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吃过好几次?大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跟林大夫人这么熟了。”催时景只顾吃饭,没有多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正好给了催寄怀再次搭话的借口。
催寄怀嫌弃一次挑衅不够,又添一把柴,假装不在意,语气自然地道。
“也没有几次,我运气好,每次上门,都能碰上林大夫人亲自下厨房!”
林云汐听着催寄怀的话,都有些心惊肉跳,催寄怀所说的每次上门是什么意思,不是只来过一次吗。
就算来过很多次,大可不必当楚宴晔的面说,这不是等于将她放在火上烤,她好怕楚宴晔发火。
这会没想到真成了乌鸦嘴,想什么来什么,只见催寄怀的话刚落,楚宴晔手中的筷子就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
硬生生地将林云汐吓得一个激灵,就在她准备说些什么,打打圆场时,楚宴晔冷睨着催寄怀,声音清冷地已经开口。
“催寄怀,那日在山上刺杀的人是你吧,虽然你特意改了出招方式,可关键时候你还是露出破绽。”
“你身为禁军首领,隶属于皇兄直接管理,你要执行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我们站位不同立场不同,你对我出手,本王不怪你,但是我们应该也做不成朋友了,你是不是可以圆溜的……走了。”
楚宴晔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的力量都放在了椅子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
刚刚还得意的催寄怀再也笑不出来,他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林云汐瞪大了眼睛,凑过来在催寄怀的身上闻了闻。
催寄怀看着她。
楚宴晔刚刚还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变成的要吃人般的难看,不悦地质问:“林云汐,你在做什么?”
“我闻闻催大公子身上的味道,跟那晚打晕我的那黑衣人身上的相不相似。”林云汐抬手制止楚宴晔。
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出来。
林云汐抬头,一双杏眼迟疑地看着催寄怀。
“催大公子,那晚将我打晕背下山的人,真的是你吗。去行宫的路上,遇到的所有意外,其实是你在帮皇上,推波助澜?”
她虽是迟疑的态度,心里却是有几分确定了答案,毕竟去行宫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虽然他猜到是楚帝主导,可催寄怀的确是楚帝最好用的帮手。
何况刑场外围,催寄怀一直都在护着楚帝。
催寄怀眸色暗了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里分析。
楚宴晔所说都是事实,楚宴晔跟楚帝之间的事情,表面看起来,已经完美解决。
所以只要楚宴晔问,楚帝就会告诉楚宴晔算计他时的一切真相,那么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就再也无处躲藏。
此时当一切被揭穿,再想要用谎言去掩盖,显然已经不是最明智的行为。
眨眼间,催寄怀已经分析完利弊。
他满眼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宴王妃,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因为皇命不可违,身不由己,但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想要保护你。”
“说起来,你打晕我,把我放到城西别苑,害我被人误会,我还得谢谢你了。”
林云汐心里憋闷,被人欺骗这终归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且她是真心想将催寄怀当成朋友。
她不解地继续质问:“如此说来,我去行宫别苑还让你帮忙护送,我真是妥妥的引狼入室!你如此拖延时间,就不怕催时景的性命真的会不保。”
“不会,皇上说了不会伤害时景!”催寄怀否定。
不会伤害催时景的意思,就是还要拿楚宴晔来换。
楚帝好毒的计谋,催寄怀就是帮凶。
第152章 所有人都在维护楚宴晔
“催大公子,今晚是我们的家宴,你若是没有别的事,还请先离开吧!”肖氏站起身来。
她虽然性子柔弱了些,但也不是遇到事情完全不会说话。
相反在维护亲人这方面,她一向不落后。
听了这么久,她也算是听出来,敢情不只她女儿在引狼入室,她也是。
亏她之前对催寄怀的印象还不错。
谋害她女婿之人,印象再不错,也是仇人!
“催大公子,你快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再不走,别怪我让人赶你!”
林潮生也开启护短模式,小小的人同样站了起来,一张小脸气鼓鼓奶凶奶凶的。
这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在维护楚宴晔。
催寄怀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样的方向发展。
他这么多天来的示好表现,只因为楚宴晔的几句话全都化为泡影。
被人赶着离开,似乎从记事开始,这还是第一次。
肖氏林潮生的态度变化,他固然难过,可最在乎的,还是林云汐的态度。
他侧头去看林云汐。
林云汐已经走开,跟他拉开距离。
“催大公子,天黑路不好走,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看路。”
话说得婉约,里面赶他走的意思,跟肖氏跟林潮生没有任何区别。
催寄怀像是生嚼了黄连,苦涩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他再也没有理由在这里待下去,转身离开。
催时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拼命想要保护的人,他哥竟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置之于死地。
他花费好大的大力气,才好不容易消化掉这个消息,站起身来道歉:“阿晔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大哥他会这么做。”
“你是你,他是他!”楚宴晔没有看催时景,风轻云淡地说。
简短的六个字已经很好的区分开,可见楚宴晔心里没有一丝介意的意思,可催时景心里还是不好受。
“阿晔,我先去看看催寄怀,晚点我再给你交代。”
催时景黑沉着脸,桃花眼里都没了光彩。
月明星稀。
催寄怀离开林府后,浑身不是滋味地往前走着,一只手从后搭上他的肩膀上。
催寄怀回头,一拳头就已经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直冒金星。
在催时景想补第二拳的时候,他侧头躲开,同时抓住了催时景发力的手。
“催时景,你有病啊?我可是你亲哥!你要谋杀亲哥了吗?”
“我没有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亲哥!”催时景咬牙。
“是啊,我是背信弃义,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催氏嫡长子,为了禁军首领的位置,也是为了保住催家的荣耀,即便我再不愿,也只能听从皇命。”
“我注定没有办法像你一样,为了所谓的道义,就什么也不顾地冲出,可以舍弃爹娘,舍弃家族,舍弃我们催家苦心经营将近百年的荣耀!”
催寄怀丢开催时景的手,冷睨着催时景,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怒几分不忿几分不甘。
催时景一时间,被怼得哑口无言,不由地想起一些事情。
催家家训,立长不立幼。
嫡长子肩负家族振兴的厚望从小严格培养,为了确保催氏子兄长大后不会因为内斗,而自我消耗,催家对催家的嫡次子庶子,都是属于放养的状态。
这也是为何,他会成为楚宴晔的跟班,每日吃喝玩乐也没有人管的原因之一。
他也从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催寄怀想过,这些从小如大山一样压在催寄怀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催寄怀真心想要的。
想到他在摸鸟捉鱼,催寄怀只能挨板子,上上不完的课,他就没有办法再责备催寄怀。
若他站在催寄怀这个位置上,也不见得能做得更好。
当初催寄怀跟楚宴晔做朋友是他搭的线,若是知道有今日,他就不会撮合。
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两边都尴尬。
催时景抓了抓脑袋,吐出一口气道:“哥,这件事你有你的苦衷,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但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确认一下。”
“刚刚在林府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对宴王妃的态度很不正常,别告诉我,你已经知道林溪神医就是宴王妃,你对她的想法还没有改变?”
“有什么问题!”催寄怀表情冷静:“你说过,他们三个月后会和离!”
催时景急了:“他们这契约是可以改的!这契约刚签订的时候,他们才成亲没有多有久,还没有产生感情!”
“难道你没有发现,宴王对宴王妃的态度变了?你看宴王何时到别人家中做过客,可今日他跟林大夫人还有林小公子用饭,完全是其乐融融,多难得,都爱屋及乌了。”
"这也是宴王单方面对宴王妃的用情,与宴王妃无关!”催寄怀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关系了!”催时景质问。
“我就是知道,宴王妃三个月后一定会坚持跟宴王和离。”催寄怀肯定。
他知道林云汐怀孕的事情不想要楚宴晔知道,就是怕楚宴晔得给他戴了帽子,所以必须和离不可。
眼见催时景还想要劝说,催寄怀没了耐心:“行了,你不要再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别忘记,当时我发现自己爱上的是有夫之妇,你是如何告诉我挖墙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