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可恶,要是以后受伤哥哥不管我了,就找你。
但又不能表现出异样,夏时泽又问,“还有呢?”
贡阿图绞尽脑汁,“还说侯爷打仗厉害……与侯爷相关的我就知道这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我说多了也真说不出来了啊。”平时背的成语居然这个时候用上了,心里居然有一丝丝诡异的骄傲。
夏时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放过了倒霉的贡阿图,从客栈出去,顺道去买了些消暑的酸梅汤,出来这么久,对哥哥也该有个说法。
中午炎热,街上人不多,夏时泽提着些零嘴往小院走去,见街边有武打卖艺的,停下脚步,瞧了两眼。
又是钻火圈又是舞火枪的,夏季炎热,天干物燥,在闹市街边搞这些实在不安全。
金吾卫去哪了?为何不加管制?
夏时泽皱眉,但并未多做停留,提着东西继续往前走。
没走出多久,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断裂的木头竹竿伴随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袭向夏时泽。
夏时泽叹气,果然不仅感觉不安全,实际上也很危险……
他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大幅度躲避,只是略微歪头,躲过一截向他太阳穴飞过来的断木,其他的碎片七七八八从他身边飞过,没有碰到他一片衣角。
爆炸发出的剧烈声响惊动了附近的百姓,但没有人敢上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炸第二次,只是站在远处偷偷议论,“吓死人了,还好刚才那里没人,否则要出人命的。”
刚才的演武台上烈火熊熊,几个被烟熏到满脸发黑的汉子站在原地。
气氛有些紧张,又有些尴尬。
天知道他们是想找夏时泽经过的时候,直接引发爆炸,但他走的太快,引线没来得及着,迟迟不炸,等他走出去一大截了,才发生爆炸。
如今也只能装作是意外了,没有人想与卫国侯真刀真枪一对一,这与找死没什么不同。
梁权站在街边的楼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暗道可惜,不求能杀的了定国候,但只要能伤了他,楼双就好对付多了。
他们日日都在一起,难以寻找落单的时候,谁又能在定国候前杀的了楼双,即使成功,也承受不住他恐怖的报复。
可惜了他的计划,真是一群废物。
夏时泽挥手扇开面前的黑烟,冷眼站着,金吾卫还是赶紧来吧,快把这群影响治安的家伙关进大牢里。
他转身欲离开,却突然有一人上前,与他攀谈,笑得一脸谄媚,“大人,真是冒犯了,这是干净的帕子,您要不……擦擦脸?”
他的脸被黑烟呛脏了吗?
夏时泽没去接这人的帕子,伸出两根手指擦了擦脸颊,果然手指肚上一层黑灰。
夏时泽不由有点冒火。
这群人应该多在牢里关一会儿……
夏时泽也没接对方的帕子,冷冷瞧了他一眼,“闹市纵火,等着金吾卫上门吧。”
金吾卫被上次的细作案搞的神经紧张,人家烧饭烟稍微大点就警铃大响,更何况这群人直接搞出了场爆炸。
他说这话的音量不大,但却引起了梁权的注意。
为什么这位定国候说话的声音,甚至刚才躲爆炸的动作,都有点像他那位死了的义子?
但模样又不一样……
是想多了吗?
毕竟当初他是被派过去刺杀楼双的,楼双如何都不会放过一个意图刺杀自己的人。
但要是……万一呢?
万一楼双就是这样色令智昏,看上了刺杀自己的刺客,将其留在自己身边……当情人?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难以理解,楼双又不是个傻子,他那的义子的样貌又不是多么惊人,会让人神魂颠倒失去理智。
甚至平心而论,还是楼双的相貌更胜一筹。
怎么想楼双都不可能把一个刺杀自己的杀手往床上带,都说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这都不是酣睡了,是在枕头边放把随时会刺向自己的利刃。
梁权想不通,只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也或许是听错了,转身离开窗前。
夏时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目光,抬头,看见一个灰色的背影。
确实有人在暗中窥视他。
但也可能是楼上的人看热闹罢了,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好奇。
因此夏时泽并没有多想。
很快金吾卫的人骑着马,呼啸而至,看见老熟人,行了个礼,说些哎呀真是富贵了,快点请客之类的话,然后麻溜地把那群人给绑走了。
夏时泽找了处店铺,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脸,才往回走,可不能让哥哥看见。
他的易容不溶于水,甚至几天不补都不会露馅,只有特制的药水可以擦掉。
因此他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因为样貌认出他来。
在检查没有人跟踪他后,夏时泽进了小院,把酸梅汤放到桌上。
偷偷摸摸进了厨房,然后一把捂住楼双眼睛。
“哥哥猜猜我是谁?”他甚是幼稚地贴在楼双耳边问。
这可真的很难猜。
“是谁啊?”楼双居然也笑着配合他。
“是劫_色的。”他真的是看了很多奇怪的话本……
夏时泽松开手,从身后拥着楼双,从脖颈吻到耳朵尖,他从前只敢放在心里想想的事情,现在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
谁能想到卫国侯之前是个命悬一线的小刺客,可怜巴巴的,被心软的哥哥带回来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他曾经听一个暗杀对象说过,一个人救了谁,改变了那个人命定的轨迹,是会替他背上因果的。
原定落在那个人身上的命运,会由他来承担。
每当夏时泽想起这句话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心慌,哥哥彻底改变了他的命定轨迹,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现在他又贵为卫国侯。
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这样的转变……哥哥要承担多大的因果?
或许他应该去庙里拜一拜,求诸天神佛,罪在他一人之身,因果他自己来背,他造的杀孽,他自己咽下。
绝对不要连累哥哥一分一毫。
哥哥是要干干净净独坐明堂的。
不行,不能独坐,他得坐在旁边,最好坐哥哥腿上。
夏时泽就这样想着,把下巴搁在楼双后脑,手也不闲着,净给他添乱,顺着楼双的胸膛一阵乱摸。
楼双忍无可忍,举起锅铲把人赶了出去,“去把花浇了去,别闲的来闹我。”
夏时泽举起水壶,乖乖浇花。
这样的日子真好,再过几十年都不会腻。
第50章
如果想杀一个人, 直接动手又奈何不了他,那有人就会选择借刀杀人。
用谣言,构陷来毁掉他的名声, 用慢刀子杀人同样起效, 而且更痛苦。
但问题又随即来了, “楼双此人……有什么名声可言吗?”去构陷一个本来就声名狼藉的人, 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
梁权手下一门客,小心翼翼发问, “您即使成功了, 凭皇帝对他的宠信,也动不了他分毫啊?”
梁权冷哼一声, “若是触到皇帝逆鳞呢?”
门客不再言语了,想反驳又不敢,楼双此前也不是没被群起攻之过,不也轻飘飘放过了吗?再构陷又能推陈出新个什么花样?
*
楼双今日出城办事, 行至城门口,突然有一个道士拦住他, 拂尘一甩开口就是,“无量天尊,小道看这位贵客鸢肩火色,姿仪典则, 贵显有权, 一看就知道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楼双就打断了他,“不必了。”
他有没有权几乎一目了然了,哪还用得着这人说?
那道士正欲再讲上几句,毕竟他收了那大官那么多钱, 要把这人的面相往帝王之征上靠,但他一抬头,正对楼双骑马低头俯视的眼神。
道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顿时把什么大官的嘱咐全都抛在了脑后,激动上前抓住楼双的缰绳,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大人确实是有贵相啊,天下第一做不了,天下第二没问题,能当皇后……啊不对,是一人之下的地位……”
道士嚷嚷的声音还挺大,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路过的里头人有认出楼双的,便当即双眼冒光与同伴窃窃私语,“哎,你有没有听说过,咱们当今哪位皇子是断袖啊?”
“果然楼大人生得美貌,皇子都能轻易拿下。”
哈哈哈哈哈皇帝,你儿子是断袖!
这真是天大的消息,太带劲儿了,真没想到走个路都能撞见,圣上的哪位皇子看上指挥使大人了?
楼双一听这话,只感觉耳边好像有一百只鸭子在叫,心烦意乱。
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又看对方一脸诚恳,表情热烈,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朝那道士一拱手,“道长说笑了。”
那道士一听就急了,心想我可没说笑,我前半截是编的,后半截可是真心实意,真情流露,见他不信,还想追上去再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