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倒是一个小厮颤颤巍巍的说到,“贝勒爷心情不好,便想一个人静一静,奴才们便没有多打扰,等回过神来,贝勒爷已经不见了踪影。”
  听了这话,这大冬天的,额驸竟慌张的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咬咬牙,心里晓得这事已经到了不能不告诉皇上的地步了。
  额驸心里埋怨大儿子的不省心。但额驸心里清楚,别看皇上对他现在恩宠有加,但若是锦佑真的有了意外,那以后别说前程了,他们这一脉估计也起不来了。
  养心殿内,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额驸,心里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你说什么,锦佑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你就是这么做阿玛的!”额驸猛地一个劲的磕头,“奴才知错,皇上息怒,奴才知错!”
  皇上深深的看了额驸一眼,正要挥手让苏培盛派人去查,便见人来禀报,说是宁妃身边的明秋姑姑求见。
  皇上心下一动,赶紧让人进来,明秋行礼之后,便将锦佑贝勒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说到,“贝勒爷似是受了委屈,我们娘娘发现贝勒爷的时候,贝勒爷就那么窝在那阴影处不动弹,人都快冻僵了,身边却一个奴才都没有,我们娘娘心疼极了,也不敢多问,生怕伤了贝勒爷的心。”
  皇上忍着怒气看了额驸一眼,便点头,“人在宁妃那,朕便也放心了,让宁妃照看好孩子,等锦佑好好休息,等好些了,再来给朕请安。”
  明秋应了是,便也不在多说,只跟着苏培盛出了殿。
  屋内皇上却是气笑了一般,“好,好的很啊,朕怕这孩子与你骨肉分离,便一直放在纳喇家养着,如今看着,倒是朕心善了,这孩子你既养不好,那也不必养的,朕的外孙,还容不得旁人糟践!”
  额驸登时又磕起了头,“奴才知错!”
  皇上听了这话,气的更狠了,忽的便将手边的镇纸给扔了下去,额驸更是根本就不敢躲一下。
  屋内传来的声音自是毫不遮掩的便入了才出了殿的明秋耳中,明秋笑着对苏公公道,“公公就送到这吧,时候也不早了,奴婢便先回去了。”
  苏公公便笑着点头,“姑娘路上小心,还请姑娘替奴才给宁妃娘娘谢恩,娘娘年前送奴才养腿邀,奴才用的极好,像是娘娘这样心善的人,新年只不定能更进一步。”
  明秋眼神一亮,“那就承公公吉言了。”
  云舒是等到明秋回来之后说了皇上的态度这才歇下的,额驸这几年确实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竟连锦佑也敢忽略,若是真的落得个什么下场,自是他活该。
  先前仗着个深情的人设,获得了多少好处啊,如今连怀恪留下的孩子都敢如此对待,云舒可是听说了,锦佑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养在纳喇老夫人跟前,额驸便让一个庶子去跟着老夫人。
  这亲自养的,自是多有偏爱,往常锦佑进宫瞧着一切都好,云舒便也没多想,今日这么一深想,指不定这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若是李贵妃能多看重一些这孩子就好了,云舒实在是不明白,既然这个孩子是你女儿生命的延续,那就更应该好好对待啊,怎么就当做看不见呢,如今差点出了事,才晓得后悔,真是不负责任。
  云舒此时心里竟涌出了一丝对李贵妃的不耐烦,总觉得今日发声的一切都糟糕极了。
  躺在床上的云舒正在这东想西想,忽的感觉身上打了一个激灵,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忽的云舒瞬间感觉不对劲了,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这两日她怎么这么容易暴躁多想,多想不算什么,但怎么连情绪都控制不好了。
  甚至对思考的对象,都产生的不好的想法,皇后也就罢了,这些年虽一直跟着皇后,但云舒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真心,只是想寻求一个依靠罢了,这些年她也帮助了皇后不少事,最起码她自己是觉得不亏欠的。
  但李贵妃是什么人,云舒不应该不清楚啊,可是怎么她竟然会因为锦佑的缘故,对李贵妃产生负面情绪,李贵妃不愿意面对锦佑是人家自己的自有,李贵妃心里的苦,又不是云舒亲自体会的,她自是没有这个权利代替锦佑去怪贵妃才是,这里面定是出问题了!
  云舒猛地一惊,这两年她自认身子不错,便没有一直服用花露,莫不是糟了算计了吧,想到这,云舒瞬间想起身去找太医,但马上她又冷静了下来。
  如今这个时候叫太医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还她信任的太医今日并没有当值,其他太医,背后未必没有其他主子,不妥,如今看来实在不妥。
  而且云舒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糟了算计,此时也不敢随意服用花露,这种情况,使得她越发的焦虑了。
  不能请太医,云舒便自己思考起这件事情起来。
  若是真的着了道,又是谁要算计她,云舒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皇后,她跟在皇后身后这么多年,最是明白,若是一个人的价值小于皇后所想要的了,那皇后定会放弃这个人。
  云舒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未曾真正的入睡,怀乐的事,弘晏的事,在加上锦佑的事,所有的事情都加在了一起,云舒心里更加暴躁了些。
  不行,她提醒自己,她得冷静下来,她得努力查一查,若真的是皇后所为,云舒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走不下去了。
  第169章
  第二日云舒跟着贵妃等人一道请安的时候,眼底的黑色是脂粉都掩盖不住的,不过好在众人都以为她是为了照顾锦佑才是如此,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皇后娘娘自是有事要忙,因此只略微问了云舒两句,便去忙着与诰命夫人们见面去了。
  李贵妃今日的神色甚至比云舒还要难看,其实身为贵妃,她也应该和皇后一起喝夫人们说些话的,可是此时她实在是没了这个心情。
  云舒说到,“半夜的时候,锦佑果然烧了起来,好在今日一早的时候,已经退了热,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李贵妃没说话,张格格则是抚了抚胸口,叹道,“这就好,这就好!”
  云舒则是对着踌躇的李贵妃轻声道,“要不要去我宫里坐一坐,也顺便看一看那孩子。”
  李贵妃还是点了点头,便与张贵人一起去了云舒的永寿宫。
  明夏是今日一早,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去请了太医,等云舒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位太医已经到了。
  云舒对着李贵妃解释道,“这位是昨日当值的太医,锦佑的药便是他开的,另一位则是我常用的太医,医术也是不错。”
  贵妃明白了,这另一位太医应该就是宁妃相信的太医,这样也能安心些。
  锦佑此时也已经醒了,只是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云舒看着这两位太医诊脉之后,见两位太医下去商量药方去了。
  这才将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她看了贵妃一眼,见贵妃坐在凳子上不动弹,便自己上前坐在了锦佑的床上。
  云舒温和的和锦佑说着话,“锦佑可感觉好些了,头可还疼?”
  锦佑乖巧的摇摇头,“多谢您关怀,锦佑一切都好,只是有些对不住您,给您添麻烦了。”锦佑的嗓子还有些沙哑,云舒便连忙让明秋给端了杯水过来。
  说话间,锦佑还悄悄的看了眼李贵妃,见李贵妃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失落的垂下了头。他还以为,外祖母今日来宁妃娘娘这,还是担心他的,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云舒则是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来找我,我还心里高兴呢,便是以后,你也想来就来,只一点,可不许独自一人窝在门口了,随便叫个人带你就成,不然你瞧瞧,可不就是病了吗!”
  锦佑眼圈一下子便红了,却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能随意哭泣,给忍了回去。
  云舒又看了眼李贵妃一眼,见李贵妃似乎是不在意,但还明显竖着耳朵听着呢。
  云舒又轻声安抚了孩子几句,这才温声问道,“锦佑,好孩子,你和本宫说说,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你说出来,宁妃娘娘为你做主,你舅舅他们可是最疼你了,若不是今日事忙,他们早就来看你来了。”
  锦佑还是有些支吾,张贵人见状,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将贵妃拉了出去,贵妃出去的时候,明显都带了些怒气。
  贵妃哼了一声,“怎么,他说的话,我都听不得了”张贵妃拍了贵妃一下,“这能怪谁,不都还是怪你!”
  贵妃自己个坐在外间的榻上生闷气了,但眼神还时不时的瞟向里间。
  云舒此时也摸了摸孩子的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锦佑抿抿嘴,便开了口,原是打年前的时候,纳喇夫人便有意给额驸寻个续弦,毕竟家里没个主母在,总是有诸多的不方便。
  虽说从前额驸也说过不会再续娶,但打前两年开始,皇上的态度便松了很多,今年更是因着这两年额驸办差还算和皇上的心意,自己的女儿也去世多年了,额驸便是要续娶,皇上也不会因为怀恪公主的原因而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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