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福安侯府的小公子吃醉了酒,笑着说:“王爷总不能想把爵位传给兰月郡主吧?”
  听到这话魏祐心里咯噔一下。
  父王不仅让长姐参与封地的政务,在长姐成婚后还不让长姐去封地,非得让她和谢琅住在王府中,不仅如此,还常常催着谢琅生孩子。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郡主再能干也不过是一介女流,王爷昏了头也不可能传给她的。”
  “是啊,就算王爷昏了头皇上也不可能同意的。”
  “小王爷你放心,只要王爷在外面没有私生子,这爵位、这封地将来都是你的。”
  魏祐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在众人的劝慰下又放下了此事。
  赵二郎看向了妹夫,当年这门婚事就是他那愚蠢的妻子设计的,他着实看不上太傅府中的人。今日也是被缠的没办法了才将他带来的。
  “你说你这人说什么不好,非得提起此事让表弟不高兴。”
  魏祐也看了苏大郎一眼,刚刚要不是他说此事,他也不会跟大家说这些。
  苏大郎的身份在这里面是最差的,他连忙站起身,端着酒赔罪。
  “小王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给您赔罪。”
  有人道:“一杯哪里够,至少得三杯。”
  苏大郎酒量不好,一听三杯便有些犹豫。
  见他如此,魏祐冷哼一声。
  苏大郎立即道:“好,三杯就三杯。”
  他咬着牙喝了三杯。
  众人又吃吃喝喝玩闹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有苏大郎心里有些屈辱,但又不敢发泄出来。
  这群公子哥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于是在庄子上住下了。
  一大早,魏祐被尿憋醒了。走出房门时看到有人端着饭食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出于好奇他跟了过去。
  守门的人并不知婆子的真实身份,他们只知王爷吩咐过要守好了,不许任何人进去。王爷已经将人关了许久了也没见他过来。
  魏祐毕竟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他们也不敢得罪,便偷偷将他放了进去。
  去了地牢之后魏祐才发现里面竟然只锁着一个婆子,瞧着门口守卫森严,他还以为关着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这婆子一看就是普通的婆子,没什么身份,也不会武,不知为何会被锁在了这里。
  魏祐大失所望,抬脚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婆子看到了他,哀求道:“这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
  她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了,但却始终没人来见过她,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关起来了。她猜过是柳姨娘的人,也猜过是平西侯府的人。早知道对方这么狠,她就躲起来不来要银子了。
  魏祐:“你得先跟我说说你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黄婆子顿时不说话了。
  魏祐故意诈她:“我可听外面的人说了,父王明日就将你杀了,你若再不说,就等着死吧。”
  一听这话,黄婆子顿时面露恐惧之色。
  “父王,你父亲是谁?”
  魏祐:“我父亲自然是郑王殿下,皇上弟弟。”
  一听“郑王”二字,婆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当年,他们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全都被太妃杀了。她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去了寺外的茅厕才躲过了一劫。
  王爷把她抓了定也是要杀了她的。
  魏祐:“你再不说可就真的要被我父王杀了。”
  黄婆子:“您是王爷的儿子?”
  魏祐:“对啊!”
  黄婆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希望,她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小王爷,您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您的生父另有其人!”
  第51章
  魏祐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一个婆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觉得自己酒还没醒,当场便斥道:“你这婆子胡说什么!”
  黄婆子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纵然魏祐摆明了不信,她还是继续说道:“小王爷,我没有胡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其他知道内情的全都被太妃杀了。你若是想知道你的生父是谁就将我放出去,只要你将我放出去我就跟你说!”
  竟然连祖母都扯出来了,这婆子的胆子果然够大!
  “少在那里胡扯,我父王就是郑王,你少在那里说我祖母,仔细我将你千刀万剐!”
  黄婆子吓得瑟缩了一下,她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小王爷,您想想看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婆子,若不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王爷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他既不让我走,也不让任何人知道。”
  魏祐有些犹豫了。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不信,于是离开了此处。
  可等回到房间再躺下时,他却睡不着了,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方才那婆子的话。
  等大家都醒过来后,众人一同离开了。
  出去后,他回了王府,先去见了郑王妃。
  看到儿子,郑王妃关心地问:“你昨儿和你表哥去哪了?”
  魏祐想幸好昨日出去是表哥来邀的他,而且也提前说好晚上不回来了,不然父王就知道他见过那婆子了。
  “去山上玩了,在庄子上随便对付了一宿。”
  郑王妃:“累了吧?回去歇着吧。”
  魏祐:“母妃,父王和长姐呢?”
  郑王妃:“今日有利国的使臣来访,你父王带着你长姐入宫去见使臣了。”
  往日这番话没有任何问题,可在听到了那婆子的话之后,再听到此话魏祐就觉得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了。
  “父王带着长姐去的?”
  郑王妃也没有多想,道:“是啊。”
  魏祐:“这么重要的场合长姐一个妇人怎好出席?”
  闻言,郑王妃惊讶地看向儿子。
  “你长姐从小就帮着你父王打理府中的事务,对封地的事情了如指掌,从前在封地时也经常和利国打交道。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是先皇册封的郡主,她去见使臣没有任何问题。你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魏祐垂眸,眼底浮现出来浓浓的不满。
  看吧,所有人都觉得父王出门在外带着长姐没有任何问题,连最疼爱他的母妃都这样觉得。若不是接触过京城的宗室和勋爵人家,他差点就以为这是正常的了。
  明明他才是父王唯一的嫡子,可父王却什么事都不带着他。
  “我毕竟是父王的儿子,我想着这种场合父王应该带着我才是,而不是让长姐这个女子抛头露面。”
  这话听着不太舒服,郑王妃蹙了蹙眉。
  “你不是最不喜欢去这种正式的场合吗,今早你父王离开时你也不在府中。”
  魏祐:“父王若是提前跟我说了此事我今日定会在府中等着。”
  郑王妃想到了最近女儿跟她说的一些事,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是不是跟你长姐闹矛盾了?”
  闻言,
  魏祐沉默了。
  “儿子怎会和长姐闹矛盾,是姐姐近来对我越发不满了。”
  郑王妃:“你长姐不是这样的人。”
  魏祐:“明明是姐姐要跟谢琅和离的,她如今反倒是将此事推到了我的头上。”
  “你长姐没这个意思。”郑王妃,“不过,此事你确实做得也不太妥当。”
  她一直觉得谢琅是个好孩子,不赞同女儿同他和离。如今大家都在京城,她便想着劝劝女儿,同谢琅复婚。女儿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去和谢琅见了几次。后来女儿跟她说起了儿子之前做过的事情,她这才知道儿子掺和到这里面去了。
  魏祐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妃竟然也开始指责他了。
  他原以为母妃最疼爱的孩子是他而不是长姐,然而,当他跟长姐长在了对立面时,母妃却选择了站在长姐这边。
  所以,他真的不是父王和母妃亲生的吗?
  见儿子脸色不对,郑王妃觉得自己刚刚话说得太重了,连忙道:“母妃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魏祐:“母妃好好休息吧,儿子先回屋了。”
  郑王妃有些着急:“咳咳,阿祐,咳咳。”
  魏祐头也不回,离开了郑王妃的院子。
  一旁的嬷嬷和女使连忙上前搀扶郑王妃。
  赵嬷嬷:“王妃您别着急,小王爷会想清楚的。”
  郑王妃蹙眉:“哎,都怪我刚刚说话太重了些。”
  赵嬷嬷顿了顿,道:“老奴觉得王妃的话并不重,若果真如郡主所言,此事小王爷确实是做错了。”
  小王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整个封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却没人敢告诉王妃和郡主。如今郡主终于醒悟过来了,连带着王妃也开始对自己的儿子不满,也算是喜事一件。
  郑王妃脸上还是有些愁容,但却没再说什么。
  魏祐回屋后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父王对长姐是不是太过重视了,重视到超过了他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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