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疼痛复现,脑中烧得一片空白,呼吸都开始错乱。
好一会儿,才听到岁初夸赞道:“写得不错啊,澄澄。”
得了她的肯定,煎熬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她将殷晚澄写好的纸叠好,笑道:“澄澄做的真好,回去,我可要想想怎么奖励你,现在,和我去放花灯许愿吧。”
直到他们走后许久,摊主才红着脸将岁初写好却留下的那一张收起来。
“哪有这样的……是我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了吗?”他小声嘟囔着,又看了一眼纸上的字,确认没有看错。
——澄澄要永远做岁初的玩物。
哎,年轻人,真会玩。
*
殷晚澄又换上了另外一身纱衣。
她自那天之后,送了他好多漂亮的衣服。
他很想穿出门向别人炫耀她有多么偏爱他,但她却告诫他,他这模样,只能被主人看。
殷晚澄不明白,但她这样说,他听就是了。
此刻的他,乖巧地跪坐在床边,仰头期待地望向床榻上的岁初。
他期待奖励。
“尾巴和角露出来,让主人先检查一下,是不是干净的。”许久没见他的原身了,不知道被拔下的鳞片长好了没有。
殷晚澄听话地照做,岁初坐在床榻,将他的尾巴捏在手心看了看,随后又去看他的龙角。
“你的角长大了一些。”
先前只有她小拇指那么长,这才一个月,已经有她拳头那么长了。
变化很小,但她还是发现了。
龙角为什么会长大?她想不明白。
“嗯?”被她握在手里,脸上红晕弥漫,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角,用蒙了水汽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她。
“长大了。”他喃喃地重复。
趁他懵懂的时候,岁初把他捞进怀里,位置翻转,把他按倒在榻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澄澄这样真的很好看。”
太漂亮了,像世间最完美的瑰宝,又那么脆弱易碎,却根本不经玩弄,随便一摸反应就那么大。
这次,她直接让他看着自己被咬,明明已经他的手已经抵在她的胸前做出了拒绝的姿态,却并没有推开她。
因为,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这是奖励。”
奖励么……上次还说这是惩罚。
他已经分不清奖励和惩罚了。
他闭了眼,反正,他都喜欢。
眼睫上很快便染上了雾,眼角难耐地添上一抹艳色,胸口一下一下地剧烈起伏着。
原本,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可岁初今日不想那么快就放过他。
没什么理由,单纯他的反应太青涩有趣,不好好玩弄一番都觉得对不起他。
她好像已经喜欢上这样玩他了。
澄澄要永远做岁初的玩物。
这句带有强烈侮辱意味的话,可是你殷晚澄亲笔写下的,放过河灯,认认真真许过愿的。
不知道仙界那些神仙听到,会不会回应你的愿望?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锁骨位置那新添的两个圆点,像新生的两个红红的小痣,魅惑又勾人。
白色龙尾一点一点被青色覆盖,缠紧,掌控着这条不听话的尾巴。
她用自己的尾尖去挠着他的尾尖。
很好奇,那毒把他脑子毒坏了,这具身子还有没有用,会不会半身不遂?
他每天都要认认真真沐浴,身上也确实干净,但是半遮不遮才更诱惑,她用手指拽着他的衣服,纱衣磨过他的身子。
“主人……”他微扬着头,在理智被吞没之前,恍恍惚惚喘息着唤她,“我……”
岁初笑眯眯地看着他,她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还是能用的啊。
“你怎么了?”
她想听听他自己怎么描述这样的感受。
殷晚澄愣愣地道:“澄澄……长角了。”
岁初愣了一下:“你是第一天发现自己长了角吗?”
这种时候,提什么角。
“不是头上……”
此刻的殷晚澄仰躺在床上,墨发被她揉乱了,熏红的眉眼间尽是无措和慌乱。
他想动,可是尾巴和双腿被缠住,连双手都被制住,压在头顶。
动弹不得。
空茫的目光落在看好戏的岁初身上,喉结滚动,有些心虚道:“腿……腿上长角了……”
声音像浸在了糖罐里,变了调的甜腻。
岁初的注意力只在他脆弱起伏的脖颈上,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手指重重一按。
傻龙呜咽一声,上下眼睫一阖,一滴泪落了下来。
“说清楚一点,主人听不见。”岁初嗤笑一声,“怎么又哭了啊,澄澄是这么爱哭的小蛇吗?”
殷晚澄蹙眉,吐息愈发灼热,拼命忍住掉落的泪,根本说不清楚完整的话,却还是一遍又一遍,诚实地回答她的话。
“角……长角了。”
“角长大了……”
岁初总算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撑着身体,沿着他颤抖的身子向下看去。
“澄澄管这叫角?”
这区别可大了,他是怎么把这两个联系到一起的。
殷晚澄认真道:“会长大……硬硬的,是角啊。”
他太难受了,都是突然冒出的角害的他。
“澄澄为什么突然长角……是不是生病了……”
是生病了吧?明明主人在奖励他,他为什么浑身发烫,身体突然难受得不行,喉间干哑,控制不住低吟出声,说话都支离破碎、连不成语调。
岁初一时没有说话,根本不想给他纠正,他认为是角,那就是吧。
她也不想在这些事上教他。
她就是一个恶劣的妖,惹了火就收了蛇身,整理好衣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徒留在□□中沉沦的殷晚澄。
殷晚澄浑身无力,求助般地抓她的衣角,用脸和身体去蹭她的脸,却被岁初冷着脸抛弃。
“奖励已经结束了,不能贪心。”她眯眼一笑,不再说话。
被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折磨得他快要疯掉了。
而岁初却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的崩溃,听着他断断续续地喘息,对一切熟视无睹。
半晌,房间内突兀地传来一句哽咽:“澄澄会死吗?”
得不到岁初的回答,他更觉得害怕,空落落没有边际的感觉实在难捱。
他从一片混沌的大脑中捕捉到唯一一丝意识,是想被她触碰,被她重新掌控在身下,抬头便能看到她对自己笑,不仅尾巴,连同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那样,他才觉得安全。
“澄澄难受,摸摸……澄澄吧……”
独自在舟上摇摇晃晃的感觉快把他淹没了,他急切的需要一个落点,才不至于被巨大的惶恐吞噬。
如果真的要死掉了,他也希望能在她的安抚中死去。
“就像……平时那样……角给主人摸。”他讨好地想要摆脱难耐的境地,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岁初的垂怜,却根本不懂得头上的角和他口中以为的那个角有什么不一样。
岁初瞧着眼眸水润乌亮,乖巧地像只撒娇讨好的犬类殷晚澄,露出个看似为难的笑容。
“可是澄澄生病了,澄澄想连累主人吗?”
殷晚澄自责地低下头,眼里的不安快要漫出来了。
对,他生病了,所以她才不摸他的角。
他得治病,不能将病带给她。
余光里,看到桌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起身下床,颤颤巍巍握在手心,余光瞄一眼岁初,看她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毛,只当她嫌弃自己有病。
眼一闭,心一横,挥刀落下。
手臂被人握住,岁初问:“你想做什么?”
“难受。”眼泪落下,“要治病,割了角,就不会难受了。”
岁初搞不懂这男人脑子到底傻成什么程度了,竟然想着断子绝孙……
所以她该不该拦着呢?
成为一条废龙,好像也挺有趣的。
最终她还是替他收了刀子,笑道:“病不是这样治的。”
真的割了,以后岂不是不能瞧见他这样的反应了?那就没意思了。
“不会自己解决吗?”
她只负责点火,看他崩溃难受心里头就舒服,她才没那么好心地要帮他脱离苦海。
但是傻了的人怎么懂如何解决?他困在原地,迟迟得不到解脱。
“或者你可以求求主人。”岁初坏心思地笑笑,用手指抵了一下他胸前衣服上坠着的铃铛,“主人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教你治病……不治病的话,会死的哦!”
铃声叮铃清响,犹如那个梦境。
她亲自把那个梦变为了现实。
只是这次,她补上了新的部分。
明月悬在高空,殷晚澄直直躺在床上,发丝混着薄汗黏在额头上,嘴唇半张,视线望着屋顶,却根本没有落点,似仍未从刚才的感觉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