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商姨，我知道的，这世上也就你们对我好了，以前自己不明白，如今明白了才知道你们多辛苦。”说道楚柔，洛尘心里除了幸福还有害怕，害怕他日失败，一切终成泡影。
宁商看着洛尘温柔笑了，这孩子以前确实不怎么喜欢她，为此不知道与她娘争了多少遍，要不是拗不过那人的倔强脾气，如今只怕也没有这么多事。原本只是让两个孩子一起互相帮助，互相照应，没想到啊，阴差阳错的走上了同一条路。
“对了商姨，明钰这人你怎么看？”
结合飘香坊搜集到的信息，宁商皱了下眉头，道：“明钰这人虽然有些小心思，你还是能对付的，只是他那个病秧子老爹脑子不笨，这会结合明钰传回去的消息估计将清河朝堂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反正对于明钰你客气点就是了，这人以后说不定是个助力。”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去吧，不用跑的太勤，要是哪天说动柔儿了你一天来三趟我都没意见。”
洛尘哼哼，见过偏心的，没见过偏得这么明显的，母后都没怎么偏过。拿上礼物在书小姐陪同下回了太子府。
正月初六，新年的第一场雪来了，洛尘贪恋被窝温暖，赖着楚柔睡到自然醒。起来之后已近午时，小行在外面早就等急了，见主子们起来后连忙吩咐备膳，同时向着洛尘道：“殿下，陈公子家的仆人来几次了，说是今日约好了一起吃个便饭的。”
洛尘睡足了，精神特别好，听到这笑道：“再来的话就回了吧，晚上再出去。”转过头看向楚柔，一双眼恨不得黏她身上才好，紧挨着她坐下，看着她手里抱着的暖枕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商姨手真是巧，竟然做出这么好看的抱枕出来，来来，让我也暖暖手，看看这礼物到底哪里称心了，值得你爱不释手。”
楚柔笑着将她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怀里，笑道：“商姨是看在殿下面上才这么费心，既然花了这么大心思不好好珍视怎么对得起人家。再说这暖枕确实抱着舒服，毛绒绒的，比手炉要耐寒些。”
“你就是少动，既然这么喜欢商姨的礼物，就应该亲自去拜谢一番，那样商姨才高兴呢，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有时候我在旁边看着都吃味。”
楚柔轻笑一声，道：“暂时不方便，无端出去惹人闲话。”
洛尘想想也是，便作罢，陪着楚柔聊些别的，等到吃完午膳才带着小行出门，楚柔送她到前厅后回到房中继续看书去了。
洛尘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仆人飞奔回府禀告了陈化，陈老爹连忙催促儿子带上礼物随从到醉仙楼等候，生怕误了时辰。
醉仙楼柜台前的小伙子见着洛尘满脸笑意，唤来小二将她带往二楼雅座，陈化早就在那等候了，洛尘坐下后他窘迫的笑道：“阿洛不要见怪，只能定下这等位子了，希望不要扫了你兴致才好。”
洛尘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陈化这人豁得出脸，人也踏实，虽然目前有些钻营之态，然而他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洛尘看得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亲近他。
“刚刚才在府里用完午膳，咱们就在这里喝喝茶就好，今日来主要是为了谢你挂念，顺道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洛尘手支着下颌慢悠悠道。
陈化一听计划就知道接下来或许有的忙了，连忙道：“阿洛说吧，我听着呢。”
“年后开学，学院里的功课估计会加重，这段日子里就没时间向阿化学些防身术了，只等这段日子过去了再来如何？”
陈化有点懵了，原以为新的一年自己与阿洛关系会更进一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听说昨日孔笙不仅请到了阿洛，还请到了明钰殿下，难道自己追随的人是这样品性的么？他眼神暗了些，言不由衷道：“阿洛功课忙了歇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那等你闲下来咱们再切磋就是了，只是这是小事，平日里让人通知一声即可。”
——何必劳你大驾。
洛尘看着陈化低下去的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阿化也不要以为就这么闲了，其实今日来还有事要拜托你呢。年后开印，很多地方需要注意，我虽然无力为父皇分忧，然而一些事情还是需要知道的，如此就得拜托阿化多跑几趟了。”
听到这里，陈化抬起头来，眸子亮了几分，笑道：“阿洛只管吩咐就是。”
陈化年纪比洛尘小些，此时笑起来就像一个得了糖的孩子，洛尘看着心就软了几分，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前世小师弟那张总是带着希冀的眸子，对着陈化更觉亲近了。
“到时候再去找你就是了，现在一时半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今日只是预先说说，阿化也不用太过专注，难得这段时间能放松一下，就好好享受呗。”
陈化乐呵呵笑着，他爹只是一个低级官员，家里祖上也没有什么大造化，比不得洛京那些世家大族，能够得到洛尘眷顾除了自己死皮赖脸，主要的还是洛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原本父子两人只打算借着洛尘这棵大树好乘凉，如今接触久了陈化从心里愿意追随她。
他爹外朝会那次见过明钰太子，虽然一表人才，但眼神里还是有些看不起他们这些低级官员，连带着后面在洛京拜访的除了达官就是贵人。陈化听后很是不屑，对比那位太子，自家殿下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面貌才情不输男儿，更重要的是殿下眼中没有尊卑，她对每个人都一样，年前自己有幸陪她游玩洛京，对于那些平民百姓温和有礼，一举一动都自自然然的透着关怀。
这样的人值得自己付出忠心。就像自家爹爹常说的，他们这些官品低微的寒门，未来的希望大抵就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雅座被木板隔开，两人都不说话时里面也算安静。洛尘慢慢喝着茶，看着朱雀街上的繁华，似乎思考了很久，轻声道：“陈大人同僚多么？”
陈化愣了一下，想了想随即道：“爹爹同僚不算多，但也不少，刑司那种地方虽然不是人人愿意待的，却也是朝廷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加之办案经常接触各类官员民众，因此爹爹认识的人不少。”
“嗯，阿化回去多注意些就是了，毕竟子承父业，他日就算不做这行，人情往来总要学着些的，只可惜我是没这个机会了。”
陈化点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再聊了一会过年的趣事，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尘便起身催促陈化回府了。
第21章 拜访
既然迈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要好安排得多。洛尘从醉仙楼回府后便闷在书房，一张张的写拜帖，但凡熟识的官员几乎都在内。
只要这些拜帖出了太子府，清河平静的形势必将打破，到时候就再也没有悠闲的时候了。叹口气后继续，写好了拜帖，只等初七让小行分送各府即可。当晚洛尘显得精神奕奕，缠着楚柔连下三局才肯罢休。
“柔儿，你说此时就冒头是不是过早了些？”
楚柔一边关注棋盘，一边答道：“殿下该走动走动了，免得大好局势最后输得一塌糊涂，看，才几招呢，殿下就无路可走了。”
洛尘看着棋盘上己方被杀得丢盔弃甲的棋局一阵尴尬，收了棋子道：“一会再下，咱们现在躺着说会话，开印之后恐怕就没有这么悠闲了。”抓着楚柔的手把玩，“你看，母后与商姨都说让我自己决定，可是这些东西我只是学个皮毛而已，人前还能卖弄一下，真到了对上那些成精的老怪物，估计只有丢盔弃甲的份了。”
楚柔没说话，笑意温柔的看着她，挑眉一笑。
洛尘见了这笑就不由自主凑上去，亲了一下才继续道：“所以，先下手为强，我想着从底层开始做工作，至于明面上则是拜访那些王公大臣，混淆视听。”
“殿下想法挺好的，可是底层关系较之上面更要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可能就得罪不少人，不如找个突破口，比如说陈化？”
“嗯，刑司目前由司家占着，礼司则是古家的人，吏司孔家，兵司及工司是罗家的人，户司叶家的人。六大部门几乎都由世家占据，虽说目前来看六部各司其职没有大的差错，然而我不信父皇没有意见。相比其他世家，司家似乎倾向朝廷些，所以我想赌一赌，赌父皇，也赌司家。”
洛尘对于清河这些世家之前就有了解，后来有了飘香坊的帮助后更是明白其中关系，罗家倾向丞相，叶家、古家倾向太尉，剩下两家洛尘大概也看清楚了，孔笙频繁往太子府跑只是为了提前打好关系，不见得就是倾向朝廷，加之初五那顿饭也能看出来孔家只是观望。
而司家，地位不及四大世家，但是底蕴在那摆着，清河开国之时司家先祖只是小地方的一个掌固，能有如今地位靠的除了自己聪明才智之外还有开国皇帝的识人之明，因此不难判断司家倾向。
楚柔细细想了一会，记忆中司家家主司空确实是兢兢业业办案，对于朝堂上的变动无动于衷，恪尽职守的做着自己的事，然而也不能说明司家就一定偏向皇家。对着洛尘直接把担心说了，两人商议一阵暂时决定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