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奥菲斯却说:“不妥。”
他对夏伊解释:“这件事还在保密阶段,不该让更多人知情。”
“好吧。不过……”
她慢吞吞地从衣兜里摸出另一枚紫色晶体:“我这还有一枚,欧琳知道,就用它做下一轮测试吧。”
都铎的眼神顿时间热烈起来,激动得连胡须都在颤抖:“竟然还有第二枚!”
夏伊在心里默默说,其实,我还有第三枚。
从疏导院出来,夜色已晚。
两人没有乘坐交通工具,奥菲斯揽着夏伊的腰肢,沿着后山小路缓缓而行。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边散步,一边随意交谈。
奥菲斯学识广博,谈吐风趣,和他说话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就是时不时会闪露锋芒,吐出几句锋利得近乎刻薄的言辞。
夏伊觉得,自己和奥菲斯之间有种微妙的合拍感——他似乎是自己极端的那一面。
他总能精准地洞察她内心深处,那些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察觉的、隐秘的念头,并将其晾在月光下。
是的,是月光,而不是阳光——这是他温柔的一面。
如果作为敌人,他真的很可怕。
所幸的是,他已经成为她的专属哨兵。
回到城主府后,奥菲斯没有带夏伊回城主套房,而是把她带到了同一楼层的另一个房间门口。
夏伊不需要刻意探出感知,就知道里面是谁。
她问奥菲斯:“什么意思?”
“你需要正视自己的另一面。”
奥菲斯回道,打开门,把她温柔地推了进去。
夏伊无奈地摇了摇头。
奥菲斯,真是个擅长窥探人心的魔鬼。
里面也是一间套房,陈设典雅而不失奢华。厚重的地毯将脚步声吞没,壁灯与落地灯投下幽静暧昧的暖光,勾勒出一种私密的氛围。
卧室里有人。
夏伊推门而入,眼前画面令她瞬间几乎窒息。
哨兵赤裸着上身,双手反铐,跪伏在柔软的地毯上。
黑色金属制的止咬器扣住他的下颌与唇瓣,蒙眼皮革遮蔽视线,脖颈上紧贴着一圈哑光质地的项圈,锁链从后方牵引,迫使他挺直背脊,仰首跪伏。
第37章 玩具,容器被物化,只能容纳,接受她……
那姿态几近羞辱,却因他本身干净的少年气,生出一种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矛盾之美。
听见门响,他缓缓侧过头来。
遮蔽的眼套下,那双眼睛看不见她,却准确地感知到了她的气息。
“小伊。”
他低哑地吐出她的名字,声线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是顾曜珩。
夏伊心脏仿佛被突然击中,心跳凝滞了一瞬,随即狂跳不已。
她缓缓走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上了他的发顶。
他微微一颤,随即僵直身体,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像是生怕把她惊走。
他的发质浓密柔软,带着微微的自来卷,不同于奥菲斯的冰凉丝滑,也不同于叶沉的干练冷硬,而是非常的柔软和驯服——除了额前几缕桀骜不驯的碎发外。
碎发垂过眉际,有些遮眼睛。
她记得过去,经常忍不住,命令他蹲下,然后亲手把这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捋到一旁。
似乎从那时起,只要她好言哄他几句,这个凶猛的豹子就会立刻软成一只温顺的小猫。
而他本人,是个多么骄傲的少年啊!
像颗闪闪发光的星辰,光风霁月,目空一切,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捋顺了额前的碎发后,指尖一路向下,划过眼罩,点过挺直的鼻梁,最终落在金属止咬器上。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非常迷人。
它勾起了她内心最隐秘的掌控欲。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止咬器的金属线条,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肌肤,却清晰感知到他的呼吸骤然变重。
他死死咬住下唇,在那抹润泽的唇色上咬出一道鲜红血痕。
她微微蹙眉,下达了她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个指令:“不许咬唇。”
他立刻照做,微微张开嘴。仰起的头,令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下嘴唇,被咬过的唇瓣艳丽极了,如熟透的果实般诱人。
这是一个很小的指令,他却犹如军令般,执行的一丝不苟,这令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即使不通过向哨链接,她也能完全掌控他的身体,甚至到微动作。
她的手指穿过金属网格,在他唇上轻轻摩挲。
他强忍颤抖,维持着仰首的姿势,连呼吸都尽量放轻,唯恐惊扰或是冒犯。
此刻的她和他之间,不再是向导和哨兵的关系,而是——主人和宠物。
一种绝对不平等的权力关系。
她不禁思索,这种畸形的关系,为何让人如此沉迷?
人性,真是一件不可描述的东西。
她的手指继续下滑,卡住他的喉结,微微用力。
他开始有些喘不过气,双唇微张,眼罩下的眸子泛起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却依然咬牙忍耐,没有发出一声多余的响动。
真的很乖顺,乖得令她无法抛弃。
她松开指尖,声音轻柔:“为什么?”
“因为……”顾曜珩的嗓音因为压抑太久而发涩:“我也许很多地方比不过他们,但是,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可以当你的……玩具。”
夏伊觉得自己真是铁石心肠,她竟然笑了,问:“你真的当得了吗?”
“你可以试用。”他声音因为极度羞耻而低到极不可闻:“今天晚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试用?
她伸手到他背后,先解开手铐与项圈之间的链条,再解开束缚他双手的皮铐,最后取下他的眼罩。
或许是因为被蒙的时间太久,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初见光明时有些溃散,先是有种破碎的迷茫,随后浮现一层细密的水雾,像极了误入歧途的小兽。
惹人怜爱,却又勾得人想对他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还记得我们很久以前的游戏吗?”夏伊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拂在他脸侧。
“就是那个被赛琳娜打断的游戏。”她幽幽补了一句,带着些许怨意:“我为此还受到了惩罚。”
顾曜珩记起来了,身体一颤。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唤醒的、隐秘的兴奋。
“记得。”他低哑地说。
夏伊眸光一亮,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打开共感通道。但顾曜珩明白,他该做什么。
他伏下身体,双手着地,膝盖跪着,在地毯上爬了起来。
自从人类学会直立行走,成年人的四肢伏地,就被视为一种屈辱的动作。
而他,白塔最闪耀的年轻哨兵,如今却带着项圈,赤裸上身,在她脚下,像狗一样,一圈圈地爬行。
他一边爬,一边想起那个夏日午后。
那时年少,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和她做完了功课,在议长府的花园玩耍,玩一种掷石子的游戏。
作为一个哨兵,他想赢她轻而易举,可是他却故意输掉几回,让两人显得势均力敌,以维持她的游戏兴致。
她一开始玩的很开心,后来发现他作弊,开始生气。
他哄她,怎么都哄不好,最后想起家中仆人哄小表妹时的方式,便提议:“要不我给你当马骑?”
他跪在地上当马,而她真的骑了上来。
两人在树荫下绕着草地转圈,她有时嫌他慢,还会用手做鞭子拍他肩背。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满足。
可是这一幕被赛琳娜撞见了。
此后相当一段时间,她都和他保持着距离。
回想起来,那个下午可能是他和她,曾经有过的最亲密的时光。
在他爬到第五圈的时候,夏伊挡住了他的路。
他停下,舌尖从止咬器中探出,乖巧地亲吻她的脚。
她穿的是露趾凉鞋,脚趾精致小巧,指甲晶莹清透。
因为止咬器的限制,他没法含住,只得用舌尖轻轻舔舐。
从她脚尖微颤的反应中,他可以确定:叶沉和奥菲斯,都没这样做过。
他感到隐秘的满足。
因为只有他才能让她体会到这种快乐。
这就是他的位置。
夏伊的手指插入顾曜珩的浓密柔软的发丝中。
心思有些飘忽。
那个夏日的游戏被赛琳娜撞破后,赛琳娜告诉她,这个游戏带有人格侮辱性质,不能再玩。
赛琳娜明知她心中有破坏性的那一面,却依然孜孜不倦地教诲着她。
赛琳娜的教育是成功的,她懂得了什么是正确,学会了欣赏美好。
可是,人心是如此复杂,有光就必然有影。
她可以努力尊重她遇见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高贵还是贫贱,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但是——请允许她找一个能够肆无忌惮地容纳黑暗欲望和恶劣行为的容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