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符水门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满面的难以置信,“你说啥?”
许清浔同样震惊,他跟祁桓一路上并无亲密接触,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
许清浔看向一言不发、面色微僵的祁桓,大方地承认道:“是。”
祁桓眼神变了。
第78章
老五平静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符水门一脸惊愕,目光在许清浔和祁桓身上转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然后又恍然大悟, 目光惊异地看着祁桓, 仿佛在说,所以你和大师兄才经常在一起?
祁桓不管他,目光投向老五,“五师兄是如何知道的。”
许清浔也显出了兴趣。
老五平淡道:“一种感觉。”
许清浔略惊, “感觉?”你个死宅居然还有这种技能。
不过, 老五干脆利落, 很快转移了话题, “比起这个,师尊回来过。”
此话一出,许清浔和祁桓还没说什么,符水门先激动了。
“什么, 师尊回来过?我也一直在三玄宗,我为什么不知道?”
老五看了符水门一眼,反问道:“你真的一直在吗。”
符水门一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的确有一两个月不在,师尊老人家就是那个时候回来的吗?”
老五点头, “对,就是三年前。”说完,他转眸看向许清浔,“大师兄, 师尊说,你若是想找他,可以去几个地方碰碰运气。”
许清浔目瞪口呆,他曾怀疑过,自己的便宜师尊就是天道,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回了三玄宗一趟,不过等等,碰碰运气是什么意思,这家伙搞得自己穿越,结果谜语人也就算了,还玩失踪?
太离谱了吧!
“哪几个地方!”许清浔凶狠地问。
老五回忆了下,“狼牙峰、九月池、天地不知处,不过他也有可能都不在。”
许清浔顿时感到无语,但只要找到天道,一切就好说了,说不定还能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以及自己为何会频繁出现的那个梦。
“行,我都会去找一下。”
祁桓看了许清浔一眼。对于他那位从未见过的师尊,他没有任何说得上印象的印象,只觉得是一位深不可测的人物。
“但那是之后的事吧。”
老五浅饮一杯茶,姿态颇为老成,“现在,我们师兄弟难得齐聚一堂,不该好好叙叙旧吗。”
许清浔一笑,“那倒也是。”
之后,他们四人几乎叙旧了一天一夜,说了许多关于九界大炼的事,还有各种修炼的心得。
符水门大半夜就喝醉了,红着脸说:“我就知道大师兄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果然吧,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尊元婴大能!”
许清浔打哈哈,心里想的是,那得多亏穿来的时机,如果不是巧逢灵气复苏,指不定几百岁后才有机会。
祁桓平日很少说话,今日倒是难得话多,主动提出了不少话题。
符水门大醉,脑子糊成一团,甚至还问祁桓,“话说回来啊小师弟,你跟大师兄,谁先告白的?”
祁桓坦然承认,“是我。”
许清浔补充道:“若不是我,他估计现在还闷着不说。”
符水门一听更糊涂了,不过还是津津有味地打探各种消息。
有些问题许清浔一听,几乎要恼羞成怒,但身旁的祁桓却怪有兴致地一一回答。
许清浔看着他们说话,目光幽幽,带着几分郁闷,仿佛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不过,看在祁桓难得有兴致的份上,今日暂时不追究。
老五到后面就比较安静了,极少主动说话,由于头发都掩盖住了脸,很难看到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最后,他们轻轻碰杯。
“大师兄和小师弟要去找师尊了吗。”
“是,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老五,上次师尊回来,还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没,他一贯背对众生。”
“什么玩意?我想到一位故人……”
“师兄,什么故人。”
“啊,就、就是……算了,不必多提。”
片刻之后,许清浔和祁桓告别了三玄宗。
符水门站在殿门前,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真的没有做梦吗。”
老五不予置评,“人间之事,本就如梦似幻。”说完转头便走,身影瞬间消失。
符水门回过神,久久不语,好似有所释然,“罢了,关我何事?不过大师兄一回来就送了我那么多法符……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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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狼牙峰上,许清浔迅速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疑似便宜师尊的踪迹,摇头道:“他不在这里,师弟,我们下一个去九月池吧。”
“好。”祁桓对行程方面的事几乎不会异议,但他刚说好,眼神不由一变。
许清浔也想到了。
九月池的附近正好是一个人的法府。
祁桓一家的仇人,寻元尊者,元婴后期,实力强大,手段狠辣,心计尤其深重,当年祁桓几乎不可能在他手下逃走,但他偏偏碰上了大bug的灭世魔经,灭世魔经制造出一个跟祁桓几乎完全一致的肉身,让它被寻元尊者亲手杀死,制造了祁桓已经身死的假象。
这些年里,寻元尊者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少年活着,否则早就来斩尽杀绝了。
既然此次路过,不如……
许清浔见祁桓不语,主动道:“师弟,要师兄帮你吗。”
“不。”祁桓身形微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眼神微暗,“我自己来。”
“好。”许清浔点了点头,默契地不再说话。他知道,对方应该需要时间调理心情,也知道,这是祁桓必须自己解决的事。
“师兄,”祁桓转身,目光几乎全部倾注在许清浔身上,郑而重之地说道:“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你到九月池等我吧。”
许清浔应了一声。
-
半日后,九月池附近,许清浔独自留在山顶,俯瞰着远方广大的黑土。
那边是寻元老贼的所在之地,祁桓已经过去了,他本欲跟随,但祁桓拒绝,说是……不想让他看到不好的一面。
他想说没事,他至今为止看到的还少吗?但转念一想,又只好答应下来,因为他不想祁桓因为他分心。
“只不过,师弟如今才元婴初期,实力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许清浔自言自语,随后转身又搜寻了一遍九月池。别说便宜师尊不在,这片地方跟绝迹一样,几乎没有人迹,动物与灵兽也少之又少。
“天道那家伙,没事来这里做什么?闲着没事干?”
许清浔不觉得他是闲的,毕竟天道的企鹅名还叫“天道酬勤”来着,说不定这片地方是什么特殊地域。
或者说,特殊法场?许清浔眉头一皱,目光低落,好似想要穿透大地,看到最深层、最底层。元婴修士的感知力何其强大,但还是看不见任何端倪,一种可能是根本没有什么,另一种可能是异常藏得太深了。
他收回神识,喃喃道:“罢了,力有不逮,还是到此为止吧。”
方才的探知范围都快从地球表层探知到地幔地心了,再深入下去,只怕会触及传说中的灵源层,一个由符文、灵气以及阵法形成的特殊地域,排斥任何窥探,若是触及它的边界,估计会受到反噬。
到元婴期之后,他的精神念丝虽然强大了数倍,但多少还是谨慎一些吧。
毕竟,祁桓还没有回来。
许清浔眼神微变,再次抬头望向了远方。
那里天地巨变,黑云压城,灵气的流动都彻底紊乱了,局部灵气风暴不断,有的地方整片森林都被风剪碎了。
“开打了。”许清浔低声默念,脑中缓缓地回忆起原著祁桓的复仇。但那算是复仇吗?更像是一个人的自我毁灭,杀了寻元尊者之后,那个男人好像彻底失去了自我的锚点,忘记自我,再也不知自己是谁,毕竟复仇的那股情绪曾是他赖于维持自我的支柱。
而且,是唯一的。
许清浔望着变化莫测的远天,好几次想要过去看对方的情况,但只能握紧拳头,强忍了下来。有时候,他也不知自己和那个男人为何会走到今日,好像并没有特别的波折,也没有太多恨海情天。
他曾经如此讨厌对方,现在却如此为对方着想,恨不得守护在对方身边。
不知不觉间,某些东西好似悄然地种了下来,然后慢慢地生根发芽,到了如今,已经壮大到难以忽视。
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痴于那个男人什么东西。
又或者,不是什么东西,是那个男人的整体?再又或者,是与那个男人度过的时光,押下的成本?
想不明白,又觉得非要想明白的自己……实在钻牛角尖。
情感的事情,非要分清起因经过吗?
想来他表面大大咧咧,其实是个极其注重细节与逻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