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谭妙花瞳孔一缩,在众多尖叫声中,她来不及思索朝男孩跑去,在大车即将撞过来的时候,猛地扯住男孩将他护在怀中,带着他一起向路边滚去。
坚硬的路地摩破了她的手,谭妙花嘶痛了一下,赶忙看着怀中的男孩,可是垂下头才发现怀中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男孩……
谭妙花顿时明白了什么,大脑轰隆作响。
耳边拂过诡异的凉风,谭妙花抬眼一看,那几乎透明的少年正站在路中央笑着,少年的唇瓣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么,可她没听见。
直到耳边响起了责骂声,谭妙花才恍然回声,大车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一边拿着电话报警,一边斥责,“做什么呢?年纪轻轻地搞起碰瓷了!你等着啊等我把警察叫过来。”
耳边响起了看戏群众的声音,“诶呦,是个学生,许是学习压力大想不开吧。”
司机怒地快要跳起来,“自杀?想自杀就不要连累别人,去跳桥啊!”
谭妙花的眼眶逐渐泛红,她望着灵魂状态冷笑着她的余默,暗自攥紧了手指。
看来他是想阻止她,阻止她去找大师。
她忍着手指上和手臂上流出来的血,哽咽着朝司机鞠了一躬,“抱歉。”
原本还在辱骂她的司机渐渐消气,只是仍不愿意放过她,看来警局她去定了。
“诶呦,这小姑娘受了伤,要不还是先去医院瞧瞧吧。”
谭妙花摇了摇头,她刚想说没事,可是话还没说出口,连日来疲倦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她向后仰,好像跌进了一个满是香烟味的怀中。
再次醒来时,耳边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谭妙花十分疲倦的双目,侧眼看见的是坐在床前红着眼眶的林媛。
林媛发现她醒了,担忧道,“你这孩子,怎么……怎么做出这样的事啊。”
谭妙花想张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她索性改口安慰林媛,“林阿姨……我错了。”
谭叶国交了医疗费很快回到病房,见到醒来的谭妙花时才松了口气,只是想到从司机描述中听到的话,谭父就心生后怕,斥责道,“小妙,你糊涂!你要是真有事让父亲和林阿姨该怎么办!”
谭父语气急促地说着,很快也红了眼眶,谭妙花心中拂过暖流,又闪过愧疚。
她好久没体会过父爱了,也不懂得做女儿,让谭父和林阿姨担心,她心中也不是滋味。
谭妙花垂下眼,低声说,“爸,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幸好医生说受得是皮外伤,休息个几日胳膊就能正常活动了。
包扎完伤口后,谭妙花正要跟着谭父和林阿姨回去,穿着警服的警察突然走了进来。
就这样,谭妙花在医院又硬生生挨了警察一番训斥,被训斥的过程中她全部走神,视线盯着墙上的时钟旋转,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钟。
最后,警察起身离开前最后叮嘱,“孩子学习压力大我们也能理解,咱们做父母的多看看开导。”
“唉,好的警察同志。”谭父起身送两位警察离开。
谭妙花松了口气,又想拿起书包,“爸,我先去上……”
“这几天都先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谭叶国蹙眉道。
“可………”谭妙花有些紧张,还剩下最后11个小时,要想消灭余默就很难了。
“爸,实不相瞒我也不是压力大……就是最近哥哥的死让我精神恍惚了,我走在马路上好像看见哥哥了……我想去追他才没看见车……”
闻言,谭叶国与林媛面露诧异。
但是谭父这次没有顺着她,态度坚硬地要带她回家哪也不许去。
无奈,谭妙花跟着他们回去,但是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看来只能等到晚上偷偷溜回去了。
半夜,时针指到十点,这个时候谭父和林阿姨的房中已经关门睡觉了。
谭妙花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忍着胳膊上的伤痛将衣服穿好,带上小挎包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夜晚的寒风呼啸,她朝着陵园处奔去。
可她并不知道,在她前脚刚走,屋外的门灯忽然亮起,林媛披了件外衣站在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良久,女人垂下了眼,目色忧伤。
*
一路上,谭妙花都警惕异常,余默刻意阻止她,肯定免不料再次变换什么东西吓唬她,迷幻她。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夜就是冒着死的风险她也要去陵园和大师灭了他。
走到巷口时,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谭妙花被吓得差点抄起包打人,幸而那人打开了手电筒,出声道,“疯了你。”
谭妙花僵硬地停下手,顺着手电筒的光看见了寸头少年。
“肖骁?你……又来要债?可我今天没带……”
肖骁的双目沉了沉,冷哼道,“老子才不稀罕你这点钱,我……是出来散步的,谁知道怎么遇见了你。”
“噢,是这样啊……我有事先走了。”谭妙花不打算与他废话,绕过少年身侧便要离开,谁知肖骁突然出手拽住了她。
谭妙花受伤的胳膊被碰得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白了白,肖骁神色一颤立刻松了手,语气有些僵硬地问,“没……没事吧?”
“没事,小伤。”
见谭妙花压根不想搭理他,肖骁额间突跳,他十分不爽得大步上前,像上次一样将少女堵住。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现在没时间和你闲聊。”
肖骁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愤怒地夺过谭妙花的包,嘟囔道,“谁想和你说话。”
谭妙花见他想要翻包,神色一慌,“不能翻,里面没有钱。”
她伸手想去夺,可却抵不过少年的速度,她越是慌张就越是有鬼,肖骁拉开拉链,抬手就想去拿里面的东西,谭妙花也不软弱伸手就去抢包,二人拉扯过程中,她的包突然翻转,里面的东西霎时全部掉了出来。
几个创可贴,一个平安符还有桃木和玉观音,最后一件东西则掉在了肖骁的脚上。
谭妙花顾不得捡其它东西,伸手就要去捡肖骁脚下的,可惜还是被少年抢先一步捡起。
肖骁嘴角带着坏笑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让你……”
当那轻软的布撑开时,肖骁嘴角的笑陡然僵硬。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般蓦然变得尴尬,肖骁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男士内裤。
“还给我!”谭妙花愤怒地想夺过去,却被少年按住了脑袋。
肖骁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捏紧了手中的内裤,语气沉沉道,“谭妙花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说你这些天变得一副吸了的样子,整日蔫吧今早还差点出事,难不成你在……”
谭妙花抬起眼皮,蹙眉道,“你怎么知道的?知道我差点出事?”
肖骁怔了一下,不自在地说,“这事都传街坊四邻谁不知道。”
他又理子气壮道,“你给我说!你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
谭妙花瞪着他,冷冷道,“不是不爱管闲事吗?非要知道?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真得懒得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谭妙花伸手想再去夺走他手中的内裤,肖骁的脸色愈来愈沉,他怒道,“不就一个内裤至于这么稀罕吗。”
谭妙花很想说,稀罕,那她可太稀罕了。
肖骁将内裤藏在了身后,扼住了谭妙花的手腕,似乎是铁了心非要和她纠缠,咬牙道,“你不说我就不给你!”
谭妙花最终妥协,她望着肖骁再一次询问,“你确定想知道?如果你会因此被牵扯进来也不怕?”
“我肖骁命大,才不会怕。”
“那好,我如果告诉你我被鬼纠缠了,且这只恶鬼是我哥,你信吗?”谭妙花抬眼,一双疲惫的双目堪堪地望向他。
肖骁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也严肃起来,“我信,你去哪儿我送你。”
谭妙花有些惊讶,同样也有些不安地提醒他,“可能会有事。”
“就当一次冒险了。”
后来,谭妙花问过肖骁,明明曾经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护送她去陵园,肖骁每次都会说,“当然是因为你还欠着老子的钱了。”
可谭妙花很疑惑,“开始不是说……根本不稀罕那点钱的吗……”
*
好像有一个人站在身后护着,独自面对的危险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背着包的少女在前面走着,身后满身烟味的痞子少年拿着木棍护送着,他们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走在车水马龙处,也绕过阴暗的小巷子,一路向前。
半路上都没有什么危险,可就在谭妙花带着期待不会有事的时候,危险悄然而至。
她路过街道时,头顶高大建筑物的广告牌突然掉落,谭妙花当时没注意到,是身后的肖骁突然叫出了声,“谭妙花小心!”
肖骁迅速朝扑过去,广告牌迅速落下重重地砸在少年的头上,谭妙花眼前的景物颠倒,等她回过神来时未有疼痛,身上压着极重的人,一股热流顺着少年的头流下,落在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