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皇后翻了一页经书,似是随意的问道,“宁贵妃?宁妃也升了贵妃了。倒是个有运道的。”
  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皇后也没有多加理会此事,其实自打年贵妃离世之后,皇后便晓得,皇上有意将宁妃进位,因此她之前也暗示过宁妃。
  正是因着皇上对宁妃的看重,皇后这才打算对宁妃做些什么,但皇后敢确定,自己确实对宁妃下了药,但却不是为了要她性命,只是想让她虚弱些,可是到了最后怎么就换成了那种药了。
  这次她是被人摆了一道,这些日子她也仔细复盘了好几次,那日的事情,想了许久,也想不清楚,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她到也想过是不是宁妃自导自演,但后来想想又将这个想法给抛却了,宁妃一般不会主动算计旁人,她以身犯险实在是没必要,就算成功了,也只是得不偿失罢了。
  那到底是谁,皇后始终没能拨开眼中的迷雾,别让她知道那人是谁,不然她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嬷嬷见皇后娘娘又陷入了沉思,便只摇摇头,依旧干着自己的活,今日花房新送来了些花,正好插入花瓶中,也给这殿内填写生气,这殿内太安静了。
  换完花的嬷嬷悄声的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后盯着眼前的花瓶,眼底闪过让人看不清楚的神态。
  热闹了一天的永寿宫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正殿内依旧燃着灯,云舒就这么坐在榻上,显然在等着些什么。
  明秋已经给自家娘娘换了三杯水了,而云舒也终于等来了自己该等的人。
  小冬子悄声的便领了一个人进来,云舒抬起眼看了一眼,便说了一句,“你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那人摘下帽子一看,赫然是被“禁足”于景仁宫的皇后娘娘。
  “是啊,皇后娘娘还真是神通广大,说来就来了,还请皇后娘娘谅解,臣妾今日便不给您问安了。”
  “宁贵妃真是好大的做派。”见云舒这个态度,皇后自是不愉,但云舒已然知道皇后对她动手了,又怎么会有什么好态度。
  云舒和皇后相处了这么多年,也培养起了一些心照不宣额默契,皇后今日能来,云舒今日能等,也就是这个道理。
  皇后作为后宫的掌事者,怎么可能没有暗地里的人,因此她能来云舒的永寿宫,云舒却没这个本事去皇后的景仁宫。
  皇后自己个运了运气,这才说道,“你特意将花送到本宫宫里,想必是有话要对本宫说,本宫已然在这了,你便说罢。”
  云舒却道,“我只有一件事要问您,我的毒,真的不是您下的?”
  “自然不是!”皇后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了下去,“我是对你下了些药,但却敢发誓,不是那毒,你对我还用,我是傻的不成,如今便要你的命。算了,你若不信便罢了。”
  云舒说到,“我信与不信又不重要,重要的事,不管是不是要人命的毒,您总归是对我下手了,不是吗?”
  皇后扭过脸去,不想在和云舒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紧接着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今日让我来,便只是来质问我?”
  “自然不是?”
  皇后,“那你发现了什么”云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小冬子调查出来的东西,直接递给皇后看。
  皇后接过纸张便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竟气的笑出声来,“没想到,没想到,本宫竟被她算计了去,可笑,真是可笑。”
  云舒则说道,“总归是查出了个真相,接下来如何,自有皇后娘娘您自己做决定。”
  皇后收起纸张的动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今日这事算我承你的情。”说罢,便利落的转身要离开。
  却被云舒一声皇后娘娘给叫住了脚步。
  “皇后娘娘,”云舒又叫了一声,“您对我做的事,我心中实在是过去那个槛,这么多年,臣妾伺候您也算是尽心尽力,今日的事,便是臣妾最后为您做的事了,以后,就让臣妾过好自己的日子吧。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扭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竟已经记不起当年云舒进府的日子了。
  皇后什么也没说,还是带上了帽子,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云舒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竟还有怅然若失,明秋月感叹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怎么对您还是有那么一分真心的呢。”
  云舒叹道,“毕竟也快二十年了,人心总是肉长的,便是养个猫啊狗啊的,也会惦念几分,在皇后心里。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静秋听着这话怪心酸的,便轻声唤了声娘娘,云舒释然的摇摇头,皇后这样对她对皇后也没心软到哪里去,她与皇后原本也不是冲着什么知己去的,从一开始,她这个处于下位的人,便注定和皇后结局如此。
  方才的失落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事,云舒很快便打起精神来,她对着明秋招了招手,“今日我晋封,兰嫔应当也送了些贺礼过来吧。”
  静秋点了点头,“兰嫔娘娘对您很是恭敬。奴婢也按照规矩,仔细的给兰嫔娘娘回了礼。”
  云舒下意识的用手敲了敲桌子,“兰嫔啊,”云舒想起苏贵人去世之后,兰嫔三番两次的想和云舒套近乎的举动,脑子里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第176章
  随着第一场春雨落下,春天也终于到了,皇后娘娘也终于到了要出宫祈福的日子。
  皇后在离宫的前一天晚上,终究还是将皇上叫到了景仁宫,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年少一起扶持走到了现在,如今却落个相对无言的场面。
  众人依旧不知道那日皇上和皇后说了些什么,但伺候皇后娘娘的嬷嬷却知道,那日皇上离开景仁宫后,皇后的独自一人在殿中哭了许久。
  第二日,天气晴朗,春日,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一切都充满的生机。
  皇后便是在这样的的一个日子里,乘着马车离开了紫禁城,一同离开的还有一直身体不好的熹嫔娘娘。
  皇上说皇后娘娘去祈福是积功德的好事,但一人前去未免寂寞,于是皇后娘娘便提议熹嫔一道前往,皇上自是不会不同意。
  于是临时得到消息的熹嫔,还不等她心中怨恨的发泄出什么,也来不及和四阿哥交代些什么,便紧跟着皇后离了宫,此时坐在马车上的熹嫔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的不安夜渐渐地升起。
  四阿哥看着才被接回宫的额娘,就这么又离了宫,心中的滋味更是难以言说。
  而且他总感觉皇阿玛对他多了几分审视,这是其他兄弟身上所没有的,如今额娘走了,更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皇上今日也来送皇后了,此时看着皇后终于离去,扭头便看见自己的皇子们,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皇上心中感叹,面上却没人能看出分毫。
  皇上还是将皇子们都叫走了,说是要考察他们的功课,怀乐原本想和云舒一起走,但也被皇上拎了过去。
  云舒见状也笑着对贵妃道,“我宫里新得了些好吃的点心,不若一起去尝尝?”
  贵妃自然不会拒绝,正要跟上,兰嫔此时便开口问道,“不知妹妹有没有这个福气,也去尝尝娘娘的点心。”
  云舒和李氏对视一眼,便笑着说到,“好啊,宋姐姐也一道来吧,正好咱们也一起商量商量选秀的事。”
  事关选秀,原本想要拒绝的懋妃,也不好拒绝了,自是也笑着应了句好。
  宫里此时送别了皇后娘娘,京城门口,纳喇夫人此时也抹着眼泪在送额驸。
  乌拉那拉家的小姐此时已经是妇人装扮,他们成婚快,如今正要跟着夫君一道去宁夏赴任,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了。
  纳喇夫人一边哭着,一边拉着额驸的胳膊,仔细的嘱咐着什么,“有什么事便给额娘来信,都是额娘对不住你,害的你,呜呜。”
  纳喇老爷低声训斥道,“行了,这是在城门口呢,你还乱说什么,儿子都因为你张嘴险些没了前程,此时还不吸取教训。”
  话音落下,几人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锦佑。
  纳喇夫人支吾了两声,不敢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向锦佑的眼神没了往日的慈爱。
  额驸则是上前拍了怕锦佑的头,“阿玛走了之后,家里你便多照看些,毕竟是你的血脉亲人,都是一家人啊。”
  锦佑眼里闪过讽刺,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依旧是一片天真,甚至还带了些后悔与愧疚,“阿玛放心,锦佑定会照看好纳喇家的,您就放心吧。”
  额驸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只当自己是不放心的缘故,见锦佑都这样说了,便也放心不少,毕竟锦佑真的是个好孩子。
  新夫人似乎也想对锦佑说些什么,但似乎还是有些犹豫,锦佑十分贴心的上前,新夫人见状松了一口气,也似一个母亲一般,嘱咐了锦佑好些话。
  锦佑也都好脾气的应下了,让人看了便觉得这是个温和懂礼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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