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殷晚澄呆住,牙关又被她撬开灵活的钻入,将口中的粥递到他口中,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她扼住下颚,他想挣脱,双手刚抵上她的前胸,便被掌中传来的柔软触感烫的缩回了手,发愣的间隙,只能被迫承受她这别出心裁的一吻。
  她不单单是为了给他喂粥,更多的是想借着这由头吻他。
  二十多天了,她从来没觉得这么漫长过。
  吻到了,却不急着松开,而是留恋地又吻了一会,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殷晚澄已半睁着眸,急促喘息。
  “你不听话,我只能这样喂你了。”
  她作势又舀了一口粥,手中的碗和勺子却被夺走了。
  岁初瞧着皱了眉,这次怎么这么难哄,就这么不愿意让她吻?
  直到他将这些东西吃完,他才将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搁,缩到被子里去背对着她,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架势。
  瞧着还没消气。
  “我要睡了。”他说。
  “要不要吃云芙糕?”岁初从碟子里拿起一块,“我也有点饿……”
  话音未落,床上的人突然坐起,从她嘴边将碗里的云芙糕全部夺了去,而后手一晃全部摔到了地上。
  “我不爱吃了。”他皱着眉道,随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道:“都扔了。”
  随后重新躺了回去。
  岁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轻叹一口气。过了半晌,自顾自上了榻,掀开被子一角,从身后贴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
  她明显地感到怀里的身躯僵硬了。
  “澄澄。”她踌躇道,“消气了吗?”
  她想和他解释的,可怎么开口呢,澄澄并不是殷晚澄,他不认识白萱,也不知道龙角的事,更不知道“忘魂”和青萝芝。
  他没回答,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角。”她说,“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行。”他一口回绝,身体愈发僵硬。
  “乖,听话,让我检查一下。”
  哪知他听闻这话,更加抗拒地想要挣脱,双手不断扒拉着揽在他腰间的手,竟挣着要从被子里溜走,但他此刻身体虚弱,岁初手臂一伸,又重新将他揽了回来。
  岁初往他那边蹭了蹭,俯身欺近,呼吸灼烫,划过殷晚澄的后颈。
  殷晚澄心下一紧,袖中的手掌攥得更紧,忍不住将脖颈往前伸避开,身后的呼吸却想鬼魅一般如影随形紧紧纠缠住他。
  他呼吸渐重。
  “澄澄,你的心跳得好快。”
  殷晚澄头重重地埋进被子里,半晌颤着声回答:“我还病着,不行。”
  “我检查你的角,又不对你做什么。”岁初起身半坐在他身侧,将蒙住他脑袋的被子掀开。
  他紧闭着双眸佯装平静,可颤抖的眼睫和殷红的脸预示着他的内心正波涛汹涌。
  “你干嘛这么紧张……”她突然顿住,坏笑起来,“你以为是那个角?”
  殷晚澄用手捂住了脸。
  “不是那个,头上的,露出来给我看看,不然,可就不止是那个角了。”似乎还嫌他不够丢脸的,莞尔轻笑,手指慢慢挑起他的一缕头发,笑得意味深长,“我不介意让它长大哦。”
  殷晚澄羞愤欲死,无可奈何地现出了龙角。
  很久没见了,此刻竟有拳头那般大,岁初仔细观察着,如羲缘所言,的确没有割下来的痕迹,她的确是误会了他。
  “又长大了。”龙角在生长,代表他的灵力在缓慢恢复。
  她沿着纹路温柔地抚摸,一只摸到角尾,龙角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仍能感觉到被掌控在手里揉捏玩弄的错觉。
  殷晚澄没料到她今天这样温柔,疑惑地看向她。
  “那个角呢,让我摸摸?”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与他调笑:“先前不还缠着让我摸吗?今天给你赔罪,嗯?”
  殷晚澄猛地一顿,气血上涌,连带着又止不住地又咳起来。
  岁初愣了片刻,伸手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才刚醒,好好睡一觉,便于你身体恢复。”
  她没继续动他,殷晚澄似是放了心,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便感到床榻一陷,身侧的岁初重新躺了回去,伸手一揽,再次将他抱住。
  他猛地睁开眼睛,被子下攥紧的手指捏得发白。
  “你为什么不走?”他一字一字咬牙道。
  “我为什么要走?”
  殷晚澄道:“这是我的床。”
  “哦。”岁初嘻嘻一笑,“可你是我的人啊。”
  “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殷晚澄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
  岁初不满足双手抱着他,干脆也将脚搭在了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澄澄,如果你不想睡,我不介意和你折腾到深夜,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这样安稳睡着。”
  怀里人立刻安静了,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岁初满意了,靠着他,心自他醒后便跟着稳了,不觉间也陷入了甜梦。
  第55章 岁初这一觉睡得极好,不像之前那般因他的病情提心吊胆,横亘在心里的那根刺消解,心头畅快,睁眼时,晨光初现。
  她抬眼望向怀里的人。
  殷晚澄尚在浅浅的酣眠,依旧维持着她睡前的姿势,安安稳稳地睡在她怀里,日光透过窗牗落到他的发上,泛出几缕柔软的光亮。
  她看着看着,有些轻微的恍惚。
  如果每一天就这样醒过来,看到他躺在身侧,这样就很好了。
  可惜这人还是背对着她,不像往日一个劲往她怀里钻。
  不过,这不是大事,他不过来,她过去也是可以的。
  殷晚澄整整一夜被岁初紧紧箍在怀里,她倒是睡得心安理得,脑袋搁在他的肩头,湿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他的颈间,梅花酒的酒香缠绕着着他,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他想逃开,每一次稍稍退出去一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身后那人迷迷糊糊附在他耳边说“睡不着,是想做些别的?”
  怕她一时兴起,又对他做出轻佻之举,他僵住不敢动了,她好像也没醒,只是说梦话。
  是不是梦里也在对他行不轨之事?
  殷晚澄望着窗外的月光想事情,直到后半夜才撑不住沉沉睡去。
  此刻,他正深陷一个并不好的梦里,梦中被她用铁链缚在床上,蒙着眼睛,捏着尾巴一下一下玩弄。
  让他觉得丢脸的是,梦里的他对此甘之若饴,甚至身临其境般地体会到了那令人激颤的快感。
  底线摇摇欲坠,他蹙着眉,睡得并不好。
  岁初不喜欢他这样皱着眉心,伸手替他轻轻抚平。
  她这一动,殷晚澄自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望向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岁初,一时没有分辨出眼前是真是假,还以为是在梦中。
  岁初瞧着他乌黑的眼眸尚未聚焦,还带着刚睡醒的雾气,一时间觉得煞是可爱,没忍住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殷晚澄眼眸倏然睁大,困意因此驱散大半,眼中抛却了方才的懵懂,连带着他的表情已是拒人于千里。
  他的手掌下意识紧紧捏成拳,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岁初从身上推开。
  没有被绑住,这不是梦。
  岁初没有防备地挨了他这一下,顿时跌落床下,她不悦地仰头看向床上努力平复呼吸的殷晚澄,委屈道:“明明在我怀里的时候那么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睡你了。”
  殷晚澄指着她,目光满是不可置信,他唇角翕动,缓缓吐出两个字:“骗子。”
  她昨天明明说过,只要他乖乖听话,便不会动他,仅仅一晚,又不作数了,又来……又来吻他……
  他捂住唇角,屈辱并着怒容,她这是吻上瘾了吗?
  岁初理直气壮地重新回到床上,殷晚澄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后背抵上墙角,避无可避。
  岁初不高兴了。
  “之前,每天你都要吵着‘吃’我,不让‘吃’你还不高兴,现在是不是病糊涂了?”
  殷晚澄哽住,脸上通红一片,别过头:“别说了。”
  这话才不是他说的。
  他昨日……从昏沉中醒过来,被蛊毒压制住的意识彻底苏醒,最先回忆起的,便是足以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画面,每一件都冲刷着他的自尊和羞耻心,以至于他闭上眼干脆找个柱子撞死。
  保持冷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他原本是想与她兴师问罪,可是又突然想起岁初对“殷晚澄”的态度,若要她知道他已清醒,凭她的性子定会变本加厉地来折辱他,甚至一不做二不休……他的清白也会被她毁掉。
  不。
  他的眼瞳失去光彩。
  他的清白已经被她毁了,主动在她面前将自己脱得□□,没有遮掩地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还求她去摸他……甚至……还被哄骗着……在她面前自渎。
  她怎么可以这么坏?
  而他现在连做梦都是……都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