,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一面可以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一面若是楚宴晔染上时疫死在南方,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除去他。
  唯一不愿意让楚宴晔去的,恐怕只有以右相为首,支持楚宴晔的那几个朝臣。
  楚宴晔若真折在南方,让他们以后如何办!
  朝堂上,众人心思各异,但支持楚宴晔去赈灾的人,还是占了绝大一部分。
  陈帝的目光在众朝臣身上掠过,然后,再次定格在楚宴晔身上。
  “太子,落子无悔,你可真想去南方几县赈灾治疗时疫!”
  “是!”楚宴晔大声的回答,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陈帝仿佛在楚宴晔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也是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退缩,永远不会退让,有时候强硬得令人厌恶。
  陈帝平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缩了缩,那双威严的眸子里闪过憎厌,脱口而出:“好,身为太子,你有这么一份为百姓尽力的决心,实属难得。”
  “不过,话也是你自己说的,去赈灾不是去敷衍应付,那就立个军令状吧,时疫治不好,以身谢罪!”
  陈帝这话一出,所有人眼里皆露出震惊之色,就连想要楚宴晔死的别派大臣都不例外。
  陈帝对楚宴晔究竟是有多厌恶,明知去南方赈灾治疗时疫是九死一身,还非要楚宴晔立个军令状,这是根本不想要楚宴晔活。
  想几个月前,二皇子去赈灾时,陈帝多方关怀,如此鲜明对比,同样是儿子,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众人唏嘘,只敢藏在心里,不敢外露。
  楚宴晔身为当事人,对这样的冷遇,仿佛早已经习惯。
  他清冷的眸子里难辨情绪,在陈帝无情的话出口后,几乎没有犹豫便已经脱口答应。
  “好,为了百姓,儿臣愿意立军状,但父皇必须答应儿臣,户部太医院任由儿臣调遣!”
  “可。”陈帝同意,不管怎么样,身为一国之君,当然想要江山永固,时疫不除,早晚蔓延,到时尸横遍野,朝廷也将风雨飘摇。
  陈帝沉吟一会,施恩般地再次开口。
  “既然如此,也别说朕苛待,给你个恩典,让镶阳与你一同前往。她是你未婚妻,医术又十分了得,跟去对治疗时疫一定会是助力!”
  “是!”楚宴晔没有拒绝。
  散朝。
  朝臣们三三两两散去,楚宴晔一出大殿的门就被右相等人围住。
  “太子殿下,您真要去赈灾?事先也没有听您说起啊!”一位大臣一脸苦涩地开口。
  “为了百姓之事,为何要先说起。”楚宴晔面色平静。
  去赈灾,是他一早就想好的,不过没有到无人应声场面,即便他一早站出来,陈帝也不会同意他去。
  去赈灾治疗时疫是他唯一快速在百姓心中建立声望,立功的好办法,重要的是还能为百姓做实事。
  他没有忘记,为百姓谋福办实事,是小时候母后一直教导他的事情。
  哪怕他流落民间多年,哪怕他才重回皇室,可只要他一日还是太子,就应该担起责任。
  右相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便也不敢再说什么,军令状已立,现在说什么也是白搭,只能用尽全力辅助。
  慈孝宫。
  皇太后、镶阳郡主、平安公主都在。
  请镶阳郡主随同楚宴晔一同前往南方几县,赈灾治疗时疫的旨意送了过来。
  等那传旨的太监一走,平安公主马上就炸了。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面向坐在上位的皇太后。
  “母后,这太子是疯了吧,他有病想去找死,为何要拉上我们镶阳,时疫传染性那么强,就算我们家镶阳医术再高,也有可能会染上,他还立军令状,这是注定活不成了。母后您说怎么办?”
  镶阳郡主坐在位置上,垂着眼睑,眸中也闪过一抹焦色。
  显然她跟平安公主是一样的想法,也认为楚宴晔此去南方几县,不可能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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