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此事传遍玄界,引起一片震撼,但没人理解这番用意。
即便不打,也不用对自己人出手吧?
“临渊尊者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听说他相当看好许清浔。”
“可许清浔不是许家人吗,再怎么看好,也不至于为了外家人对自家人下手吧。”
外人议论纷纷,八宝城亦是满城风雨。
路过的一名黑衣修士停下脚步,似乎对他们聊的事情颇感兴趣,却被身边的伴侣勾了勾手。
“夫君,还不走吗?”大美人抬起浅色的眼眸,撒娇般望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顿了顿,耳尖迅速涨红,木头般僵硬地点了点头。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修士感慨道:“如此恩爱的道侣如今鲜少看到了。”
许清浔听到这一评价,不禁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面露古怪之色,转头看祁桓,发现对方面色淡淡,好像没听见一样。他于是寻思,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了,这两天,他带着祁桓大肆收购八宝城的符纸灵材,出手精准而阔绰,还为祁桓买到了不少好东西,可惜后者对此反应淡淡。
入夜,客栈中。
许清浔终于忍不住问,“师弟,你看着不开心,为何?”
“并无,只是……”
“只是什么?”
祁桓铭刻符文的手顿了顿,沉声道:“我派不上用场。”
许清浔愣住,当即懊恼自己粗心大意,忽视了对方的心情。他立刻补救道:“你不是派不上用场,你一直很有用场!”
“在于?”祁桓转头。
许清浔顿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我今日所走的路,都是原著中你摸爬滚打走出来的路,没有“你”,怎会有今日的轻松顺畅。
他无法说明,犹豫良久,只能说:“你有一天会知道的,你对我而言的意义。”
“……是吗。”
祁桓没有强问,点头道:“我等你说。”
师弟如此善解人意,本是一件好事,然而许清浔深夜一回想,还是觉得对不起对方。
到底怎么回事呢,明明穿越来的时候,自己还想着怎么整对方,今日却一心只想为对方好,不想两人之间存在隔阂。许清浔回望来时路,只觉此一时彼一时,人活在世上,怎样的改变都可能发生。
所以要……允许自己发生改变,如《醒红尘》所说的那样。
但重点似乎并不是这个,真正打乱他的恐怕是另一件事。
“其实自那日以后,我就越来越……”
许清浔无声自语,眼神夹带着一丝迷茫。
随着境界的提升,神魂通明,记忆越来越清楚,甚至想起了清晰的细节。
导致他,不得不被迫面对——
那日,自己的师弟,究竟出于怎样的心思,为自己这么做呢。原著里没有答案,哪怕在脑子里重读了十几遍,也想不出答案。
总觉得亏欠了什么,毕竟师弟那么厌恶男人,却……
许清浔胡思乱想,脑子都差点烧坏了,最后没忍住取出清酒,在窗边浅饮着解解闷。
酒味浓郁,飘溢满屋。
里室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青衣修士喝到一半,幽幽地说:“那又如何,礼尚往来,改日我也给他来一回,不就扯平了吗?”
好主意啊!再说了,我的技术肯定比他好!只要扯平了,一定就不会有事了!
他突然激动,面色一片绯红,却还自以为清醒。
正激动着,他又低下头,闷声道:“可是他又不会有那种需求。”
哎,这种酸涩,但又甜蜜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情况?谁来说明、谁来解释,上天啊,给我来个军师吧!
许清浔心中呐喊,又不禁灌了一壶酒,一反常态的喝法让人实在无法无视。
祁桓转头,透过屏风,径直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
“师兄。”他轻唤。
但那个人喝得正起劲,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
“举杯邀明月……下一句怎么说来着?”许清浔侧首,浅色的双眸中浮现出越来越浓的醉意。
他绝对是一个愚蠢的穿越者,居然会因自己享有信息差而有道德负担,但这也并不是他做的唯一一件蠢事。他的破绽很多,若非身边人“善解人意”,恐怕早就遭到各种质问了。但严格来说,他的破绽并非因为他蠢,而是因为他……无法贯彻做一个理性至上利益第一的人,更麻烦的是,他认为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密切相关了,放不下太多事、太多人。
“还是做屑读者好,为所欲为,想改变就改变,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
只有抛弃道德,才能享受缺德人生!他为师弟做了那么多,师弟帮一下忙,那是天经地义嘛。他心中碎碎念。
想着想着,眼前好像出现了对方的身影,还朝着自己伸出了手,要抱起自己吗?
许清浔呆了呆,忽然明媚一笑,主动抓住对方的手,顺势扑倒对方,令屏风倒塌,强势而霸道地吻了上去。
吻得缠绵且持久,分开之后,甚至还张扬地笑,仿佛战胜了什么一样。
而身下的男人则是他的战利品。
他最爱的战利品。
第47章
月光下, 祁桓后背抵着屏风,缓缓垂眸,看着在自己身上大肆享受了一番,如今沉沉睡着的人, 一时无言。
究竟怎么了, 并不知, 但这种事并非没发生过,不如说,经常发生。
师兄表面轻松,但似乎扛着一股巨大的压力, 每当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会喝酒。
那股压力, 师兄本不必承受, 仅仅因为师兄是那样的人, 所以只得承受。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早在跟踪师兄的那几年里,他就感觉到了。那样活着会很辛苦, 他好几次想对师兄说,却说不出口。
因为怕师兄知道他跟踪的事?或许有一些吧,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即便说了,他那个顽固的师兄也不会因他而改变。
再者, 他也不想改变师兄。
他就喜欢那样的师兄。
想到这,祁桓眸子一颤,背脊不由自主地紧绷。
是,若是不喜欢, 谁能跟踪自己的师兄这么长时间。那不成了师兄口中的变态吗?
嗯……即便有喜欢作为理由,自己好像也是一个无可抵赖的变态。
“所以,应感到亏欠的其实是我才对。”
祁桓低语,唇线微扬,眼神温柔如水,许清浔清醒时,绝对看不到他这番神色。
可惜此时的许清浔醉醺醺,只知道埋头贴蹭着人,仿佛身下之人是毛绒布偶一样,嘴里喃喃自语,“师兄醒悟了……从此以后要做一个缺德的师兄,我要狠狠恶心你,狠狠折腾你,让你叫苦连天,只得臣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嘿嘿……师弟就是师兄的小弟,小弟就是要任师兄差遣的,师兄要你往西,你绝不敢往东,师兄要亲你,你还得主动迎上来,晓得吗!”
“是、是、是。”
祁桓连说三个是,语气还越来越宠溺,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
那个人一听,更是洋洋得意,好像一个终于抢到媳妇的山大王,继续埋着祁桓的肩颈,贴语道:“区区小弟,还蛮时务的嘛!师兄非常高兴,决定了,以后师兄成帝了,你就是师兄座下第一小弟!地位仅次于师兄我,瞧,师兄是不是对你特别好呀~”
说着,他恶劣地吻了吻身下之人的侧颈,但这个吻比起对人,更像是对物,对自己心爱的宝物。
“只是座下第一小弟吗。”祁桓似乎有些不满,忽然抬手,轻抚着那个人后颈的发丝。
“干嘛啊,大帝座下第一小弟……不是已经很牛了吗?你还想要更高?嗯……倒是有野心,可以,师兄喜欢有野心的男人!只是上边确实也没位了呀,要不,你做我帝后?”那个人声音越说越低,似乎也觉得这么说不对,因此语气中透着几分心虚。
然而,祁桓却是眼睛一亮,十分满意般道:“帝后,倒是不赖。”
“啊?”醉倒的人反而迷糊了,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赖?可是帝后哦,师弟,你也会打趣师兄了吗?”
“我认真的。”祁桓低眸,声音罕见地温柔。
“认真的?”那人呆了呆,随后面色绯红,满眼难以置信,呓语般道:“这不可能……再说了,你个禁欲高僧,知道做帝后意味着什么吗?呵,你一定不知道,再说了,你还讨厌男人叻!师兄若天天要你,你铁定发火然后对师兄拳打脚踢,夭寿啊,这可是家暴!”
祁桓闻言笑了,笑得很轻,问道:“若是真的,师兄又当如何。”
话音未落,他神色变了,从轻松到紧张,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他的恋情……是否能有结果。
“若是真的……”
那个人傻了,好像问题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令他烧坏了脑子,足足傻了片刻,之后直接睡倒了,脸贴着身下男人的胸膛,渐渐均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