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女人很乖,这会儿正闭着眼,毫无危机意识地睡着。
  这三年他每天都能收到很多她的照片、视频,她无论是笑着、哭着、愁着,他皆熟记于心,在画室闭眼便能绘出照片中的她。
  可那到底是假的,眼前的才是真的。
  这真正的慈以漾。
  他笑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上,肩胛随着胸腔的震颤而抖动。
  “姐姐,这三年我很乖是不是,从来没有打扰过你,所以你会奖励我的,对吗?”
  -
  很热,就像是有谁关了冷空气,外面的炎热气体铺天盖地打在她的肌肤上,热得惊人。
  慈以漾感觉自己快要被闷晕了。
  像是在米兰纳养的那只金毛又扑倒了她的身上,闷得她喘不过气,只能勉强腾出手推开贴在脸上的‘狗’。
  “别闹。”
  贴在脸上的沉重东西终于被推开了。
  慈以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一抬眸,涣散的目光蓦然一怔。
  在眼前的不是‘狗’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低调的黑,头发是黑的,眼珠是黑的,因为都黑到了极致所以反衬得肌肤惨白,连唇色也泛着粉玫瑰的冷淡色调,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去,品尝一口是不是玫瑰味的。
  察觉到她呆滞的目光,他噙笑着她对视,嘴唇上扬:“姐姐,许久不见。”
  男人低沉的嗓音似尘封已久的陈年美酒,醇香、性感,咬着愉悦的音调缓缓钻进她的耳膜中。
  此刻慈以漾脑中的酒精不断散发,脑中仍是空白,但目光却如同是黏腻的胶水,粘在这张出色的脸上,半晌都移不开。
  她没认出这张脸,却被如此出色的皮相吸引。
  无他,因为是很漂亮的一张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俊美。
  漂亮得她想伸手碰一碰,感受世上是真的有这样一张精致的建模脸吗?
  他也很乖,敛下长睫,乖乖将脸靠在她的掌心蹭。
  越是蹭,他的眼尾越是艳。
  苏绣。
  慈以漾想到以前采访米兰纳的一位慈善家,曾进过珍宝室中,见过一副来自国内的绣品。
  是上世纪的一副大红牡丹图,看不出俗气,艳得大方典雅,是整间珍宝室中最美的藏品。
  他就像是那件藏品。
  慈以漾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的眉眼。
  “慢……慢点。”他似连触碰都受不了,压抑不住的喘息从唇边溢出,传达出触手可得的色情气息。
  慈以漾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冷不丁抬起他的下巴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话音一落,原本蹭在她掌心的男人停下,缓缓撩开微红的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真的很眼熟。
  慈以漾仔细在脑中回想,但意识涣散得难以集中。
  她松开他的脸,转身侧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副睡下了的模样。
  而被她抛弃的陆烬还单跪在床边盯着她。
  隔了许久,他才抬起手抚摸被她碰过的地方,脸上并没有因为她没认出自己而露出一丝不虞和低落,反而半阖着眼眸,回想刚才她指尖划过肌肤时留下的感觉。
  很舒服。
  如果再能久一点便好了。
  他打量床上睡着的女人,起身爬上床,跪在她的腰侧,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唇上,仿佛找到猫薄荷的猫,近乎疯狂地触碰着。
  这样的力道自然也弄醒了沉睡中的慈以漾。
  她睁开眼看着他,没有抽出手,还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捧起他滚烫得潮红的脸。
  陆烬看着她,唇角天生上扬,好似时刻都在笑。
  慈以漾迷迷糊糊地望着他,说:“好多汗,你去洗澡。”
  洗澡……
  这让陆烬回想到了以前,因为他特殊的癖好,喜欢在水汽弥漫,除了门周围毫无缝隙可逃出去的浴室中做爱,两人在浴室的次数,比床上都多。
  现在她让他去洗澡。
  这样的话落在他的耳中,无异于直白的做爱请求。
  “那你在这里等我。”他垂眸,吻啄落在她的掌心。
  “嗯。”她困意熏熏,闭着眼点头。
  陆烬从床上下去,往浴室走。
  等听见浴室中响起了水声,原本还一副醉得神志不清的慈以漾蓦地睁开眼,脸上憋出的潮红顷如潮水般褪去。
  她瞳孔骤缩,嘴唇颤抖,近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
  双脚落地时,她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连鞋都来不及穿,直奔门口跑去。
  许是陆烬没想到她会跑,也许是他忘记了锁门。
  总之房间的门是没有上锁,她很轻易便拉开了。
  慈以漾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压抑心中翻涌出的情绪。
  陆烬,真的是陆烬!
  在餐厅的包厢里,她就认出来了他,虽然她是不会喝酒,但她也没醉到完全神志不清,连这个梦魇般的男人都认不出来。
  她是装的。
  一路上她一直想要找机会逃,但又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直到他将自己带回了北辰庄园。
  如果说前几天,慈以漾刚回国那段时间,总担心某一天打开门,面前会站着容色绝艳的少年,以至于连梦中都会出现。
  但她从未想过才回国半个月,门口没有出现少年,反而是在曾经的床上,她睁开眼看见了一张几年不见,已经彻底褪去少年轮廓,五官越发深邃利落的青年面孔。
  完全成熟得看不见一丝少年气。
  慈以漾冷静地往楼下跑。
  还是和以前一样,陆烬不喜欢在别墅里放很多的佣人,她从曾经的房间出来后几乎没有遇见人。
  庄园很大,走路都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出去,现在又是炎热的夏季。
  等到慈以漾一刻也不停息地跑出去后,在路边招了一辆车,才惊觉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雪纺衫和冰丝阔腿裤,但刚才因为坐车时吐了陆烬一身,连着她身上那套也不能幸免地沾了些,所以一回去,他便将她身上的换掉了。
  此刻身上穿的,还是她几年前留下的睡裙。
  司机是女性,天生同理心强,见她在大夏天赤着脚,头发散乱,面色也红得不正常,不免主动道:“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因为此处住的人非富即贵,她以为慈以漾是遇见了什么事。
  慈以漾坐在后排,双手攥住膝上的裙子,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刚才是和朋友吵架了。”
  司机见她这样说,没在坚持,贴心的将空调的温度打低了些,也放了舒缓情绪的轻音乐。
  在安宁的氛围下,慈以漾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下,可随之而来的理不清的杂乱情绪。
  陆烬简直就是甩不掉,她才刚回国没几天,他便闻着味儿来了。
  她绝对不信在餐厅遇上他会是巧合。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才带着外婆回来。
  外婆年纪大了,经不住多次劳累颠簸,她不放心外婆一个在国内,所以她短暂时间内不会再打算离开京市,重新躲到国外去。
  想到又要被缠上,慈以漾便忍不住害怕、惶恐、甚至还有恼恨。
  司机跟着她报的地址将人送到。
  慈以漾对司机道谢,满脸疲倦地进了电梯回到家中。
  简单冲洗了身上汗干后形成的黏腻,她换了套冰丝睡衣,躺在床上给陈瑶安发了个消息便晕乎乎地睡下了。
  此刻的庄园。
  陆烬从浴室出来站在空荡荡的房中,盯着被躺过的床上,黑发凌乱地耷拉着尚还滴着水,被热水蒸出薄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站了几分钟,他才迈步朝着床走去。
  地上是她今天的穿过,被弄脏的上衣和裤子。
  他弯腰勾起,坐在床上,低下头埋在柔软的布料中呼吸。
  隔了好一会,他白皙的耳廓红得几欲滴血,才缓缓抬起被闷得潮红的脸。
  叠放好衣物,他转眸,视线落在床上。
  被她躺过的地方,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他俯下身,将那张随着年龄增长,褪去少年时的柔和轮廓,愈发丰神俊朗的五官压在被躺出褶皱的床单上,高挺的鼻梁压在上面,半阖眼眸,不停地嗅着那一块。
  很淡……但真的还有。
  她没有换沐浴露,还是他最喜欢的香气。
  沐浴露的香精中像是掺杂了催情的春药,他情不自禁颤栗的右手胡乱将刚才叠好,打算珍藏的雪纺衫从一旁拽了过来。
  柔软的布料是碰过肌肤的,所以香气比床单上的更浓,浓得他裹住后眼前便幻想出了她的脸。
  慈以漾……
  姐姐。
  他紧阖的眼尾如墨勾勒,一点点渗透出几滴被激出的泪水,不是痛苦,而是极致的快乐。
  在幻觉中他的脸越来越红,鼻尖抵压得变形,也丝毫没有停下来。
  终于等到压抑不住的情意变得疯狂,他喉结滚动着发出低沉的闷哼声,随后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一片狼藉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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