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说此次皇帝表现,龙武卫作为皇帝私卫职责重大,这起案件交由刑司处理即可,案件查清后自可按照流程来,然而皇帝还是插手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皇帝对太子的维护之情是路人皆知了。
只有她的希儿,懵懵懂懂的愁煞人。
洛希对于此次刺杀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唯一忧心的就是洛尘的伤势,如果这次不是自己要出去玩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低垂着头乖乖跪在德妃面前,眼泪汪汪的希望德妃能够让自己去看望一下,最后虽然如愿却没有说上话,心里很是内疚,直到得知洛尘醒来确实无大碍后才有了些笑颜。
洛尘坐在床上,胸前的伤口早就处理好了,虽说没有伤到要害终究还是有些可怖。楚柔红着眼睛坐在洛尘面前,之前碍于人多她不能多做表示,也说不上几句话,如今剩下两个人时看到洛尘那双带笑的眸子一时既心酸又愤怒,千言万语涌出心头的也只是一句责问:
“为何不还手?”
洛尘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心虚,认认真真分析道:“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目的,你也知道如今我如履薄冰,很多暗中的敌人只能靠自己慢慢发现。昨日一时气愤出了手教训清宁,后来就遇到宫女凑过来的事,今日更是大胆,直接行刺,我想这里面良妃出力不少。然而良妃纵然有太尉相助,可是今日行程并没有向其他人提起,上午并没有事情,直到吃饭时候才有了端倪。”
歇口气继续道:“按理说这么大一条街,饭点时分人多正常,可是我们寻找过去都是客满,就只有那么一家还有座位,恰恰好就剩三个人,布这么个局就是为了试探我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很有可能的是他们想拉希儿下水,同时你爹也会有嫌疑。父皇今日震怒未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停了一会才道:“至于到底有哪些人参与其中,谁知道呢?”
反正我会武功这事你们没有试探出来,这就够了。
楚柔听着洛尘分析,眉头微微皱着,然后看到她一副无所谓甚至可以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眉头拧得更紧了,素手伸过去掐住腰间,轻轻一拧便听到洛尘一声“嘶~”,满意的收回手望着她:“以后再以身犯险就等着被收拾吧。”
洛尘欲哭无泪,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手法,太——疼了。
之后几日,洛尘回到太子府休养,没有参与朝会,不过皇帝不愧是皇帝,几天之内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不带丝毫犹豫,同时对于洛希及楚柔二人明旨安抚一番,以恤受惊之苦。
刺杀的人都消失无踪,而其他情节过重者得到该有的惩罚,明里案子结束,暗里良妃亦受到牵连,皇帝借着一个小事禁足她所居住的玉华宫,无旨不得外出。皇帝到底还是有私心,并没有明明白白的给朝臣们一个交代,只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洛尘也不介意,惬意听着小行的报告,安心养伤,准备伤好之后再继续加油。
第9章 禁足
胸口的伤好得很快,这其中少不了楚柔的亲力亲为,加之皇帝皇后的刻意关照,较之前那次恢复速度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再好的疗伤药也去不了那快疤,以前倒没觉得什么,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不受伤,这次看着疤痕又半天无语。晚上对着楚柔苦着脸抱怨:“这下可好,身上伤疤又加了一道,背后的还好说眼不见心不烦,这胸前的可就……难看了……”
一声难看了说的愁肠百转,意味深长。
“不嫌弃。”
“你能嫌弃么?”
“……不能。”笑着说完又加了一句:“不难看,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真的么?”
“何曾骗过殿下?只是这以身犯险的事还是不要有下次的好。”
说到这事就来气,那一刺幸而不是为着取人性命,即使如此想着然而看到狰狞伤口,满身红迹加上她苍白的脸色心似揪紧了般疼,那一刻才发现有多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她受苦,不能表达自己真实情感,心疼,埋怨,愤怒,悲伤埋在心底,表现的只是恰到好处的关心。
养伤的日子平静,看着她的伤口一点点变好心里由衷感到高兴,仿佛随着那一层层旧疤揭去自己之前的各种情绪也慢慢宣泄,留下的只是满满的感激与高兴。
如今看到她开始注意疤痕了,楚柔又是好笑又是来气,心里也被酸酸涩涩盈满。经此一事楚柔明白了为何洛尘这么冒险,她们两个还是太弱,看得到看不到的阻碍太多,皇宫本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再加上此时的位置只能前进无法抽身了,选择了这条路,要么走下去,要么粉身碎骨。
“还好这次得到了预想中的结果,不然才是得不偿失呢。”洛尘看着楚柔,偎在她怀里喃喃,太舒服了,闭上眼就着满室烛光歪着睡了。
楚柔细心的盖好被褥,低头落下轻轻一吻才躺好。夜开始长了起来,却不碍她想事情,就自己知道的情况来看此次未必只有太尉插手,太尉不至于那么傻一味的出头,良妃试探过一次之后紧接着出现了刺杀,怎么看都有点构陷的意味。
那么刺客就不该是良妃派的,良妃恐怕只是提供了一些情报而已,那为何甘愿背上这个黑锅?除非为了清宁公主。清宁么,好像有那么点眉目了。
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洛尘深深叹口气,她们两人被这么多弯弯绕纠缠着禁锢着,何日才可脱身呢?带着一腔怅惘也睡了。
第二日洛尘依旧要去上早朝,经此一事皇帝似乎更加器重太子,伤好之后就吩咐朝议不可缺,另外也不再给冷脸了,偶尔听到中肯的建议还会不吝啬一下笑意。堂下众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思虑着如何攀上这棵大树。
朝议无非就是各府秋收情况以及上交赋税等等,由户司呈上奏折后皇帝便由着丞相几位重臣商议着办了。退朝后洛尘正欲随大流回太子府,却被杨公公喊住了。
“殿下稍候,皇上有宣。”
洛尘转身看向杨公公笑道:“不知何事?”
“殿下随老奴前往就好。”说完等着洛尘跟上,往御书房走去。
再次来到御书房,或许是皇帝的关系这次并没有感觉到沉静肃杀,相反窗户外透过来的金色光芒给御书房染上一层淡淡的黄,庄严肃穆。皇帝就站在这缕金光中看着进来的她,脸上面无表情眼底却有着一丝满意。
这是自己的孩子,终于开始像自己了么?
洛尘跪下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找你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前段时间你受伤给耽误了,还记得中秋宴吧?那时候出现点状况,想着与你商量商量。”
洛尘心里一沉,中秋宴,皇后,脸上却恭谨的等待皇帝继续。
皇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来气,还是这么生分,便继续沉声道:“你母后身体有恙你也知道,原本以为是些顽疾未去,谁知后来一个宫女口中却传出来你母后自己配药致使病情反复,朕问过皇后,确有此事。一来你重伤未愈,二来你母后也才病愈,因此想看看你认为该怎么办才好?”
“或许是母后想早些好却用错药了,父皇以为呢?”洛尘心里一阵发寒,果然有事情。
“皇后出身医学世家,一身医术堪称圣手,如何会出错?如今宫中众说纷纭,再不处理恐难以服众。朕看将你母后禁足处置,你看如何?”
“禁足?父皇,这不妥吧,且不说母后贵为中宫,一旦禁足了别人如何看待母后?不能轻点只是罚俸吗?”洛尘心里急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轻点?太子,这可以说是欺君。良妃只是牵扯到刺杀案朕就下旨禁足,你母后如此作为是在讽刺朕凉薄罢,朕还要如何轻点?”多少年了,若不是因为孩子恐怕早就离开了吧。
洛尘低下眉眼,良久之后抬起头直视皇帝,“父皇要如何罚是父皇的意思,只是母后如此皆由儿臣,恳请父皇饶过母后只罚我就好。”
“罚你?如今局势怎么罚?为何罚?天家家事闹得满朝皆知?”皇帝嗤笑道。
“无论如何愿代母后受过。”清冽嗓音,带着坚定。
“罢了,今日起你母后禁足一月,期间逢初一十五可进宫探望,一月之后便不再限制你进宫了,免得以后还出现此类丑闻。下去吧,朕有点累了。”挥挥手转身坐在龙椅上歪着,闭上眼不再理她了。
洛尘还想说点什么,看到皇帝确实有点憔悴只好行礼道:“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随着洛尘走远,御书房渐渐空荡起来,安安静静的很适合想事情。皇帝揉着额头低唤一声:“杨运。”门外杨公公轻手轻脚进来,站在御案下方,“主子,是不是叫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你过来替我揉会。”躺正之后再次开口,“洛彬。”
御书房的门杨运进来的时候就关好了,然而这一声呼叫过后御案前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一人,杨运见了赶紧低眉垂眼,认认真真的帮皇上舒缓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