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哈!”大波浪长笑一声,“你去过她家了?喝过她的茶了?”
“那你跟我们还能有什么区别?”
“那里头是婴儿的血液!”
盲眼阿芬以为,婴儿的血液能叫她永葆青春。
但她眼盲不知道,长久喝着这盏茶,分明才56岁的她,看着却已经如同八旬老妇了。
伯利恒公寓,是一栋真正,吞噬婴儿的怪物。
“你们……你们究竟还是不是人!”冷硬如红裙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狠狠一把将大波浪推到在地上,呵斥道。
大波浪却辩也不辩,反而阴恻恻地笑了:“等你们在公寓中住下来,咱们就成了邻居,届时……咱们就都一样……”
“住嘴!”老太太一抬手,衣袖蓦地伸长,将大波浪再次掀翻、掼到另一边。
“你以为我们是像你一样的笨蛋?”
虞黎站起身,乌黑的瞳仁落到狼狈得看不出一丝风情的女人身上:“你就一点常识也没有?”
什……什么?
她究竟在说什么?
大波浪心底没由来地一慌,呼吸都停了,怔怔盯住这个样貌精致的女孩子。
只见她红唇轻启:“不管是血液、内脏、皮肉——还是胎盘,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同类相食,只是朊病毒滋生的温床。”
“你们就连疯牛病也没听说过?”
朊病毒……疯牛病……那是什么东西?
大波浪一脸没有文化的表情。
长毛面色沉沉地向她解释:“这是一种寄生在蛋白质中的病毒——据说,是同类相食的天罚。”
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有一个名叫弗雷的部落,以食人闻名。
而这个部落中,一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疾病——当地人称之为库鲁病。
感染了这个病的人,会出现手颤、傻笑等症状,最后死亡。
经证实,正是由于吃人的习惯,致使朊病毒大量传播,破坏大脑,才出现这种症状。
吃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不……”大波浪瞳仁乱颤,似乎受了什么冲击。高声乱叫着,“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没人有耐心看她在这里发疯。
红裙子揪住她的衣领,逼问道:“你们想要将我们骗进你们房中究竟有什么目的?说!”
“不不……我不知道……”大波浪拼命摇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机械喃喃,“让我回家……让我回家……”
“再不老实我就——”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沉沉响起。
“有人吗?”
“新搬来的,你们在不在里面?”
一道女声在门外响起。
随即是另一道女声:“开门呀,你们刚搬进来有不少东西要收拾吧?都是邻居,我们来帮帮忙啊。”
是202的那对姐妹。
红裙子早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大波浪的嘴,没
让她发出一丝声音。
众人下意识向虞黎看去,等待她为众人指出一条明路。
然而,三号考场专有的选择题已经徐徐在每一位玩家眼前展开了。
【25号考生,你好。】
【这是你将要在“三号考场”作答的第五道题目。(附加题)】
【第五题:请问,你是否选择为门外的租客开门?】
【a,开门。b,开门。c,当然开门呀。】
与第四题如出一辙的第五题再次强迫玩家做出唯一的选择。
“怎么办?”长毛无声地询问。
难道他们非得给门外那些吞噬婴儿的怪物开门不可?
“要不还像上回那样?”红裙子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说道,“我去将门拉开一条小缝。”
但这回,不管门外的租客想说什么,他们都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们进来了。
虞黎摇摇头,一边挥手叫小山那么高的橡皮泥落地,一边朝大波浪一指:“你来开门。”
什……什么?
所有人怔怔看向虞黎。
随着她话音落下,“绣花的手”已经飞快对着橡皮泥操作起来,眨眼间,便揉成与身后墙壁一般无二的新一道墙壁。
啊……是叫玩家躲进去、制造出房内无人的假象么?
老太太和长毛表示懂了,悄无声息走向墙壁。
“笨蛋!”
——被虞黎板住小脸呵斥。
“就不知道给我搬一把椅子到后面去?”
这帮人竟敢让她就这么站着!
难道因为她是一个品格高贵、天性善良、不爱跟人计较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小可怜他们就要……
这时候能不能就别作了祖宗!
——可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长毛更当即便钻了出来,手脚麻利地将座椅为虞黎搬到橡皮泥墙壁之后。
而红裙子,已经在虞黎目光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后就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
红裙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转身给大波浪松了绑——将长绳重新收成长鞭,紧紧卷在她白皙细嫩的脖颈上,低声威胁:“如果你不知道什么话不能说……我就勒断你的脖子。”
大波浪惊恐地摇头,又忙不迭地点头,爬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摆。
“怎么不开门?”
门外那对姐妹还在对话。
“是没有人吗?”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在她们这句话音落地,似乎想要离开之际,附加题的倒计时跟着飞速清零。
最后一秒——
大波浪被像只蜘蛛一样吊在天花板吊灯上的红裙子勒在脖颈的长鞭驱使着拉开了205的房门。
“欸——原来有——怎么是你?”
202那对分别梳着双马尾、长着双眼皮的姐妹双眸亮起的光转瞬间熄灭了。
“205的门为什么是由你来开?”双马尾问道。
不等大波浪挣扎着答出半个字,双眼皮已经先面露嘲讽,凉凉地刺了一句:“世上哪有她不想凑上去叮一口的男人?”
“先前一直被他们留在205看家那男人想必也叫她得手了吧?”
大波浪双目瞪圆,显然不愿在向来不对付又大嘴巴的八婆两姐妹跟前失了风度,顿时便想辩驳。
——然而,吊在吊灯上的红裙子再次用力收紧了长鞭——摆明她敢乱说一个字,顷刻间便会要了她的命。
于是,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终究只硬邦邦地回怼一句:“关你们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的脸怎么了?那男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双马尾眸光十分吝啬地在她脸上一瞥,脑袋使劲伸着,朝205门内探了进来:“他已经出去了?里头现在没有人?”
除了空荡的房间与灰扑扑的墙壁,她什么也没看见,悻悻收回了目光,问道:“里头都没有人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找到了?”
找到什么?
他们果然想要在205之中找到什么东西?
红裙子抿紧了唇,同时手下用力,控制着大波浪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双马尾姐妹俩更觉得无趣,甚至双眼皮都有点生气了:“你这究竟是什么表情?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比我们先进了205又有什么了不起?”
“连个‘gameover’也找不着……”姐妹俩才不关心这位邻居的死活、更没空研究她是什么表情又为什么不说话。
“gameover”?
不光是吊在墙壁上的红裙子,就连橡皮泥墙壁后的长毛和老太太都下意识朝虞黎看去,险些被惊得低呼出声。
公寓中的租客果然知道“gameover”!
就连他们也在找“gameover”!
紧接着,202姐妹二人阴阳怪气地冲大波浪挖苦一顿,转身走了。
“哒”、“哒”、“哒”、“哒”。
脚步声愈来愈远地消失。
大波浪的眸光也愈来愈灰败下去——她彻底失去了这次珍贵的求救机会。
一直多等了两分钟,红裙子才终于松手叫自己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
她毫不怜香惜玉地往后拽了下长鞭——长鞭再次将大波浪捆成粽子、丢向一旁。
随即才急急朝虞黎走去,激动得手脚都在颤抖:“大小姐!‘gameover’……‘gameover’!他们果然知道‘gameover’!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绣花的手”为虞黎提住裙摆,好叫样貌精致的那女孩子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身。
柔声说道:“去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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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来了?”
101门后柔柔的暖光将系着围裙的女主人衬托得更加温柔。
她眼中惊喜完全掩饰不住,几乎要溢出来。
像摩挲珍宝似的,叫眸光在门前红裙子、长毛、虞黎身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更多的还是红裙子,她根本舍不得将眼睛从她身上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