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顾致拿出银色方巾擦着手，慢条斯理地说：“派几个人把姜怨抓了起来。”
“那个……顾总，姜怨在沈家的医院，我们贸然行动，沈家那边不好交代。”
顾致看着出声的人，说：“那就顺便以我的名义，请沈适一起喝杯茶吧。”
“……是。”
监控中，下属被顾致派遣出去，顾致一人在办公室内，他盯着手中的方巾，握拳指尖按着自己的掌心，仿佛纤细跳动的手感依旧存在。
姜怨……
“就算时间倒回又如何，世界意识终站在我这一边。”顾致喃喃道。
世界意识？
对方的呢喃被监控清晰地收录进去，虽然也不知道总裁办公室为什么会有监控，但可以判断的是——顾致已经完全觉醒，甚至比他更了解这个小说世界。
但很奇怪，为什么对方断定世界意识一定会站在自己那边？
“系统先生，世界意识会与世界中的角色沟通吗？”江愿时问。
系统：“抱歉，该问题系统无权知晓，正在为你提交申请。”
就知道是这样。
江愿时回放监控，多看了几眼那个周秘书。
江愿时指着对方跟系统说：“您觉不觉得周秘书很像一个人？”
对方身形清瘦，透着书卷气。
系统观察得出结论：“该npc和沈适、姜怨高度相似。”
第17章 爆改烂尾替身文（十七）
“确切来说，该npc在容貌、气质、身形上与姜怨以及顾致记忆中的沈适相似程度高达79%。”
“该npc在剧情中并无详细描述，出现场景：姜怨囚禁期间转交合同出现一次、为死亡姜怨办理墓地手续一次。”
说白了就是一笔带过的npc。
江愿时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切换监控。
顾氏集团电梯中，周秘书戴着帽子，边上的同事小声问：“周秘书，你要不要去趟医院？”
周秘书：“不了，找人要紧。”
见对方态度冷淡，同事也没敢多劝，只是几个人低声交谈，“你们有没有觉得老板最近人不太正常？”
“就……跟双重人格似的。”
“拉倒吧，我看他就是精神病，一会儿笑一会儿叫的。资本家不把下属当人看，尼玛上千公里的地方还什么三天内必须看到人，不然后果自负，妈的，给那么点工资干畜生的活！”
“所以才是牛马啊。”
几人越发愤愤不平，声音越发大了，不过在下一秒便被周秘书低声打断。
“够了，你们想被别人知道吗？这里到处是监控，你们不干可以，但想想自己的家人孩子。”
周秘书没有多说，其他几个人听到家人孩子这几个字便瞬间闭嘴，神色难看。
“叮，一楼到了请走好。”
几人沉默地离开电梯，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监控画面到此，再无一人出现过。
系统看着江愿时反复回放，重点一直放在周秘书身上，开口问：“宿主，您对他有什么想法吗？”
“有点。”
江愿时来回切换，终究是暂停到顾致抓着周秘书头发，扬起笑容的那一幕。
画面极其惹眼，闹心。江愿时却跟没事人一样，纯把这玩意儿当背景图，他对系统说：“我想问您能否调取全城的监控，或者说顾致出现场合的所有监控？”
系统：“我需要一个理由才能回答您的问题。”
那就是可以了。江愿时回答系统：“我想麻烦您通过监控，看看顾致所接触的或者身边存在的npc是否出现过周秘书这种情况。”
系统理解了：“您是想知道顾致身边的npc都和姜怨、沈适类似。”
“对的。”江愿时点头，“可以嘛？”
“您得到结论后想做什么？”
“说真心话，还没想好，我准备视情况而定。”
系统不相信对方的话，江愿时说的话十句里面有十句是真的，但宿主极其狡猾，将真正的行为掩盖，留下模棱两可的文字。
系统：“我可以帮您，但同时，您需要向我保证不可做出出格的事情，例如伤害角色、违法犯罪等等违规行为。”
江愿时眨眨眼：“好的，收到。”
系统：“宿主希望您说到做到，我与您的相处世界不定，但如果您做出违禁行为，我会对未来交接的系统如实相告，系统也有权拒绝负责您，极大可能会出现您缺少系统任务轮空，导致意识灵魂无归属的情况。”
对于无系统的宿主，变相等于被打入冷宫，被放弃，这种宿主不会任务失败，不会回溯死亡，但也永远将独自徘徊，带着残存的意识四处飘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江愿时垂下眼帘，系统的界面还没切换，看到的依旧是宿主的原身，宿主的睫毛很长，皮肤白得透明，眼皮上凑近能看见明显的血丝交错，脸上的皮肤也能看到淡淡的青筋与血丝，整个人安静的时候透着乖巧，和一些系统无法描述的东西。
江愿时像掌心里的一捧水，手一松就散了。
江愿时抬眼，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屏幕中暴力的画面，乖巧地说：“我明白的，我会遵守规则。”
不懂人情世故的系统得到回复，便开始将姜怨等人的数据上传，开始寻找相近npc，分析数据不得分心，系统认真工作着，一旁空闲的江愿时扫了眼变成空壳的沈适，单手敲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界面像是在发送邮件。
江愿时食指一点。
发送成功。
他合上电脑，自己起身下床、洗漱、换衣服、收拾房间、拿手机收电脑、按铃通知医护人员、用沈适的指纹解锁沈适的手机敲敲点点、推出轮椅、单脚跳将沈适放到轮椅上、拄着拐杖推沈适出门。
“报告，姜怨和沈适离开了病房，有医护人员进去，大概是收拾房间的。”
“病房不管，先抓到那两个人，至于姜怨家那两个，顾总说了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收到。”
行动开始了。
江愿时拿着单子走出心理咨询室，实习医生在后面帮忙推着沈适的轮椅，实习生将他们送到电梯口，江愿时向他表达完感谢。
电梯到达该楼层，大门打开。
几个身形魁梧的黑西装男，走了上来，为首的人说：“抱歉姜先生、沈先生，顾总打算请你们叙叙旧。”
话是这么说，架势看着可不像，心理咨询这一楼层这个时间点人不多，沈适不知为何坐在轮椅上看着眼神空洞，姜怨此时竟孤立无援。
姜怨像是知道反抗无效的结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走进电梯里。
像被几大金刚包围，顾致也不在乎体面，走出电梯，姜怨和顾致一路被黑夜人护送，引得群众侧目，不少人拿手机拍照，以为是什么明星来了。
本该坐轮椅的姜怨拄着拐杖走路，步伐缓慢，直接被人架起来，两脚悬空。
江愿时感觉自己像正在被烤的乳猪。
想着想着还有点饿，毕竟回溯完时间，他吃过的早饭也跟着回溯没了。
肚子里空空，他索性摆烂放弃力气，有气无力地被架着，如同风中摇摆风干的海带。
出了大门，他们被人塞上车，车子启动。
滋拉——
即将驶离医院之际，一辆黑红色的跑车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甩尾横在路中间，将车辆拦截下来。
不知道又是哪家抽风的富二代，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嘀嘀嘀嘀——”
对面的车也跟着“嘀”了一声。
声音很短，但响亮，下一刻跑车身后，几辆越野出现彻底将顾致属下的车包围。
车内人有点慌张，不明所以。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大概是来干人的吧。
在车里左右为男的江愿时想。
“快联系周秘书！”
“不行！周秘书电话打不通！”
“那就联系顾总！命要紧！”
对面的车辆大门打开，无数差不多的黑衣人蜂拥而至，靠近车辆，黑红色跑车打开，黑色机车靴点地，一位身形高挑，黑风衣西装裤、粉墨镜的长发女性下车，手指冲车子一点，语气平淡地说：“把人带出来。”
命令一下，撬棍出场，金属与金属的碰撞摩擦声，刺耳令人舌根发涩，隐约尝到淡淡的铁锈味。
车门被砸开，司机被扯下，丢到地上，黑衣保镖按下车门的锁，随后将车门掰开丢到一旁。
江愿时下了车。
长发女性用鞋尖抵着其中一个地上人的头，说：“谁派你们来的，在沈家的地盘撒野还敢动我弟弟，真当我死了？”
来者是沈适的姐姐，也是沈家的当家人，沈意柠。
“对了，想清楚再说话，你们不过是给你们头头打工的，这么拼命能拿到多少钱？够养家嘛？”沈意柠随口报出了自己给保镖的工资及福利，原本默不作声的几个人瞬间卸了力气，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