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应该带一把刀,这个时候就能割了他的脖子。
颜霁很后悔,她愈发用力,她的牙齿发出了声音,温热的血液喷在口腔里,嗜血的快感正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太得寸进尺了!”
裴济稍稍用力,人就被他拽了下来,她这个不争气的身子,能有什么力气。
颜霁被他推到在床榻上,盯着他脖颈间被自己咬出的伤口,她大笑了起来。
“裴济!你不得好死!”
“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第84章
第84章
看着如同疯子一般的人,裴济被气得咬了咬牙,这句话惹得他冷笑,他的眼神愈发阴鸷可怕,“死在你的手上?倒教我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
说着,裴济摸了摸脖颈间的那处伤口,随即将人挟制住,按倒在了床榻上。
“滚开!别碰我!”
颜霁的脚胡乱踢了起来,她疯狂的挣扎着,她不许裴济再靠近他,他失去了威胁自己的把柄。
她不愿意再妥协下去。
“你滚开!”
见识过她那腿脚的厉害,裴济当即按住了她的腿,却不及那被松开的双手朝他又抓了上来,裴济躲避不及,面上当即就出现了两道抓痕。
“倒是我小瞧了你。”
裴济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他俯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牢牢握住那两只作乱的手,愈发强硬。
“裴济!你不是人!”
“裴济!你不得好死!”
“看来你只会这几句,”裴济贴在她的耳边,又觉得她有些可笑,“倒教我教教你。”
他这样挑衅的话让颜霁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她被气得浑身颤抖,猛地一口咬了上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裴济没有停下,他如同野兽般愈发兴奋,愈发粗暴,将身下的人折磨到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流泪。
颜霁瞪大了眼睛,周遭是漆黑一片,她空洞的盯着头顶的纹样,看着它变成了一头对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鲜艳的红色如同那刺目的血液,可怕的野兽渐渐模糊,只留下一片噬人的红色将她吞没。
身上的人还在粗暴的对她发泄,直到身下的人停止了哭喊咒骂,裴济才终于松开了对她的挟制,将人抱进了浣尘。
屋外的婢子们都听见了颜霁声嘶力竭的反抗,但他们都不敢有什么动作,便是青萍也被裴荃下令带离了此处,被他匆匆喊来的陈从自是听见了这么大的动静,面上无常,心中却不禁感叹。
暮色已现,屋内的人才拽了铃儿,绿云同叩香躬着身子悄声入内。
这时,裴济才姗姗出现在众人面前,扫了眼立在一旁的人,注意到陈从,又问,“你来为何?”
裴荃立刻回道,“是仆下大胆,斗胆将陈医正请来,您的伤......”裴济只一眼就止住了那裴荃的话,他缩着脑袋不敢再说,裴济收回目光,听着自屋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咒骂,阴沉着脸,“去召医女来。”
陈从补充了一句,“将张守珪也请来。”
裴荃领命而去,逃离了现场。
陈从这才缓缓开口,“还请家主勿要讳疾忌医。”
裴济冷着扫了一眼,入内坐在了上首,偏过头露出了伤口。
烛火之下,陈从拿着药涂在了裴济脖颈处的伤口上,至于那面上的伤痕,裴济摆了手。
等医女随着裴荃跑来,还未施礼,便被裴济撵去了内室。
掀开帷帐,看见锦被下不停咒骂的女子,医女定了定神儿,掀开锦被,看到那遍布全身的淤青伤痕,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再往下看去,神色愈发难看。
此时,再听那娘子口中的咒骂,她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同情来。
同张守珪交代了屋内的情形,便拿着伤药进了内室,还未上前,便见得自床榻上扔来一块圆枕。
“都滚!”
医女犹豫的看了眼绿云,两人还未拿个主意,裴济就大步走了来,捡起那圆枕,走向了床榻。
“看来力气不小。”
倒在床榻上的颜霁怒瞪着来人,胸口起伏不定,“畜生!”
裴济毫不在意,反而笑道,“待你养好了身子,再给我生个小畜生最好。”
说完,沉肃着脸对犹豫的两人看了一眼,便按住了人。
医女颤着手走上前,看着不停反抗挣扎的人,迟迟不敢下手。
裴济的神色愈发难看,他大声斥道,“张守珪,开安神药来。”
外室的张守珪看了一眼陈从,拱手应下。
待那安神药端来,裴济亲自将人按住,无视那似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稍稍用力,便掐开了那咬紧的牙关,端起药碗就要强灌。
可颜霁是不肯的,她竭力偏着头,即便倒了进去,她的舌尖也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坚守着最后的阵地,稍稍得机,便被她一口吐了出来。
裴济被她气急,当下就吮了一口,掐着两颊的手稍稍用力,将下巴抬起,才算是喂了进去。
对于他这般的行径,颜霁只觉得恶心。
可裴济的做法很有效,药被他喂了进去,见她被呛得不停咳嗽,裴济才起身离开,全然不知颜霁正将手指伸进了口中,不停的往外吐着黑乎乎的药汁。
临走前,裴济又交代,“那安神药随时备着。”
走出两步,又问,“前些日子的药可都停了?”
张守珪回道,“已停了数日。”
裴济又道,“仔细调养,来年必要她诞下子嗣。”
张守珪当即就拒绝了,“此事臣下不敢应。”
此话一出,裴济本就阴沉的面色瞬间冷了下去,一旁的陈从见状,忙说道,“娘子还需慢慢调养,日后能诞下子嗣也未可知。”
张守珪本就是那直性子,陈从打了个圆场,总算递了个台阶,裴济扫了眼两人,方才起身离去。
回到饮山云院时,裴沅正在等他。
“听说人闹得厉害?”
数月前她回到豫州,用计暂且挟制了豫州兵马,为裴济行兵大开方便之门,也算是完成了先父离世前将她嫁与豫州时的任务。此番再来,便是为压制荥阳郑氏而来,便是她那夫婿无甚大能,可他族中的兄弟们还是要加以防备。
只是她匆匆赶来,却不想没见到人。
裴济叹了口气,不愿多提,“闹不了多久。”
裴沅看着他头疼的模样,也知这绝不是同他话中说的轻松,否则这近一年的时间,怎么都没将人拢住,反而三番五次的要往出逃。
“可是豫州有变?”
裴沅点了点头,他房中事既不愿提,她也无意再说。
“郑错暗中联合黄昌,勾结雍州,要设伏拦截,围困荆州。”
裴济起身,看向身后的舆图,沉思片刻,“阿姊既是来了,便无需再为我涉险,且留在冀州耍些日子,此事我已有主意。”
裴沅走前,还是劝了一句,“有些事,勉强不来的。”
裴济身形未动,但心中还是泛起了波澜。
-“这等事我如何能应?”
张守珪走在路上,同陈从抱怨,“那些药厉害得紧,又吃了那么多。”
“不是有过了?”陈从小声提醒道,“既然能有,想必还是能慢慢养回来的。”
张守珪冷哼一声,“那是万不有一的意外,便是勉强有了,那身子又岂能撑到十月之久?”
想起那屋内的哭喊声,陈从也不再多说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脚下,两人一路无话。
此时屋内的颜霁还在催吐,直到吐出的不再是那黑乎乎的药汁,她才终于停下,咬了柳枝漱过口,由着医女为她上了药。
摒去人,屋内仅她一人,颜霁又躲在了那个角落里,她没有办法躺在那张床榻上,头顶的纹样像一只随时要把她吞入腹中的怪兽,那会让她想起那些恶心的事。
屋内黑黑,只有屏风处点着一盏灯,帷帐和黑夜一起将她隐藏起来,她无法入睡,身上的疼痛暂且可以忽略,可破碎的心,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痛苦。
活着,真的很痛苦。
这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了。
眼中的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每一滴都是已经破碎的心,悲伤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甚至无法呼吸。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只觉得冷,浑身都冷,可她并不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原来,她以为沈易可以离开的,可以回到那个小村落,继续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先生,可以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至于这些日子,不过是一场噩梦。
可是她太懦弱了,她的一次次妥协,让噩梦成真,让沈易死在了这里,死在了她的面前。
颜霁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她无法原谅自己,死的应该是她。
如果没有她,如果她还是那个傻子,阿娘和沈易绝不会死去。
那她就去陪他们罢。
颜霁站起了身,她踉跄着身子走到了妆案前,摸索到了阿娘为她做的手帕,里面还抱着那根玉簪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