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一时没有察觉，中枪后却发现那并不是粒子枪子弹，而是一针不明药剂。趁着药效还没有发挥作用，戚饰回身就是一脚把他踢晕，然而那人已经对着天空发了信号，淡蓝色的火花炸开。
  “不好！”
  戚饰快步走到礁石后面，看到他的小金丝雀在那里探头探，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沉举还是在意自己的，只是现在保镖没来那人就已经把信号发出去了，两人很快就会迎来再一次包围。
  “戚先生。”沉举扶住了颓然倒地的他，“他们给你下药了吗？你怎么样？还好吧？”
  戚饰：“你先走，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去找司机。”
  那对人很快就会围过来，沉举待在这里很危险，戚饰现在已经失去了大半行动能力，无法保护他。
  “不。”沉举说。
  戚饰：“……”
  不远处的椰林传来脚步声，沉举想走都走不了，戚饰把心一横，让沉举乖乖躲在礁石后面，自己又强撑着身体站了出来。
  “在助理过来之前，别出来。”他又说。
  已经出来过一次的沉举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他没有回答，只想看这个改造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椰林走出来的一队人有七个，个个都全副武装，手拿狙击枪。
  戚饰站在礁石外向他们的方向走去，那些人目标锁定戚饰后接连扫射，枪孔发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和刚刚那人一样的针剂。
  系统：【那是针对他的镇定剂。】
  戚饰虽然行动迟缓了一些，但毕竟体质在那里，费了一番功夫躲避针剂，趁着对面那七人更换针剂的身份，见缝插针用激光枪射杀。
  他的能源不多，只能尽力做到一击毙命，偏偏那七个人受过专业训练，一直不敢靠近戚饰，激光枪的威力和准星也大打折扣。
  双方僵持不下，在戚饰拿下两人时终于疏忽中枪，针剂打在他的右臂，随着血液快速麻痹他的半截身体。
  这七人的针剂药效居然比刚才的还强！
  戚饰单膝跪地撑着，无力垂落的手臂摇摇欲坠，那剩下的五人警惕地靠近，在离他五米范围内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信息素压制。
  没有味道，水汽氤氲。
  “呃——”
  其中一人直接忍不住晕倒在地，剩下四人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捂着胸口干呕，拼命抓挠自己的脖颈试图获取换氧气。
  他们连忙向后退，不敢再往前一步。
  “老大，怎么办？”有人问。
  戚饰虽然单膝跪在地上，但他散发出的信息素就已经让人不敢靠近，以他为中心隔出了一片真空地带，那些人完全无能为力。
  “救援要来了，快想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呀？上面不是说这药有用吗！”
  “他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样虚弱！”
  场面又陷入僵持。
  那几个人越来越急，甚至有人不管不顾想冲着戚饰开枪，却被老大一脚踹翻在地。
  “你敢动他？你不要命了？！”
  “那怎么——啊！”
  刚想抱怨的人指着海岸旁边的礁石，瞪大了眼睛。剩下的人齐齐看过去，然后下意识抬起了枪。
  “那是——”
  戚饰强撑着精神转头，发现沉举居然直接从礁石里站了出来，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轻声说：“举举乖，回去。”
  海风把他的话带到沉举耳中，沉举只轻轻摇头。
  戚饰撑着身体想再次释放一波信息素，奈何沉举已经开始吞噬他的信息素，要是放在以往他会觉得舒畅，现在只觉得无奈。
  “这是在打架，举举，我还挡得住，再等等。”
  沉举语气一横：“等什么啊戚先生，等你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吗？”
  小金丝雀的激情反击让戚饰一愣。
  沉举又说：“戚先生，别怕，我来了。”
  他伸出手向那些人挥了挥，没有戚饰的压制，下一刻针剂和子弹乱飞，如同毫无章法的暴雨，全数向沉举攻击而去！
  只是发起攻击的人却一脸惊恐，因为青年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灵巧避过所有的障碍物，仿佛感觉不到地上半跪着的男人的威压。
  “别怕。”
  眨眼睛，青年已经到达他们身边，身形如鬼魅，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弹，就已经失去了身体控制权。
  “老大……就不对劲！”
  为什么青年一靠近，他们就完全摆脱了戚饰的信息素压制？！
  “老子当然知道不对劲！”
  戚饰的信息素压制虽然没了，但他们也完全不能动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沉举直接一个手刀闪身把他劈晕，旁边的人还想大叫，沉举又一个高抬腿把他一脚踢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人动作居然直接砸到了水里，动作迟缓表情满足。
  剩下几个沉举也随手处理掉，然后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对着戚饰伸出手。
  绿珠三闪耀着海面反射的光，但没有他的眼眸璀璨。
  他说：“戚先生，我来了。”
  戚饰：“……”
  他的小金丝雀……
  好像哞了一声。
  第15章 云都
  虽然沉举解决人的动作干净利落，虽然海风吹起沉举衣摆露出的腰线劲瘦有力，十分养眼。
  但戚饰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大力出奇迹……
  小金丝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金丝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戚先生？”沉举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助理先生要过来了，你不先起来吗？”
  戚饰木着脸点头。
  所以当助理带着警卫和警督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一海岸昏迷的人，还有俩病人躲在礁石后面“瑟瑟发抖”。
  助理看着他那重病缠身的老板把小情人护在怀里，沉默片刻，对警督说：“长官，我们老板重病缠身，他的爱人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呃——柔弱不能自理，能不能先送他们到医院去？”
  这一次被叫过来的警督一看这凶案现场，就知道这案子必定不简单，帝国一直流传着戚氏掌权人身体不好的消息，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提前把嫌疑人放跑。
  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真的很像受害者。
  “戚先生可以离开，但那位沉先生看上去——”
  除了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可怜，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病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位沉先生惊呼：“有螃蟹要夹我脚！”
  警督：“？”
  只见那位沉先生大叫一声，然后两眼一闭就晕倒在了戚先生怀里，不省人事。
  助理：“沉先生性心脏病犯了！快！救护车！”
  保镖和已经准备好的医护人员一窝蜂冲过来，把原本站在大路上的警督撞开，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就把沉举抬上担架。
  “等——”警督想要拦截检查，却被助理挡到了前面。
  “长官，我们老板现在要送爱人进医院，人命关天啊！”
  他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话里话外却都在威胁，如果警督把人拦下，出了问题他担待不起。
  警督面色阴沉看着助理，然后转身命令下属仔细检查海滩，只是他们的搜寻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有另外一队人接手，而且还是上级的命令。
  警督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去医院的路上，沉举躺在担架上昏昏欲睡，戚饰轻声说：“睡吧。”
  他的话让人安心，于是沉举放任自己沉入潜意识，只是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就听沉埃说：“哥哥，我应该要离开了。”
  沉举：“嗯？”
  系统：【沉埃的本源确实很微弱，应该说他早就该离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走。】
  沉埃：“因为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
  系统知道沉举在疑惑，干脆替本就没有多少精力的沉埃回答：【他家沉举哥哥不会被欺负了，剧情伤害不了他，杀手也打不过他，所以他放心了。】
  沉埃：“嗯嗯！好厉害的！”
  他一瞬间的活力又低迷下去。
  沉举问：“你去哪？”
  沉埃：“很困……”
  系统：【有什么遗言吗？简短迅速说出来。】
  沉埃：“……困……遗言？”
  没人打扰他，沉举和系统此刻就像是在等待着牙牙学语的孩子说出第一句话。
  不过对于沉埃来说，应该是最后一句话。
  “……遗言……”
  沉举耐心等待。
  “哥哥……如果可以的话，先、先活下来好吗……其实做人也挺好的……”
  声音消失在了脑海。
  过了很久，沉举才感觉自己的脑部程序运算有些迟缓，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一般在进行自我否定或者程序悖论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却因为沉埃的一句话，这样的感觉再次包裹住了他。
  “我有自毁程序的啊，沉埃。”沉举叹气，“怎么能活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