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楼双最看不得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办法,只能先哄着,“我没有生你的气,这次你杀了贼首立了功,我替你写奏折请赏。”
“哥哥真不生我气。”夏时泽的表情一下子就活泼了起来,马上就开始在楼双身旁蹲着,把脸贴在他膝盖旁,他知道楼双吃这套,眨着眼睛软声说,“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楼双无奈,只好捏捏他的脸,稍微用了几分力,把他脸颊捏红了一小块,“这次你没闯祸,但不准有下次了。”
夏时泽忙不迭地点头,“我不是故意杀了那个人的,谁知道他那么弱。”
楼双神色一敛,把人从自己膝盖上拉开,按到旁边的椅子上,“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夏时泽坐着也不老实,马上把头往楼双肩上一倚,“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哥哥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楼双无奈叹气,由着他埋在自己肩上拱来拱去,还到处闻闻,“也不是一定要听我的,但什么事不让你去干,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了。”夏时泽歪头拨弄着楼双的头发玩。
楼双是真的把他惯坏了,夏时泽是很会持宠生娇的,小孩过了好多年苦日子,一下子进了蜜罐子里,开始不适应,然后就开始在里面仰泳蝶泳蛙泳自由泳,欢快异常。
楼双对此知晓,但默认,他很喜欢看夏时泽小计划得逞后的表情,带些狡黠可爱,像偷吃成功的小猫。
而且夏时泽只是骄纵了些,爱撒娇了点,还是楼双心尖尖上的最好的。
谁不喜欢自己家的孩子黏着自己,信任自己呢?
楼双摸摸夏时泽的头顶,轻叹一口气,就是这样他才不停担心,夏时泽太依赖他了,系统说的没错,若是他死于男主之手,夏时泽一定会去以命相搏。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真是很让人头疼啊。
一日后,夏时泽因杀贼有功,官升一级,本来不至于如此顺利,但朝上内阁首辅张玉涛说了一句,“白冉年少有为,有勇有谋,可为栋梁。”
此话一出,所有想出言劝谏皇上的全闭上嘴了,乖乖低头看自己脚尖,他七舅姥爷的,张首辅是怎么回事,居然与楼双站一边去了。
皇上则颇为玩味地盯着张玉涛看了看,点头。
夏时泽得知自己就这么轻易升官后,也是非常吃惊,面对着同僚们的祝贺一脸不知所措。
同僚们虽然说话酸溜溜的,话里话外都在表示有个指挥使做哥哥真好,并宰了他一顿饭,但还是表达了下祝福,恭祝他前程远大。
“白大人,苟富贵勿相忘啊。”酒饱饭足后,同僚们勾肩搭背地从酒楼里出来,轮流拍拍夏时泽的肩膀。
告别同僚后,夏时泽马上往家跑,到家后,找到在铺床的楼双,然后一个助跑把他扑在榻上。
“你这是在干嘛呢?”楼双轻笑,扶了把被撞的胸口,“至于这么高兴吗?”
夏时泽把头埋在楼双胸前不说话,只发出一些不情愿的声音,一部分原因是想趁机感受一下哥哥的胸肌,另一部分是他撞到鼻子了。
楼双却没有夏时泽那么高兴,张玉涛的做法太奇怪了,说是示好也讲得通,对于这个老狐狸来说,更大的可能是他另有盘算。
但什么计划,是需要扶持夏时泽才能完成的呢?
楼双想不通,虽然现在看上去形式如烈火烹油,一片大好,但静水流深,还是要缓缓图之,这样的光鲜,才容易招人非议了。
楼双把夏时泽扶起来,忍俊不禁地揉揉他撞红的鼻头,“好了,天已经晚了,快去洗洗睡吧。”
没过几日,夏时泽就收到了一堆信函,他坐在楼双的书房里,一边吃着哥哥喂给他的樱桃,一边拆信,他睁大眼睛,吐出一个樱桃核,“哥哥,有人给我送房子?!”
楼双连头都没抬,“谁送的,给他原路退回去。”
夏时泽应答了一声,把信折好放到一边,这是什么鬼主意啊,他现在好不容易能与哥哥睡在一起了,竟然有人送他房子,这他还怎么找借口,每天与哥哥呆在一起。
他歪歪嘴,手也不停下,继续拆信。
这封信很奇怪,没有落款,外面干干净净的,只写了“金吾卫白冉大人安启”,既没写谁寄的,也没个地址。
夏时泽展开信,手抖了两下,马上去看楼双的动作,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开始读信。
信里的大概意思是,我知道你与令兄的关系不一般,但你真的能容忍现在的局面吗,白大人少年俊才,前途不可限量,后面还有巴拉巴拉一堆话,但全被夏时泽忽略了。
他只紧紧盯着那一行字,“何必忍今朝之困”,然后又飞快看看楼双的侧脸,面颊飞红,手指把信纸捏出些褶皱来,深吸一口气,把信纸送到蜡烛前,点燃,然后随手放到一旁的花盆里,看它卷曲燃尽。
“别祸害我那文竹了。”楼双抬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把个空笔洗推过去,“用这个。”
夏时泽心虚地笑了两声,心里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我对哥哥的心思,外人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我表现的真的如此明显?但为什么哥哥对此却一点反应都无,夏时泽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确实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不想只做哥哥的好弟弟。
一个捡来的弟弟,怎么都不算最亲近,要做就做唯一的那个人,书上说那叫心上人。
于是楼双刚准备翻书,他的手就被某人的爪子给摁下了,那人犹豫半天说,“哥哥,我喜欢你。”
夏时泽把自己憋了一个大脸红,好不容易才说出口,把头埋着也不敢看楼双的反应,却听见对方回答,“好,哥哥也喜欢你。”
夏时泽还没来得及高兴呢,楼双的手就抽开,继续翻书了。
哎?看这个反应,好像哥哥以为的喜欢不是他那个意思。
夏时泽泄气了,把自己团吧团吧塞到旁边的椅子上,当然他也没泄气太久,很快又自己气鼓鼓地走开了。
楼双抬头朝廊下的背影看去,唇边泛起丝笑意,“干嘛去,不吃樱桃了?”
廊下蹲着的人大喊一声吃,又灰溜溜地跑回来,嘴里叼着根樱桃梗,恨恨地看向楼双。
并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哥哥不是不爱我,只是他不通情爱之事。
哥哥,我恨你是块木头!!
一计不成,夏时泽又生一计。
等楼双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进卧房,就见夏时泽衣裳半开,朝他招手。
楼双转头就走,“我身上湿的,别让你着凉了。”说着就去外间烘头发了。
把夏时泽气的,在床上又打滚又捶床,这是他从话本里看来的呀,怎么会没有效果?
难道哥哥不应该,脸一红,慢慢坐过来,摸摸我的手,然后我上去把他衣裳解了,然后一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大觉吗?
怎么转头就走了。
夏时泽松开被他咬住的被子,彻底没了主意,一定是我书看的还不够多,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今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一番。
楼双回来时,夏时泽已经乱七八糟地睡在了床上,头发滚的乱糟糟的,被子也没盖好,衣裳掀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腹。
楼双叹气,把人轻轻放端正了,又把被子给他盖好,行动间却被夏时泽握住手,只虚虚握住一个手指,不需要用力就能挣脱。
因为熟睡,夏时泽的脸庞压出几道红痕,像说梦话似的喃喃自语道,“爱我好不好?”
楼双小心地翻身上床,被他牵住的那只手连动都不敢动,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
他侧躺着,手臂不自然地伸着,盯着夏时泽的睡颜看了半天说道,“我真的爱你。”
抱歉,在你醒的时候,不能回应你的心意,但我爱你,比你想的,还要多。
一觉醒来,夏时泽发现楼双还睡在自己身边,颇为高兴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就说嘛,哥哥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木头而已。
哼哼,还是需要我来主动,夏时泽骄傲掐腰。
楼双一觉醒来,就觉得自己胸口发闷,睁眼一看就见某人整个身子都快压上去了,无奈起床,提议,“要不,我找人打一个大点的床吧。”
夏时泽坚决反对,床大了他还怎么找借口偷偷窝到哥哥怀里。
*
“俗话说得好,这人怕出名猪怕壮,一出名什么人都找上来了,你是金吾卫还好一点,还有楼双给你压着,没事的。”
面对夏时泽的疑虑,岳芝大手一挥,表示没事,“但你也别什么人的信都接,现在你也有手下了,让他们盯着点,那些行迹可疑,遮遮掩掩的人送的信,咱就小心一点,或者干脆扔掉。”
夏时泽点头,但心中依然疑虑,怎么那么多人都知道我与哥哥的关系,这流言已经传的这么广了吗?
可恶,居然被流言走了前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与哥哥的关系竟然没有更进一步,被各种传言就罢了,毕竟夏时泽乐见其成,但他还没成功上位,这就让人感到悲愤,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